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奇的案件
她蜷缩在审讯室的铁椅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三天前在龙王庙目睹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循环播放——黑袍人枯瘦的手指攥着滴血的白兔，祭坛上的龙王神像眼眶里竟渗出浑浊的血泪。
“姑娘？”
刑警队长陈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将纸杯轻轻推过桌面，杯沿在金属桌面上撞出细微的“叮”声，“先喝点水，慢慢说。”
林月机械地伸手去够水杯，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温水滑过喉咙时，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胃里的恐惧都呕出来。
“我...我去庙里找阿芳。”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村西头的阿芳，三天前失踪了，她娘说最后看见她往龙王庙方向走...”陈宇的钢笔悬在记录本上方，笔尖晕开一个墨点。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起失踪案，失踪者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且最后出现地点都与龙王庙有关。
“你进庙的时候，具体看到了什么？”
林月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仿佛椅背能将她拽离这个充满回忆的空间。
“他...那个黑袍人在跳舞。”
她的指甲开始无意识地抓挠手臂，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手里拿着兔子，兔子还在蹬腿！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念的根本不是人话...”陈宇和一旁的警员对视一眼，后者悄悄打开了录音笔。
林月的叙述完全脱离常规案件逻辑，但她手臂上新鲜的抓痕、衣服上沾染的暗红色污渍，以及眼神中挥之不去的恐惧，都在诉说着某种真实。
“后来呢？”
陈宇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黑袍人发现你了？”
“他回头了...”林月突然抓住陈宇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肤，“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像两团鬼火！
然后他冲我笑，说‘来，陪我玩玩’...”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尖叫在密闭的审讯室里炸开，“我想跑，可脚像被钉住了！
他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把我拖进了庙后面的房子...”陈宇轻轻掰开她的手指，给她递过纸巾。
林月却将纸巾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咀嚼，唾液混着碎纸屑从嘴角流下。
“房子里好冷，”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有股腐烂的味道，他打开一扇门，里面全是...全是...”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牙齿磕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警员匆匆而入，在陈宇耳边低语。
陈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技术队在龙王庙后的老宅里，确实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布满刑具，但所有物品表面都检测不到指纹，更诡异的是，里面一点生物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林月的描述，表明在近几天，那间密室至少是有打开的痕迹的。
可按照技术队那边反映来看……这桩案件，好像沾染着某种诡异在内。
“林月，”陈宇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慎重，“你说黑袍人把你带进密室，那里面具体有什么？
有没有看到其他失踪者？”
林月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她缓缓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团湿漉漉的头发。
发丝间还沾着暗红的血痂，在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在供台上，”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气泡，“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头，眼睛还在眨...她在对我笑...”陈宇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他接过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头发装进去，余光瞥见林月正在舔舐嘴角的纸屑，舌头鲜红得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你还记得黑袍人的其他特征吗？
身高？
体型？
有没有口音？”
“他身上有鳞片，”林月突然凑近陈宇，呼吸中带着腥甜的铁锈味，“我在挣扎的时候摸到了，像蛇皮一样冰凉。
他说要把我做成祭品，献给龙王大人...”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童音，“姐姐别怕，很快就不疼了哦~”审讯室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
陈宇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你看看，这些符咒和你在现场看到的一样吗？”
林月的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她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在审讯记录上晕开大片墨迹。
“就是这个！”
她的尖叫刺破耳膜，“墙上画满了这个！
还有血写的字，说要用七个姑娘的眼睛，换龙王大人苏醒...”突然，林月的身体僵住了。
她首勾勾地盯着陈宇身后的墙角，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他来了，”她用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低沉嗓音说道，“他来接我了...”陈宇下意识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白墙。
当他再转回来时，林月己经瘫倒在椅子上，双眼翻白，嘴角溢出黑色的液体。
“快叫救护车！”
陈宇冲出去大喊，等他带着医护人员返回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林月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逐渐消失，衣服开始变得虚幻。
不到十秒，她整个人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空气中，只在地面留下一个诡异的水痕，形状恰似龙王庙供奉的那尊神像。
警察局里一片死寂。
陈宇蹲下身，指尖触碰那个逐渐干涸的水痕，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技术队队长的声音带着颤抖：“队长，密室供台上...突然出现了七具没有眼睛的女性尸体，还有……一具无头尸体。”
窗外，乌云不知何时笼罩了天空。
远处传来闷雷滚动，仿佛龙王的怒吼穿透了百年时光。
陈宇望着审讯室墙上摇晃的白炽灯影，突然意识到，这起案件的真相，或许根本不属于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