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陆家庄园。一场盛大的回归宴,人声鼎沸。主角是陆家走失十八年,
如今终于找回的真千金——陆安然。而我,林晚,穿着一身廉价的保洁服,端着托盘,
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像个透明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三年前,我也叫陆安然。
在那场滔天的大火中,
我被如今台上那个顶着我的脸、我的身份的女人——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陆安安,
亲手推入火海,顶替她“死亡”。如今,我回来了。不是为了复仇。只是想看看,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未婚夫沈聿白,在抱着一个冒牌货的时候,
会不会有哪怕一秒钟的心虚。毕竟,今晚这场宴会,也是他们的订婚宴。游戏,开始了。
1.“你,站住!”一道尖锐的女声,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林晚停下脚步,
面无表情地转身。陆安安穿着一身高定星空裙,挽着沈聿白的胳膊,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正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她。“沈哥哥,你看她,一个下人,竟然敢一直盯着你看,
真是不知廉耻!”林晚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讽。不知廉耻?这个词,
从一个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沈聿白,江城的帝王,
沈氏集团的掌权人。此刻,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眸子,
如古井无波,淡淡地扫了林晚一眼,便移开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林晚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看,这就是他爱了三年的女人。
一个连他真正的未婚妻站在面前,都认不出的睁眼瞎。“安安,别跟这种人生气,
脏了你的眼。”沈聿白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甚至,
都懒得跟林晚说一句话。“不行嘛!”陆安安撒着娇,
指了指自己裙摆上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污渍,“沈哥哥,就是她刚才撞到我,
把我的裙子弄脏了!这可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最喜欢的一条了!”她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见犹怜。林晚在心底冷笑。这条裙子,是她十八岁生日时,亲手画的设计稿。后来,
连同她的一切,都被陆安安据为己有。“那你想怎么样?”沈聿白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但还是纵容着她。“让她给我跪下,把裙子舔干净!”陆安安的话,恶毒至极。周围的宾客,
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一个卑贱的保洁,得罪了陆家和沈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有好戏看了。所有人都以为,林晚会哭着求饶,或者吓得跪倒在地。然而,
她只是静静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直直地看向沈聿白。“沈总,是吗?
”沈聿白的心,莫名一跳。这双眼睛……好熟悉。“沈总,您的未婚妻,
让我在您的订婚宴上,跪下给她舔裙子。”林晚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您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您觉得,这合适吗?”她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沈聿白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保洁,胆子不小。“给你两个选择。”他薄唇轻启,
声音冷得像冰,“第一,照她说的做。第二,滚出江城,永远别再出现。”他甚至,
没有给她第三个选择。林晚笑了。“好,我选第三个。”她说完,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缓缓端起手边的托盘。托盘上,是一杯82年的拉菲。“陆小姐,”她走到陆安安面前,
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既然您这么喜欢干净,那我就……帮您洗洗。”话音刚落,
她手腕一斜。“哗啦——”一整杯猩红的酒液,从陆安安的头顶,淋了下来!“啊——!
”陆安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保洁……是疯了吗?!沈聿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把将尖叫的陆安安护在身后,眼神如刀,死死地剜着林晚。“你找死!”两个字,
从他牙缝里挤出来。林晚扔掉托盘,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无辜又纯良。“沈总,息怒。
”“您看,现在裙子彻底脏了,就不用舔了。我这是在帮您和陆小姐,解决问题啊。
”“来人!”沈聿白怒吼,“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报警!我要让她在牢里待一辈子!
”几个保镖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去抓林晚。林晚不闪不避,只是看着沈聿白,幽幽地开口。
“沈聿白。”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三年前,你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就定了我的罪。”“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她的声音,
带着一丝空灵的飘渺,让沈聿白的心脏,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悸动。鬼使神差地,他抬了下手。
保镖停住了。“说。”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林晚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不远处,
一个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看戏的中年男人。那是沈聿白今晚最重要的客人,
来自迪拜的王室财团代表,卡洛斯先生。也是她这次回国,真正的目的。林晚缓缓举起手,
对着那个方向,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那是他们“夜莺”组织内部,最高级别的暗号。
意思是:行动,有变。卡洛斯看到那个手势,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
他放下酒杯,一脸怒容地走了过来。“沈!你在搞什么鬼!”他指着林晚,
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沈聿白怒吼。“你竟然敢让我的……我的人,在这里受这种侮辱?!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王室财团合作了?!”沈聿白的瞳孔,骤然紧缩。你的人?
这个保洁,是卡洛斯的人?怎么可能?!2.“卡洛斯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卡洛斯,迪拜王室财团的首席执行官,
手握千亿美金的投资权。这次沈氏集团能否拿下中东的市场,全系于此人一身。
他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认错?”卡洛斯冷笑一声,走到林晚身边,
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我怎么可能认错Nightingale小姐亲自交代要照顾的人?
”Nightingale!这个名字一出,沈聿白的脸色,彻底变了。
Nightingale,夜莺。一个三年前横空出世,
在国际投资圈掀起腥风血雨的神秘组织。传闻其首领,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却凭一己之力,撬动了华尔街的半壁江山。而卡洛斯,就是“夜莺”在明面上的代言人之一。
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寒酸的保洁,竟然是“夜莺”的人?“沈总,现在,
你还想让我滚出江城,在牢里待一辈子吗?”林晚的声音,悠悠传来。沈聿白的喉结,
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既然是卡洛斯先生的人,那刚才,应该是一场误会。”他终究是沈聿白,
即使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依旧恢复了冷静。“安安,给这位小姐道歉。”他回头,
对还在发愣的陆安安说道。“什么?!”陆安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沈哥哥,
你让我跟一个下人道歉?她刚刚还泼了我一身酒!”“道歉!”沈聿白的声音,不容置喙。
陆安安委屈得眼泪直流,却不敢违抗沈聿白的命令。她咬着牙,
不情不愿地对林晚说了一句:“对……对不起。”“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林晚淡淡地开口。“你!”陆安安气得浑身发抖。“陆小姐,”林晚走近一步,在她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三年前,你把我推下火海的时候,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连句道歉都不敢大声说了?”陆安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林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你……你是谁?
”“我是谁?”林晚直起身子,笑了,“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噩梦。”说完,
她不再看陆安安,而是对卡洛斯说:“卡洛斯先生,这里的空气不太好,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林小姐慢走!”卡洛斯点头哈腰,亲自为她开路。
林晚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宴会厅。
仿佛她不是一个卑微的保洁,而是一个巡视领地的女王。沈聿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
越来越深。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认识Nightingale?
为什么安安在听了她一句话后,会吓成那个样子?还有,为什么,他看着她的背影,
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酒店房间。林晚刚关上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妈咪!”小糯米,林晚三岁的儿子。他长得粉雕玉琢,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像极了某人。“妈咪,你回来啦!小糯米好想你哦!”小糯米抱着她的腿,
奶声奶气地撒着娇。林晚的心,瞬间融化了。她蹲下身,抱起儿子,
在他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妈咪也想小糯米。”“妈咪,今天见到那个坏蛋爹地了吗?
”小糯米眨着大眼睛问。“见到了。”“那你打他***了吗?”“……还没有。”“哦。
”小糯米有些失望,“那妈咪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替小糯米,狠狠地打他***!
谁让他不要我们了!”林晚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说:“好。
妈咪答应你。”她不会让她的儿子,认一个错把仇人当挚爱的瞎子做父亲。第二天,
沈氏集团。林晚依旧穿着那身保洁服,准时来上班。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敬畏,好奇,还有一丝嫉妒。她刚走进茶水间,
就被一群人围住了。“林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连卡洛斯先生都认识!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哪个集团的大小姐,来体验生活的啊?”林晚只是淡淡一笑,
没有回答。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特助,李秘书走了进来。“林晚,沈总让你过去一趟。
”李秘书的语气,比昨天客气了不止一百倍。终于来了。林晚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李秘书,
走向那间位于顶层的,她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办公室。只是这一次,她的身份,
不再是他的未婚妻。3.总裁办公室。装修是林晚熟悉的样子,冷硬,简约,
一如沈聿白这个人。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林晚没有坐,只是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他。“沈总找我,
有什么事?”“你和Nightingale,是什么关系?”沈聿白开门见山。“这好像,
和我的保洁工作,没什么关系吧?”林晚不答反问。沈聿白的眉头,蹙了起来。这个女人,
总有本事,一句话就挑起他的怒火。“一百万。”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推了过去,
“告诉我。”林晚看了一眼那张支票,笑了。“沈总,您觉得,
Nightingale的人,会缺这一百万吗?”沈聿白的脸色,沉了下去。
“那你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林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比如,
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沈聿白的身体,猛地一震!“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林晚收回目光,“如果沈总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站住!
”沈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昨晚,你对安安说了什么?”他还是更关心他的“未婚妻”。林晚的心,早已麻木。
“我只是问她,三年前,她是怎么从那场大火里,‘死里逃生’的。”沈聿白的眸光,
闪了闪。“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林晚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聿白,你身边睡着的,到底是你爱的人,还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你真的,
分得清吗?”她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直抵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慌。
沈聿白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收起你那套危言耸听的把戏!我警告你,离安安远一点!否则,
就算有Nightingale护着你,我也一样有办法,让你消失!”他的威胁,
狠戾而直接。林晚吃痛,却倔强地没有吭声。她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哀。
“沈聿白,”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拼命保护的,才是伤你最深的人,
而你恨之入骨的,才是你寻觅半生的唯一……到那时,你该怎么办?”说完,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沈聿白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久久没有回神。她的手腕,好细,好凉。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
竟然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还有她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沈聿白过得心神不宁。林晚的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对陆安安,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他开始暗中调查三年前那场大火。但所有的证据,
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他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当时负责抢救的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