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裂痕呈北斗状分布,这是琅琊阁示警的暗号。
暗门后的密室飘来血锈味,她突然按住胖子正要点灯的手。
"别动。
"金错刀挑起墙角蛛网,银丝在刀刃上灼出青烟,"淬过孔雀胆的蛛丝,碰着即死。
"钱多多的金算盘咔嗒作响,十二颗玛瑙珠映出墙上忽明忽暗的符文。
姜灼的指尖抚过石壁,青苔下凸起的星宿图让她太阳穴突跳——这排列与刑场密道的星图互为镜像。
"开个价吧。
"胖子突然开口,金叶子在掌心堆成小塔,"能识破连环局的人,不该困在这腌臜地界。
"姜灼的机关弩顶住他后腰:"钱公子不妨先解释,为何赌坊地下会有琅琊阁的..."弩箭突然转向,射穿突然坠落的青铜灯盏。
灯油泼洒处,地面显出***卦象。
震卦初九,阳居阴位。
她猛然拽着钱多多扑向坤位,原先站立处刺出七根淬毒地刺。
墙面星宿图开始错位,天枢星位突然射出三枚透骨钉。
"站乾位!
踏七曜步!
"姜灼甩出金错刀击偏飞来的流星镖,刀柄磁石吸住墙内机簧。
钱多多的金算盘突然展开为罗盘,玛瑙珠疯狂转动指向休门方位。
当最后一道机关锁解开时,密室中央的千机匣正泛着幽蓝冷光。
七重鎏金锁扣环环相扣,匣面浮雕刻着二十八星宿,姜灼注意到角宿位置有细微的磨损——这是被开启过西十九次的痕迹。
"此乃墨家末代传人所制。
"沙哑声音自暗处传来,独眼老者拄着陨铁杖现身,"三百年来无人能解,小娘子若肯自断右手,老夫便留你全尸。
"姜灼的袖箭擦过老者耳际,钉入他身后的《鲁班图录》。
泛黄书页翻动间,她看见某页折角处画着熟悉的机关鸢——与昨夜梦中出现的图案分毫不差。
"天地锁扣日月枢,三才化西象。
"她突然旋动千机匣底座的青龙鳞片,"可惜您改动了水位刻度。
"金错刀插入坎位凹槽的刹那,匣内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老者拐杖重重顿地:"狂妄!
你可知最后一位解匣者是怎么死的?
""被自己的傲慢噎死的。
"姜灼指尖划过匣面卦象,"离卦错位三分,火克金则机关焚。
"她突然将钱多多的金叶子塞进震位缝隙,雷纹自匣体蔓延,七十二枚锁扣应声弹开。
硝烟散尽时,千机匣内静静躺着半块虎符。
姜灼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与她幼时把玩的玩具竟是同一块玄铁所铸。
老者突然暴起,陨铁杖首劈她天灵盖,却被金错刀震得脱手飞出。
"不可能!
"他独目充血,"这是墨家巨子才能...""您漏看了最关键处。
"姜灼举起匣底暗格抽出的绢帛,上面***八字:非姜氏血脉不可启。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钱多多怀中的罗盘指针疯转。
姜灼抓起虎符跃向暗河渡口,回头时看见老者撕下人皮面具——布满刺青的脸与刑场监斩官如出一辙。
"公主可知,这局棋才刚开始?
"他的狂笑淹没在崩塌声中。
暗河水流裹着他们冲向下游时,姜灼握紧虎符上凸起的凤纹。
这触感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教她星象的白发妇人被拖出地牢时,腕间也戴着同样的凤纹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