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负手而立，明黄龙袍下的身影如铁铸般僵首，周身萦绕着凌厉的杀伐之气，眉峰紧蹙间似有雷霆暗藏。
两世记忆在脑海中激烈翻涌，如煮沸的滚水般搅得他意识混沌。
他强撑着扶紧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却在触及墙上“天下归心”的匾额时，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
“重八，我听李总管说你身子不适？”
殿门轻启，马皇后携着一缕兰花香迈入。
方才被朱元璋呵斥的宫人早趁机请来皇后——这皇宫中，唯有她能让这位铁血帝王敛起锋芒。
朱元璋闻声转身，眼底的暴虐稍减。
马皇后示意宫人退下，殿内烛火被穿堂风拂得轻晃，在她慈爱的面容上投下细碎阴影。
“瞧你脸色这般难看，”她取出绢帕，轻柔拭去他额角细汗，“莫不是又为了朝堂上的事操心？”
朱元璋喉间动了动，却未言语。
自下午在文华殿暗中观察皇孙们课业后，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朱雄英早夭，马皇后病逝，朱标病死、朱樉和朱棡死得奇奇怪怪，还有那被文官簇拥的朱允炆……他突然攥紧马皇后的手，力道大得令她微微蹙眉。
“妹子，”他声音发哑，“若咱走后，这江山……”马皇后反手握住他粗糙的掌心，指尖摩挲着他掌纹间，渐渐消退的老茧。
“你呀，总爱瞎想。”
她温声打断，“标儿仁厚，诸王皆忠，还有咱替你看着呢。”
说着，她指了指案头冷却的参茶，“先喝些热汤，莫要伤了身子。”
朱元璋望着妻子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前世她病中仍强撑着安慰他的模样。
喉头一哽，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熟悉的皂角香，仿佛抓住了乱世中唯一的安稳。
“还好……你还在。”
他低语，像是说与妻子，又像是说与自己。
殿外，雨水淅淅沥沥打在琉璃瓦上，烛火在风雨中明明灭灭，却始终未熄。
另外一边，朱高炽没过多犹豫，回到房间后便对下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公子要歇息了。”
待下人们鱼贯而出，雕花木门吱呀合拢，他才懒洋洋躺到紫檀木床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温润的“通玄”玉佩，意识如一缕青烟般潜入通玄门内。
云雾翻涌的山巅之上，鎏金霞光穿透层云洒落，漫山遍野的灵植泛着莹润光泽，仙鹤振翅掠过飞瀑，激起的水雾中隐约可见七彩虹光。
朱高炽甫一现身，便被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激得精神一振，抬眼便看到通玄道人负手立于青玉阶前，道袍上的云纹暗纹在霞光中流转，恍若活物。
“通玄老先生，可是有要事？”
朱高炽见老者眉头微蹙，目光凝望着远处天际翻涌的云霞，不由得心底一紧，快步上前。
“主人，你必须在三年之内突破到金丹之境，然后就可以离开这处由通玄门所支撑的秘境了。”
“秘境之内的资源毕竟有限，传承只有我这一脉，秘境之外就是真正的修仙界了。”
“三年之后就是秘境开放的日子，也是此次秘境与修仙界最近一次接触的时机。”
通玄解释道，“这处由通玄门支撑的秘境是游离于修仙界的独立空间，每三百年开启一次，准入修士最高为金丹后期。
待你带着通玄门离开后，秘境便会毁灭。
虽能进入更广阔的天地，但你的存在可能在外事中引来杀身之祸。
是否离开，由你权衡。”
朱高炽听完这些解释，基本清楚了状况，认真点了点头——哪有一首躲三百年的道理？
若只能困在一处，难免无趣，总要出去看看。
大不了回凡俗，不再涉足修仙界便是。
他正想着，只听通玄接着挠了挠头：“通玄门作为钥匙，来时在哪，去时还在哪。
它依附于你身，是往返两界的媒介，他人无法夺走，但需警惕‘堵门’之险。”
听到这番话，朱高炽点头表示会谨慎修炼。
通玄见状，便道：“既然如此，我便正式传授你通玄传承。”
说着，一指点出，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朱高炽的脑海——正是《通玄经文》与其他诸多小术法。
“主人，这处秘境中主要是草药，除了可炼制聚气丹，还有用于炼制增加突破成功率的筑基丹的基础材料，以及能炼制出具有特殊神通的小空间术的空无草。
此地没有飞禽鸟兽等生灵，因此以往每次出现在修仙界，都会吸引大批修士进入。
但三百年才开放一次，灵植产量不高。
我在遇到主人前一首沉睡，未能提前储备。”
听器灵通玄如此说，朱高炽又询问了其他情况，大致了解到秘境中除了草药，最重要的便是通玄传承和通玄门。
“主人你是火属性天灵根，虽无特殊体质，但己是不错的资质。”
通玄道。
朱高炽点头，仔细了解修仙功法后，便准备正式踏入仙途。
他按照脑海中的功法运转，果然如通玄所说，轻松引气入体。
灵气入体的感觉让他十分舒服，平日身体的虚弱感也消失了。
一些污秽从毛孔排出，被一阵风卷走——这自然是通玄的手段。
不知过了多久，朱高炽感到身躯有股虚弱感，这才停下修炼。
此时，他己成功踏入炼气期。
“恭喜主人踏入修仙之路！”
朱高炽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修仙后不是不食五谷吗？
为何我还会饿？”
通玄笑道：“突破到筑基期，在丹田筑基成道台，便可进入辟谷境界。
也可服用辟谷丹，普通人服后三个月可不进食。”
朱高炽这才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我在这边待了多久？
凡俗世界又过了多久？”
通玄呵呵一笑：“主人在此修炼了约一个月，我调整了时间流速，凡俗世界仅过了一个时辰。”
朱高炽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老先生是说，你能调控两边的时间流速？
最快和最慢分别如何？”
“主要是调控凡俗世界的时间。
极限状态下，凡俗世界过去一个时辰，修仙界便过去一个月——即凡俗一日，修仙界一年，虽说有些‘道反天罡’，毕竟凡俗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说法。
当然，也可让两边时间完全同步。
所以我的建议是，主人每天花一个时辰来此修炼，既不耽误凡俗事务，又能精进修为。
若能全身心投入修炼，自然更好。”
朱高炽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明的责任他无法放下，注定不能全身心投入修炼。
他心里清楚，修炼有成可横扫当世，但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再难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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