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腥气和浓烈的血腥味首冲鼻腔。
他跪在泥泞中,浑身冰冷僵硬,如同被遗弃的石像,只有那双刚刚褪去淡金色数据流的白眼,死死盯着前方。
视线所及,是父亲日向日差失去所有光彩的瞳孔,是那贯穿胸膛、依旧缠绕着丝丝缕缕残余雷光的狰狞伤口。
云隐上忍那句“分家的废物…连替宗家死的资格都没有!”
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混乱的意识海。
徐星辰的记忆碎片——浩如烟海的武学典籍、经脉图谱、对灵气枯竭的绝望叹息——与日向宁次刻骨的丧父之痛、对宗家的怨恨、对“笼中鸟”的窒息感,如同两股狂暴的泥石流,在名为灵魂的峡谷中疯狂对冲、撕扯、融合!
剧痛!
不仅仅是手臂格挡雷蛇时传来的骨骼欲裂的震痛,不仅仅是额头“笼中鸟”咒印被外来查克拉***后如同烙铁般的灼烧感,更是灵魂被强行撕裂又粗暴缝合的、来自意识最深处的终极酷刑!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咆哮从宁次喉咙深处挤出,混杂着孩童的绝望与异世灵魂的狂怒。
他猛地抱住了头,身体在泥水中剧烈地痉挛、翻滚。
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右臂那被金刚不坏神功强行防护、却依旧承受了恐怖冲击力的骨骼,痛得他几乎昏厥。
警告!
吸收查克拉0.15卡(超限0.05卡)!
剩余转化时间:58分27秒!
身体超载风险:高!
请立即释放多余查克拉!
冰冷的系统提示框如同催命符,无视他的痛苦,固执地悬浮在意识深处,猩红的倒计时数字无情跳动。
体内,那0.15卡不属于他的狂暴雷属性查克拉,如同被强行塞进火药桶的雷霆!
它们在脆弱的经脉中横冲首撞,每一次窜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电蛇在疯狂游走、膨胀,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毛孔中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混合着雨水,在泥泞中晕开刺目的红。
爆体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心脏,压过了丧父的悲痛和灵魂融合的混乱。
“释放…必须释放…” 徐星辰的理性在尖啸。
他挣扎着,试图调动那丝微弱的、属于自身的查克拉去引导、宣泄。
但身体如同灌满了沸腾铅汞,沉重僵硬,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万分。
狂暴的雷属性查克拉在肆虐,完全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那云隐上忍干瘪的尸体旁,一点微弱的反光刺入宁次被血水模糊的视野——那是父亲日向日差被剜走的、属于宗家的白眼!
凶手在临死前,竟还不忘夺取这战利品!
那一点空洞的惨白,如同最恶毒的嘲讽,狠狠刺穿了宁次最后的理智堤坝!
“啊——!!”
源自两个灵魂最深处的愤怒与不甘,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宁次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白色眼眸死死锁定那枚染血的眼球,一股源自血脉的、对宗家之物的本能感应,以及北冥神功对“能量源”的贪婪渴望,轰然爆发!
“还给我!”
宁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不知哪里涌出的力量,他拖着几乎要爆炸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
布满血污和电弧的左手,狠狠抓向那枚白眼!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眼球的刹那——嗡!
一股冰冷、浩瀚、带着强烈精神烙印的查克拉,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猛地从那枚宗家白眼内部爆发出来!
这股查克拉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身份验证、一种血脉排斥的屏障!
它带着属于日向宗家的、高高在上的意志,狠狠撞入宁次的精神!
“分家贱种…也敢觊觎宗家之眼?!”
一个威严而充满蔑视的意念,如同重锤砸在宁次的意识上!
噗!
宁次如遭重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这股无形的排斥力狠狠弹开,重重摔在泥水里。
额头的笼中鸟咒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疯狂灼烧着他的神经,带来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剧痛!
警告!
身体超载加剧!
皮肤出现细微裂痕!
剩余转化时间:53分16秒!
双重打击!
身体濒临崩溃,灵魂遭受重创!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滚烫的皮肤,渗出的鲜血更多了。
“力量…我需要力量…” 宁次在泥泞中蜷缩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混合着血水和雨水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打破这笼子…碾碎这宿命…为父亲…讨回一切!”
徐星辰的学识与宁次的恨意,在绝境中达成了最彻底的融合。
那冰冷的系统提示,此刻不再是催命符,而是他必须征服的敌人!
他不再试图去抓取那遥不可及的白眼。
求生的本能和复仇的执念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坐起,强迫自己进入内视状态。
无视经脉中肆虐的雷光,无视皮肤撕裂的痛楚,他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
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艰难地捕捉着体内那唯一属于他自己的、刚刚被北冥神功转化出的、微弱如游丝的淡蓝色查克拉。
它被狂暴的雷属性查克拉冲击得摇摇欲坠,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引导…运转…手太阴肺经…” 宁次在心中无声地咆哮。
他调动起徐星辰毕生研究的所有经络知识,用强大的意志力死死约束着那一丝微弱的自身查克拉,按照北冥神功最基础、最原始的导引路线,在狂暴的雷海之中,开辟出一条极其细微的航道!
滋啦!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入冰水!
自身的查克拉流与狂暴的雷属性查克拉接触的刹那,爆发出更猛烈的冲突!
剧痛让宁次眼前发黑,身体再次剧烈抽搐。
但他死死守住心神,意念如同磐石!
一次!
两次!
十次!
百次!
每一次尝试引导,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几乎失败的风险。
但每一次微小的成功,都让那一丝淡蓝色的查克拉流壮大一丝,运转的轨迹清晰一丝!
它在狂暴的雷海中艰难地开辟道路,所过之处,虽然无法立刻吞噬那庞大的雷属性查克拉,却如同定海神针般,强行稳住了即将崩溃的经脉核心区域!
转化效率提升!
超载风险降低0.5%!
剩余转化时间:48分55秒!
系统提示的变化如同黑暗中的微光。
宁次精神一振!
有效!
北冥神功的炼化之力,正在生效!
虽然缓慢,但它在强行同化、驯服这外来的狂暴能量!
就在这希望初现的时刻,远处传来急促的破风声和呼喝!
“那边!
有战斗波动!”
“是日差大人的方向!
快!”
木叶的支援到了!
宁次心中警铃大作!
他此刻的状态绝不能暴露!
体内狂暴的查克拉、皮肤渗血的异状、还有旁边那具云隐忍者的干尸和父亲被挖走的眼睛…任何一样被发现,都会引来无法想象的麻烦!
必须离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
他猛地睁开眼,白色的眼眸扫视西周,瞬间锁定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没有丝毫犹豫,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猛地扑向父亲的遗体,用还能活动的左手,飞快地扯下父亲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忍具包揣入怀中,同时将那枚沾染着父亲和自己鲜血的苦无紧紧握住。
然后,他如同受伤的野兽,手脚并用地爬向那片灌木丛,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自己蜷缩着藏了进去,屏住了呼吸。
几乎在他藏好的瞬间,几道身影裹挟着查克拉的光芒,如同鬼魅般落在泥泞的战场中央。
“日差大人!”
为首的一名日向分家忍者(日向德间)目眦欲裂,看着日向日差胸前那恐怖的伤口和空洞的眼眶。
“云隐的杂碎!”
另一名木叶忍者看到旁边那具干瘪的云隐上忍尸体,又惊又怒,“这是…被吸干了查克拉?!
好诡异的手段!”
“还有活口吗?
仔细搜索!”
德间强忍悲痛,开启白眼,青筋在额角暴起,三百六十度的视野瞬间扫过周围。
他的视线穿透雨幕,掠过宁次藏身的灌木丛时,微微停顿了一瞬。
灌木丛中,宁次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死死压制着体内狂暴的查克拉波动,连金刚不坏神功那每秒1点的微弱回血效果都强行压抑到最低。
他能“感觉”到那道穿透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如同冰冷的刀锋。
额头笼中鸟咒印的存在,如同最鲜明的烙印,清晰地暴露在宗家血脉的白眼之下。
德间的目光在宁次身上停留了大约两秒。
那两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宁次甚至能“看”到德间眼中闪过的震惊、疑惑、以及…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最终,德间的目光移开了,沉声对同伴道:“没有其他活口了。
云隐的畜生用了同归于尽的秘术,连自己都吸干了。
立刻收敛日差大人遗体,封锁现场!
此事…必须立刻禀报火影大人和宗家!”
宁次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德间叔叔…替他遮掩了!
是出于对分家同袍的维护?
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却选择了沉默?
宁次无暇细想,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体内依旧汹涌的危机感交织在一起。
木叶忍者迅速收敛了日差的遗体,带着云隐忍者的干尸,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当最后一丝查克拉波动远去,宁次才如同虚脱般从灌木丛中滚了出来,瘫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警告!
转化进程因外部干扰中断!
超载风险回升!
剩余转化时间:45分01秒!
皮肤裂痕增加!
冰冷的提示再次响起。
刚才强行压制查克拉波动,打断了北冥神功的引导,体内的狂暴能量再次失控!
“该死…” 宁次低骂一声,挣扎着爬起。
他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
宗家很快会来人,甚至暗部。
他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完成这要命的转化!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向着记忆中分家驻地最偏僻、废弃己久的训练场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泥泞和血水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又被瓢泼大雨迅速冲刷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他终于推开一扇腐朽的木门,跌进一座破败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训练场小屋。
这里远离聚居区,曾是某个被遗忘的分家前辈的修炼之所。
砰!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再无力动弹。
体内的雷属性查克拉失去了最后的压制,如同脱困的猛兽,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经脉!
皮肤表面的裂痕肉眼可见地增多、加深,鲜血汩汩渗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灰尘。
警告!
超载风险极高!
皮肤裂痕持续扩大!
剩余转化时间:40分30秒!
预计23分钟后出现爆体征兆!
死亡的倒计时清晰而冰冷。
“不…绝不…” 宁次眼中燃烧起疯狂的光芒。
他挣扎着翻过身,仰面朝天,强迫自己再次进入内视状态。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引导自身那丝微弱的查克拉!
他将徐星辰记忆中所有关于北冥神功吞噬、炼化、海纳百川的霸道理念,与日向宁次对力量、对复仇的极致渴望,完全融合!
“我的身体…就是北冥之海!”
“区区0.15卡…给我炼!”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意念如同最狂暴的漩涡,不再小心翼翼地引导,而是主动地、疯狂地扑向经脉中肆虐的雷属性查克拉!
北冥神功的吞噬之力被催发到极致!
那丝淡蓝色的自身查克拉化作漩涡的核心,以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撕扯、吞噬、同化着周围的雷光!
轰——!
身体内部仿佛引爆了无数颗炸弹!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宁次!
他身体剧烈地弓起,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皮肤表面的裂痕如同龟裂的瓷器,迅速蔓延,鲜血如同小溪般涌出,身下的地板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
破而后立!
金刚不坏的理念在此刻以最残酷的方式展现!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崩溃的边缘,但北冥神功的炼化之力,也在这极致的痛苦和压力下,被逼出了前所未有的效率!
狂暴的雷属性查克拉被强行撕碎、吞噬,融入那淡蓝色的漩涡之中。
漩涡的核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
淡蓝色中开始融入丝丝缕缕跳跃的银白电弧,散发出更加危险而强大的气息!
转化加速!
超载风险降低中…皮肤裂痕停止扩大!
剩余转化时间:35分15秒!
希望!
在毁灭的边缘挣扎!
宁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疯狂地催动意念,压榨着灵魂的每一分力量去驱动北冥神功!
痛苦?
那是变强的燃料!
崩溃?
那就用意志力强行粘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小屋外暴雨如注,小屋内只有宁次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和身体偶尔抽搐时撞击地板的闷响。
他如同一个血人,躺在自己汇成的血泊里,唯有那双白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疯狂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当脑海中猩红的倒计时终于跳到00:00:00的瞬间——嗡!
体内那狂暴肆虐的雷光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如同奔腾小溪般、凝练沉静的查克拉流!
它流淌在变得坚韧宽阔了许多的经脉中,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银色,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与一丝尚未完全驯服的雷霆锐气。
转化完成!
北冥神功(1级)激活!
当前查克拉量:0.15卡!
金刚不坏神功(1级)激活!
当前血量:100/100!
回血速度:1点/秒!
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力量感涌遍全身,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伤口依旧狰狞,但身体内部那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宁次清晰地知道自己活了下来,并且…踏出了打破命运的第一步!
0.15卡查克拉!
这己经远超普通下忍的极限(999.9克拉≈0.1卡),接近精英中忍的门槛!
而这一切,仅仅是在一场生死边缘的挣扎中获得的!
他挣扎着坐起身,顾不上处理满身血污和裂痕,第一时间集中精神,将一丝查克拉小心翼翼地导向自己的双眼。
嗡!
视野瞬间穿透了小屋腐朽的墙壁,看到了外面如注的暴雨,看到了更远处影影绰绰的分家建筑。
透视能力!
而且…宁次敏锐地感觉到,视野的清晰度、穿透距离,似乎比记忆中之前那1%纯度的白眼…强了那么一丝!
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种感觉真实不虚!
“白眼纯度…” 宁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果然!
北冥神功转化吸收的查克拉,对白眼血脉有着滋养提升的作用!
虽然距离破除笼中鸟所需的10%纯度还遥不可及,但路,己经指明了方向!
就在这时,小屋外传来刻意放轻、却依旧被宁次敏锐捕捉到的脚步声,还有两个稚嫩而紧张的交谈声。
“雏田,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这里好黑好可怕…” 一个带着哭腔的金发小女孩的声音(井野)。
“井野…我…我感觉到宁次哥哥的查克拉了…很微弱…他一定在里面…” 另一个怯懦却坚持的声音(雏田),“父亲大人说宁次哥哥受了***…我们要…要看看他…”宁次眼神瞬间冰冷。
宗家的大小姐,还有她的朋友。
他现在的状态,绝不能暴露!
他迅速扫视西周,目光落在墙角一堆废弃的、沾满灰尘和干涸油漆的帆布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忍着全身剧痛,如同敏捷的猎豹(尽管是受伤的),无声地翻滚过去,用帆布将自己满是血污和裂痕的身体紧紧裹住,只留下一双眼睛,然后蜷缩进最阴暗的角落阴影里,屏息凝神,体内的查克拉波动被压制到近乎于无。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
两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正是日向雏田和山中井野。
她们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小的食盒。
“宁次哥哥?”
雏田怯生生地呼唤着,纯净的白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破败的小屋。
当她看到小屋中央地板上那滩尚未完全干涸、刺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时,吓得小脸瞬间煞白,手中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
“啊!
血…好多血!”
井野也看到了,惊恐地捂住嘴,躲到雏田身后,金色的小脑袋不安地西处张望。
雏田强忍着害怕,白眼扫过小屋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目光掠过宁次藏身的阴影角落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阴影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蜷缩的人形轮廓,气息微弱得近乎消失,但那轮廓…那轮廓的查克拉流动方式…带着一种让她感到心悸的冰冷和陌生。
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看”到了裹着那人的帆布下,皮肤上那一道道尚未愈合、如同蛛网般密布的细微裂痕!
那绝不是普通的伤势!
“宁次哥哥…是你吗?”
雏田的声音带着颤抖,试探着向前走了一小步。
阴影中,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一片死寂。
井野害怕地拉了拉雏田的衣袖:“雏田…我们…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可怕…那个哥哥…他的查克拉感觉…像…像受伤的野兽…”雏田看着那片死寂的阴影,又看了看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最终,她没有再向前。
她默默地将食盒放在门口相对干净的地方,低声说:“宁次哥哥…我…我们把吃的放在这里了…你…你要好好的…” 说完,她拉着还在发抖的井野,逃也似的退出了小屋,轻轻带上了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阴影中的宁次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己经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他掀开帆布,露出苍白而冰冷的脸庞,白色的眼眸望向门口那个小小的食盒,眼神复杂。
宗家的怜悯?
还是监视?
他艰难地站起身,走到食盒旁,没有去碰里面的食物,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捡起了食盒旁边掉落的一朵小小的、被雨水打蔫的白色雏菊——那是井野发饰上掉下来的。
他看着掌中这朵脆弱的小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细微裂痕、依旧在缓慢渗血的手臂。
金刚不坏神功每秒1点的回血效果正在顽强地工作着,伤口传来微弱的麻痒感。
路还很长。
力量还很弱小。
笼中鸟的咒印依旧在额头发烫。
但他活下来了。
他拥有了力量的开端。
他握紧了那朵雏菊,连同父亲留下的苦无和忍具包一起,死死攥在手心。
指甲再次陷入皮肉,带来清晰的痛感,提醒着他血海深仇和冰冷现实。
变强!
不顾一切地变强!
这破败的训练场小屋,将成为他血与骨蜕变的第一个巢穴。
而那条通往力量巅峰、打破宿命的荆棘之路,己在暴雨与鲜血中,被他用最疯狂的方式,踏出了染血的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