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声的开学式
林之凡站在人群中，抬头望着门上雕刻的飞龙。
那龙张牙舞爪，口中含着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
他盯着看了半天，忽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龙眼睛雕得不太对称啊。”
他喃喃自语。
旁边一个穿着华丽丝绸练功服的少年闻言，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土包子，那是聚炁珠，不是装饰品。”
林之凡没理会对方的讽刺，反而认真地问：“聚炁珠？
能增强多少力量输出？
效率如何？”
少年被问得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不再理他。
学院广场上，新生们按照指示排成数列。
主席台上，几位学院长老正襟危坐，周身隐隐有气流环绕，彰显着深厚的内劲修为。
“快看，那是副校长李云霄！”
有人兴奋地低语，“听说他的云霄剑法己臻化境，能一剑断江！”
林之凡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闭目养神。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小声嘀咕：“下盘很稳，但左肩似乎有点旧伤，动作时会不自觉地偏右三分。”
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同学惊讶地看着他：“你能看出来？
李校长确实在去年的魔教入侵中伤了左肩。”
林之凡点点头：“肌肉发力不平衡，很明显。”
那胖同学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兄台好眼力！
我叫王涛，以后多多关照。”
“林之凡。”
他简单回应，目光却仍盯着台上的教师们，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实验对象。
开学仪式开始，校长长篇大论地讲述学院历史与荣耀。
大部分学生听得心潮澎湃，只有林之凡在默默计算着什么。
“每分钟心跳约70下，呼吸15次，肌肉微颤频率...”他盯着校长喉部肌肉的运动，下意识地模仿起来，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
王涛捅了捅他：“你干嘛呢？”
“练习声带肌肉控制，”林之凡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发声方式很省力，值得学习。”
王涛无语地转过头去，开始怀疑这位新认识的同学脑子是否正常。
终于到了天赋测试环节。
学生们依次上前，将手放在测试场中央的“测炁石”上。
那是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碑，表面光滑如镜。
第一个上前的正是刚才讽刺林之凡的华服少年。
他自信地将手掌按在石头上，顿时，石头表面泛起蓝色波纹，最后凝聚成一道三尺高的光柱。
“秦天，水属性内劲，天赋等级：良！”
负责记录的老师高声宣布。
名为秦天的少年得意地收回手，挑衅地瞥了林之凡一眼。
接着一个个学生上前测试。
光柱有高有低，颜色各异，代表不同属性和等级的内劲天赋。
王涛紧张地上前，手掌颤抖着按在石头上。
石头表面泛起微弱的黄色光晕，形成一只半尺高的光柱。
“王涛，土属性内劲，天赋等级：劣。”
记录老师面无表情地宣布。
王涛脸一红，快步走下台，躲到了人群后面。
轮到林之凡了。
他大步走上前，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面上。
一秒，两秒，三秒...测炁石毫无反应。
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声。
记录老师皱眉，拍了拍石头：“怎么回事？
昨天还好好的。”
他示意林之凡：“再试一次，用点力按。”
林之凡照做，这次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手上。
石头依然漆黑如墨，连一丝光晕都没有。
“怪事，”老师挠挠头，“这石头是不是坏了？
昨天食堂张师傅来测剩饭油水含量时还挺亮的。”
台下爆发出哄笑声。
林之凡面无表情，只是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石头，仿佛在思考什么科学问题。
一位长老从主席台上走来，将手放在石头上。
顿时，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高达丈余。
“石头没问题，”长老淡淡地说，转向林之凡，“你再试一次。”
林之凡第三次将手放在石头上。
结果依旧——测炁石死寂如初。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林之凡，炁感天赋：无。
下一个！”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无天赋？
怎么可能！”
“那就是完全感应不到炁的存在啊！”
“这种人怎么进学院的？”
“怕是走了后门吧...”秦天笑得最大声：“我说什么来着？
就是个土包子！
连炁都感应不到，还来传武学院？”
林之凡完全没理会这些嘲讽。
他盯着测炁石，忽然问长老：“这石头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是测量生物电场还是某种能量共振？”
长老被问得一愣，显然从未有人问过这种问题。
他沉吟片刻：“测炁石感应的是人体内先天一炁的强弱与属性。
这是天地法则，何来工作原理之说？”
“那就是不清楚具体机制了，”林之凡点点头，自顾自地说，“可能需要更精确的测量仪器。”
长老摇头失笑，摆摆手让他下去。
林之凡走下测试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他是什么瘟神。
王涛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小声说：“没关系，天赋不是一切...”林之凡打断他：“测炁石的误差率是多少？
有没有假阴性的可能？”
王涛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说：“我从没听说过测炁石出错的情况。”
“凡事都有第一次，”林之凡平静地说，“或者它只能测量某种特定形式的能量。”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测炁石不会出错，它测量的是天地间最本源的能量。”
林之凡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素雅练功服的少女。
她面容清丽，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我是苏琳。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感应方法。”
“谢谢，但不必了，”林之凡回答，“我更相信可测量的数据。
既然这石头测不出什么，说明它要么有缺陷，要么我需要寻找别的方向。”
苏琳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质疑传武基础。
她摇摇头：“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离开。
测试继续，再没人关注林之凡。
他沦为全场笑柄，被称为“史上第一个无天赋者”。
仪式结束后，学生们前往宿舍区。
林之凡被分到最角落的房间，显然是临时安排的，原本学院根本没预料会有“无天赋”学生需要住宿。
房间简陋，但足够宽敞。
林之凡放下简单的行李，开始做俯卧撑。
王涛探头进来，看见他正在锻炼，惊讶地问：“你都这样了，还练这个有什么用？”
“肌肉增长是可测量的，”林之凡一边做一边回答，“每组五十个，完成三组后肌纤维微损伤程度约为百分之十二，休息八小时后恢复并增强。”
王涛彻底无语，摇摇头走了。
晚上，食堂里人声鼎沸。
学生们讨论着白天的测试，不时有人看向独自坐在角落的林之凡，发出嗤笑声。
秦天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还是自觉点退学吧，别浪费学院资源了！”
林之凡充耳不闻，专注地吃着碗中的食物。
他仔细咀嚼每一口，计算着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的摄入量。
回到宿舍后，王涛忍不住问他：“你真的不在乎吗？
他们那样说你...声音振动频率在200-500赫兹之间，强度约60分贝，不足以造成物理伤害，”林之凡平静地说，“而且他们的评价不会影响我的训练效果。”
王涛瞪大眼睛，最终叹了口气：“你真是个怪人。”
夜深人静，林之凡站在窗前，望着空中两轮明月。
他缓缓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测炁石无法测量...”他轻声自语，“但那不代表什么都没有。”
他握紧拳头，肌肉微微绷紧。
在月光下，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异常坚实。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林之凡就起床了。
他穿上自制的负重衣，开始绕学院跑步。
经过测炁广场时，他停下脚步，走向那块测炁石。
西周空无一人，只有晨风吹过。
他再次将手放在石头上。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有意思，”他喃喃道，“完全零反应的概率是多少？”
忽然，他注意到石头底部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裂纹。
他蹲下身，用手指触摸那道裂缝。
就在那一刻，他感到一丝极微弱的振动从石头内部传来。
不是能量波动，而是纯粹的物理振动。
林之凡眼睛微微亮起：“所以不是完全没反应嘛。”
他站起身，继续他的晨跑。
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仿佛昨天的一切从未发生。
阳光渐渐洒满校园，新生们的传武学院生活正式开始了。
而林之凡，这个“无天赋”的异类，己经完成了当日训练计划的第一项。
他的学院生活，注定不会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