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约等于零的丈夫
身边的位置依旧冰冷平整，没有丝毫凹陷的痕迹。
蔚猛一夜未归。
她习以为常地起床，洗漱，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吃到一半，手机震动，是蔚猛发来的微信。
“昨晚有紧急任务，通宵。
在队里补觉，勿念。”
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或歉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苏念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字：“哦。”
再多的话，也显得多余。
她收拾好碗筷，准备出门上班。
在玄关换鞋时，目光扫过鞋柜上层。
那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盒子，是上周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时，蔚猛托他一个叫陈锋的队友送来的。
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流光溢彩。
当时苏念是什么心情?惊喜?有一点吧，毕竟很贵。
但更多的是讽刺。
纪念日当天，他人呢?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执行秘密任务，连个电话都没有。
项链再闪耀，也照不亮她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
她甚至没拆开试戴，首接放了上去。
“蔚队对你可真好，这么贵的项链，眼都不眨。”
送项链来的陈锋当时还一脸羡慕地说。
苏念只是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好?用金钱和礼物来填补他无法给予的陪伴和时间，这算哪门子好?她宁愿要一个能陪她吃顿家常饭、看场电影的丈夫，也不要这堆冰冷的奢侈品。
刚坐到工位上，林薇的微信就轰炸过来了。
林薇：念念!昨晚战况如何?你家那位“风一样的男子”回去了没?苏念苦笑，回复：回?影子都没见着。
通宵任务，现在在队里补觉呢。
林薇：靠!又是这样!这都第几次了?结婚纪念日放鸽子，生日放鸽子，情人节放鸽子·…我看他干脆跟他的枪和队友过去得了!要你干嘛?当吉祥物吗?[愤怒表情]苏念：[无奈摊手表情]可能··……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接收他的工资卡和纪念日礼物?林薇：[呕吐表情]得了吧!谁稀罕那点东西!念念，不是我说你，你才25岁!大好青春!你看看你现在，过得跟深闺怨妇似的!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守活寡”三个字像针一样刺进苏念心里。
她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白。
林薇话糙理不糙。
她这婚结的，跟单身没区别，甚至更糟。
单身至少自由，而她，顶着一个“蔚太太”的空头衔，被无形的责任和期待捆绑着。
苏念：不然能怎么办?离?这才两年……而且，当初是我自己选的。
林薇：选个屁!你那是被催婚催昏头了!只看脸不看内在!谁知道他帅是帅，却是个工作狂魔!听我的，你得支棱起来!不能老这么憋屈!今晚出来!姐带你去新开的那家“魅影”酒吧开开眼!听说帅哥超多，氛围贼棒!换个心情!酒吧?苏念心里一动。
结婚后，她几乎和夜生活绝缘了。
蔚猛虽然不回家，但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一个己婚妇女跑去酒吧不太好。
苏念：……不太好吧?林薇：有什么不好?!你单身（精神上）!你自由!你合法!再说了，就去喝两杯，听听音乐，跳跳舞，放松一下!难道你真要在家等到人老珠黄，等他哪天想起来还有个老婆?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我来接你!打扮漂亮点![坏笑表情]不等苏念再拒绝，林薇的头像就暗了下去。
苏念放下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去酒吧?似乎……有点叛逆，有点冒险。
但内心深处被林薇点燃的那点不甘和渴望，像小火苗一样蹿了起来。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眼神黯淡，毫无生气。
也许，她是该为自己活一次了?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以为是林薇，拿起来一看，却是蔚猛。
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背景似乎是训练场，泥泞不堪。
照片的主角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警犬，正叼着一个飞盘。
蔚猛只出镜了半条穿着迷彩裤、沾满泥点的腿和一只骨节分明、握着牵引绳的大手。
配文：“雷霆表现不错。”
依旧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话。
苏念看着那条信息，再看看照片里那只精神抖擞的警犬，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他记得给警犬拍照，记得汇报警犬的表现，却忘了问她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在他心里，也许那只叫雷霆的警犬，都比她这个妻子更有存在感。
她默默地删掉了对话框，没有回复。
去酒吧的念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
她需要逃离，哪怕只是一个晚上，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活寡”生活，逃离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