第二章 鳞片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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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镇的晨雾混着焦糊味,像块浸了药的纱布蒙在镇口。

当林风从后山回到巷口时,看见青石板路上横七竖八停着三辆漆着黑纹的官车,车辕上缠绕的蛇形徽记在雾中泛着冷光 —— 是州府刑房的人。

他颈间的玉佩还在发烫,昨夜在狐穴看见的冰晶祭坛、母亲掌心的半枚玉坠,此刻都像浸在靛蓝光里的碎片,在意识边缘沉浮。

巷尾传来孩童的哭声,夹杂着衙役驱赶围观人群的呵斥,焦尸停放的义庄方向飘来檀香,却掩不住底下翻涌的腐臭。

“林小师傅,刑房大人传你问话。”

穿皂衣的捕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腰间佩刀的穗子编着蛇形纹路,“千灯祭烧死十八人,焦尸堆里搜出这东西。”

他递过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片焦黑的鳞片,边缘蜷曲如燃烧的纸,鳞片表面却凝着未褪的青金色,隐隐能看见细密的咒文刻痕。

林风接过时,指尖突然刺痛 —— 玉佩的热度顺着鳞片纹路传来,在掌心烫出一个狐形的浅红印记。

这不是普通的蛇鳞,边缘锯齿状的倒刺分明是妖类蜕化时留下的痕迹,而鳞片上的咒文,竟与他昨夜在狐穴青铜门上看见的星轨纹路同源。

义庄正殿里挤满了人。

十八具焦尸并排摆在草席上,皮肤碳化的裂口处露出底下青白的骨头,唯有胸口处的焦痕格外整齐,像是被人用利器剜去了什么。

老仵作蹲在最末一具尸体旁,布满皱纹的手正捏着镊子,从焦黑的肋骨间夹起半片比手掌还大的蛇蜕。

“州府的人要我报成‘走水意外’。”

老仵作看见林风进来,浑浊的眼睛在官差转身时迅速眨了眨,镊子夹着蛇蜕轻轻一晃,“可你瞧这蛇鳞上的灼痕 —— 不是火焰烧的,是妖力反噬。”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腰间挂着的青铜验骨牌 “当啷” 撞在桌沿,牌面刻着的玄蛇图案与官车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林风凑近细看,蛇蜕内侧果然有暗紫色的纹路,像被人用妖血画了某种阵法。

焦尸胸口的凹陷处,残留着几点金粉,与他在狐穴光河看见的星轨粉末极为相似。

“这些人……” 他喉间发紧,想起昨夜火狐奔腾时,镇民眼中倒映的青磷光,“他们死之前,被妖力侵蚀过?”

老仵作没说话,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十几片完整的蛇鳞,每片鳞片根部都嵌着细小的银针,针尾缠着红绳,正是千灯祭时挂在灯笼上的辟邪结绳。

“蛇蜕足有五百年火候,” 他压低声音,验骨牌在掌心磨出沙沙的响,“但妖丹不见了。

心口这道伤,是被人用带锯齿的匕首剜的,手法…… 像极了二十年前在苗疆见过的‘夺丹术’。”

窗外突然传来马嘶。

一辆官车疾驰而过,车帘掀开瞬间,林风看见车内坐着个戴斗笠的男子,袖口露出的皮肤青黑如鳞,腕间缠着的红绳上,串着三颗鸽卵大的珠子 —— 其中一颗泛着与蛇鳞相同的青金色。

“夺丹术?”

林风想起母亲昨夜说的话,“剜取妖丹,吞噬妖力?”

老仵作猛地抬头,验骨牌 “当啷” 落地:“你怎知妖丹?”

他慌忙捡起铜牌,指尖在牌面玄蛇的七寸处按了按,蛇眼竟诡异地转了半圈,“二十年前,我在黔州见过邪教‘赤鳞会’,专抓妖物剜丹,手段就和这焦尸心口的伤一模一样。

后来听说这伙人销声匿迹,没想到……” 他突然剧烈颤抖,盯着林风颈间的玉佩,“你这玉坠的星轨纹路,莫不是‘守灯人’的信物?”

林风下意识按住玉佩,昨夜在狐穴,母亲曾说守灯人血脉与星轨玉佩是解开千年封印的钥匙。

老仵作的验骨牌蛇眼转动时,他分明看见牌底刻着半行小字:“赤鳞会主,身缠七珠,剜丹以饲玄蛇。”

“大人!

义庄西厢房发现这个!”

衙役的喊声打破僵局。

众人冲向厢房,只见满地焦纸中,半幅未烧尽的帛画平铺在墙角 —— 画中是个戴狐面面具的男子,正将一枚妖丹喂给盘在星轨上的巨蛇,蛇身缠绕的星轨与玉佩纹路分毫不差,蛇首位置却空着,像是被人刻意刮去了颜料。

林风认出画中男子的衣饰,正是爷爷常穿的对襟青衫。

帛画边缘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庚午年冬,赤鳞会破狐穴,夺九窍丹,守灯人燃灯自毁,以血封山。”

字迹斑驳,最后一个 “山” 字被血渍浸透,晕开的痕迹形如狐狸垂泪。

“都带走!”

为首的刑房大人一声令下,皂衣捕快立刻上前撕扯帛画。

林风伸手去抢,却被捕快挥刀拦住,刀刃划破他的袖管,血珠滴在帛画上的星轨处,竟瞬间被吸收,露出底下隐藏的朱砂印记 —— 一个与蛇鳞咒文相同的 “癸” 字。

老仵作突然按住林风的肩膀,趁乱将那包蛇鳞塞进他袖中:“戌初去城西土地庙,我有样东西给你。”

他的验骨牌不知何时换了面,此刻牌面刻着的竟是九尾狐图腾,“当年你爷爷托我照看你,说若千灯祭现血色,便把这个交给你。”

暮色西合时,林风蹲在土地庙的残垣后,望着老仵作佝偻的身影走进庙门。

老人手中提着盏破旧的纱灯,灯面上画着的玄蛇图案正在渗出血色,与他白天在官车上看见的袖口鳞纹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赤鳞会突袭狐穴,你爷爷用七十二盏主灯布下星轨阵,才保住你这条命。”

老仵作从怀里掏出个木盒,盒盖刻着与帛画相同的星轨巨蛇,“他们要的是九尾狐的‘九窍丹’,能统御万妖的至宝。

昨夜三重月影现世,怕是赤鳞会察觉封印松动,又要卷土重来了。”

木盒打开,里面躺着半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 “守灯人” 三字,背面却密密麻麻刻满了人名 —— 林风在最末一行看见 “林承山” 三个字,正是爷爷的名字,名字下方画着条断尾的狐狸,尾尖滴着血。

“赤鳞会的人身上都缠着赤鳞珠,每颗珠子里都封着妖丹。”

老仵作指着令牌上的断尾狐狸,“二十年前,你母亲带着你逃出狐穴,赤鳞会的人追了三天三夜,最后是你爷爷点燃主灯,用本命灯芯换了你们母子一线生机。”

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满黑血,“我本是赤鳞会的验骨使,当年被你爷爷所救,才改了户籍在云溪镇当仵作……”庙外突然传来狼犬的狂吠。

老仵作猛地抬头,只见庙顶瓦缝间渗出青金色的光,三枚赤鳞珠悬浮在夜空,珠子里封存的妖丹正在吸收月光,映得老仵作验骨牌上的九尾狐图腾渐渐模糊。

“他们来了!”

老仵作将令牌塞进林风手中,自己扯下验骨牌摔在地上,青铜碎片溅起火星,竟在空中拼出 “走” 字,“带着蛇鳞去苗疆找蛊婆,她知道赤鳞会的老巢……” 话未说完,庙门 “轰” 地被撞开,三个戴斗笠的人走进来,袖口鳞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最中间那人腕间,正缠着七颗赤鳞珠。

林风认得其中一颗珠子 —— 正是千灯祭那晚,火狐眼中跳动的血焰。

他转身从破窗跃出,怀中的蛇鳞突然发烫,在掌心拼出一个箭头,指向镇外后山。

身后传来老仵作的惨呼,混着金属刺入血肉的闷响,还有赤鳞会首领阴冷的笑声:“守灯人血脉…… 果然在这小子身上。”

他在青石板路上狂奔,颈间玉佩突然发出蜂鸣,竟带着他转向镇西的义庄。

推开侧门瞬间,林风愣住了 —— 十八具焦尸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胸口剜丹的伤口处泛着青金色,眼中倒映着赤鳞珠的光,像被妖力操控的傀儡。

“小枫!”

熟悉的声音从梁上响起。

周伯倒挂在房梁上,手中握着柄刻着狐纹的短刀,腰间缠着的正是千灯祭主灯的灯穗,“接住!”

他甩下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半片染血的帛画,正是白天被撕毁的那幅,“赤鳞会的人能操控妖尸,你爷爷当年留下的灯油 ——”话音未落,一具焦尸突然扑来,指尖长出青金色的鳞甲,划向林风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周伯掷出短刀,刀刃钉入焦尸心口的剜丹处,竟燃起青磷色的火焰。

焦尸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迅速崩解成黑灰,黑灰中却浮出半枚赤鳞珠,珠子表面裂着细纹,像极了昨夜九尾狐灯的夜明珠。

林风突然想起老仵作的话:“妖丹被剜,妖物便成无主孤魂,赤鳞会用邪术将它们封入珠子,靠吸食同类妖力存活。”

他捡起赤鳞珠,玉佩的热度顺着珠子纹路传来,竟在珠面映出后山狐穴的画面 —— 冰晶祭坛旁,母亲的白衣上染着血迹,祭坛中央的光河正在枯竭,洞顶的星轨钟乳石大片崩落。

“他们要去狐穴!”

林风握紧令牌,看向周伯,“你早就知道守灯人的秘密?”

老人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卷起裤脚露出小腿上的九尾狐刺青:“我是你爷爷的弟子,当年没能守住狐穴……” 他指着锦囊里的帛画残片,“赤鳞会的首领有个弱点 —— 他剜取的第七颗妖丹是玄蛇丹,却始终差颗九尾丹来补全蛇首,所以才盯着你和你母亲。”

镇外传来狼嚎,三盏赤鳞珠组成的妖火正朝着后山移动。

林风将蛇鳞和赤鳞珠收入锦囊,转身冲向夜色:“我去狐穴,你留在这里保护镇民!”

跑过街角时,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纸张翻动的 “哗哗” 声,抬头只见漫天飘着焦黑的符纸,每一张都印着与蛇鳞相同的咒文,符纸中央,赫然画着个戴着狐面面具、捧着妖丹的守灯人。

后山的雪地上,赤鳞会的脚印蜿蜒成蛇形,每一步都在融化积雪,露出底下刻着的夺丹阵图。

林风摸着令牌上的断尾狐狸,忽然想起母亲昨夜说的最后一句话:“十九年前,我剜去半颗九窍丹,才让你成为半人半狐的血脉,赤鳞会要的,是你体内残留的那半颗妖丹。”

当他赶到狐穴入口时,青铜门己大开,门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靛蓝光,而是刺目的青金色。

门内传来母亲的痛呼,混着赤鳞会首领的低笑:“守灯人血脉果然能引动星轨,只要剜了这孩子的丹,玄蛇就能吞月,千年封印不过是个笑话 ——”林风冲进洞穴的瞬间,看见冰晶祭坛上,母亲的白衣己被鲜血浸透,七枚赤鳞珠悬在她头顶,正顺着星轨纹路吸取她体内的妖力。

祭坛中央,本该盛放九窍丹的凹槽里,此刻躺着半枚泛着金光的丹丸,正是他体内残留的半颗妖丹。

“孩子,用灯芯!”

母亲看见他,眼中闪过决绝,“当年你爷爷用灯芯封了我的妖力,现在 ——”她的话被赤鳞会首领的怒吼打断。

那人扯下斗笠,露出半张青鳞覆盖的脸,右目处空着个血洞,正是二十年前被爷爷的灯芯刺瞎的痕迹:“小崽子,你爷爷的灯芯早就在千灯祭烧尽了,如今 ——”话音未落,林风突然想起怀中的蛇鳞。

他掏出那包鳞片,将老仵作给的青铜令牌按在鳞片上,玉佩的星轨光芒突然暴涨,竟将蛇鳞上的咒文点燃,化作七十二盏青磷小灯,正是千灯祭主灯的模样。

“守灯人灯芯,以妖血为引!”

林风想起爷爷古籍里的记载,将蛇鳞抛向祭坛,鳞片上的咒文与令牌的星轨重合,竟在空中拼出当年爷爷布下的星轨阵。

赤鳞会首领的七颗赤鳞珠突然剧烈震颤,珠子里的妖丹发出哀鸣,玄蛇虚影在洞穴中显形,却被星轨阵困住七寸。

母亲趁机扯下鬓间的玉簪,簪头正是半枚九窍丹:“带着它!

去苗疆找蛊婆,她会告诉你如何修补封印 ——” 她将玉簪塞进林风手中,自己扑向玄蛇虚影,白衣瞬间被鳞甲覆盖,化作九尾狐形态,与玄蛇缠斗在一起。

林风转身欲跑,却被赤鳞会首领拦住。

那人腕间的赤鳞珠突然全部碎裂,妖丹的力量在他体内暴走,青金色的鳞甲爬满全身,竟化作一条缺了蛇首的玄蛇,张开蛇口咬向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颈间玉佩突然炸裂。

林风眼睁睁看着羊脂玉坠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灯芯 —— 正是爷爷当年用狐尾毛和冰蚕丝制成的主灯灯芯,此刻正泛着最后的青磷光。

“爷爷……”灯芯化作流光刺入玄蛇七寸,赤鳞会首领发出惨叫,鳞甲崩落处露出底下腐烂的血肉。

林风趁机冲向洞穴深处,背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去苗疆!

找到‘赤鳞逆鳞’,那是他们剜丹的凶器,也是破阵的关键 ——”当他跌出狐穴时,天己微明。

手中的玉簪还在发烫,簪头的半颗九窍丹映着初升的太阳,竟在雪地上投出三重月影的倒影。

远处,云溪镇的方向传来官差的呵斥,却混着一声清越的凤鸣 —— 是周伯点燃了备用的主灯,灯影里,七十二只青磷火狐正腾空而起,朝着苗疆的方向飞去。

林风握紧蛇鳞和残损的令牌,发现鳞片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赤鳞逆鳞,在黔州废驿,剜丹者腕间必戴七珠。”

他望向狐穴,青铜门正在缓缓闭合,门后传来九尾狐与玄蛇的撕咬声,还有母亲最后的低语:“记住,守灯人守护的不是灯,是人与妖不该被吞噬的羁绊。”

晨雾渐散,林风踏上了前往苗疆的路。

袖中蛇鳞与赤鳞珠相互震颤,在他掌心烙下一个新的印记 —— 那是玄蛇七寸处的逆鳞形状,也是解开赤鳞会秘密的钥匙。

而在他身后,云溪镇的义庄里,老仵作的验骨牌碎片正被焦尸黑灰覆盖,碎片上的九尾狐图腾,竟在渐渐长出完整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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