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给小区年轻人办共享厨房，成本价管饭大半年。

可他们却在得知我要去给儿子带孙子、停掉厨房后，集体堵在我家门口，

把铁门拍得震天响：你带孙子能比我们吃饭重要？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自私！

孙子晚带两年死不了，我们一天不吃好饭，饿出胃病你负责吗！

我还等着吃完你做的饭，回去加班冲业绩呢！你这不是耽误我挣钱吗！

你办这个破厨房不就是想博个好名声？现在名声有了，利用完我们就想跑路？

他们举着黑心厨房、无证经营的牌子，敲锣打鼓地闹到物业和市场监督局，

举报我食品安全有问题，甚至扬言要去我儿子公司闹，让他这个当白领的，

也尝尝丢饭碗的滋味。混乱间，我被一个年轻人狠狠推倒在地，

保温桶里刚煲好的滚烫鸡汤洒了出来，从我的手臂一直淋到后背。儿子知道后，

为了息事宁人，被迫向那群人登门道歉，赔了三万块钱了事。儿媳妇也因此对我心生芥蒂，

怪我多管闲事，差点闹得小两口离了婚。后来，小区外卖油腻又涨价，

吃得好几个年轻人得了急性肠胃炎。有人自己学着开火做饭，差点把厨房给点了。

他们终于想起了我的好，又找到我，哭着求我回去重开厨房。

我亮出我新食堂门口挂着的最美邻居荣誉牌匾和崭新的营业执照：不好意思，

我的食堂刚拿到社区公益项目的支持——我现在是正规企业法人，

只对我的付费顾客负责。你们的饭，自己点外卖吧。哦对了，我的食堂——

我指了指门口的告示牌，上面黑名单一栏，他们的名字赫然在列。黑名单用户，

恕不接待。01我叫王秀莲，今年五十三，在纺织厂干了一辈子，退休了。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在厨房里捣腾。儿子小杰在北京成了家，儿媳妇也争气，

小两口都是大公司的白领，忙得脚不沾地。我一个人守着这三室一厅的老房子，

总觉得空落落的。我们小区叫新希望家园，名字挺好，但就是个大型的年轻人宿舍。

电梯里碰见的，十个里有八个是刚毕业或者工作没几年的租户。他们和我儿子一样，

朝九晚九，甚至更晚。我好几次清晨出门买菜，就看到有小年轻一边啃着冷面包，

一边狂奔向地铁站。晚上十点多，外卖小哥的电瓶车还在楼下穿梭不息。看着这些孩子，

我就想起我儿子刚去北京打拼的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着心疼。我厨艺不错，

几十年的老手艺了，做个三五十人的饭菜，不在话下。

一个念头就这么冒了出来：我何不开个共享厨房？

我把想法跟老伴儿的遗像念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干了起来。

我把家里最大的一间朝南的次卧给腾空了，买了新的大冰柜、消毒柜，

换了功率最大的抽油烟机。然后，在小区的业主群里发了个通知。各位邻居，

我是3栋1单元702的王秀莲。看小区的年轻人们吃饭难，我琢磨着在家里开个共享厨房。

每天做三菜一汤，荤素搭配，保证食材新鲜，卫生干净。我不赚钱，

大家伙儿凑个成本钱就行，一人一天三十块。愿意来的，提前一天在群里接龙报名。

通知一发，群里瞬间炸了锅。王阿姨您是活菩萨吗！三十块？

现在点个外卖都不止这个价了！阿姨我第一个报名！天天吃外卖，我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就这样，我的共享厨房，在我家那小小的次卧里，热热闹鬧地开张了。起初的日子，

是充满温情和赞美的。每天下午四点，我就系上围裙，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将军。厨房里，

高压锅炖着猪蹄黄豆汤，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炒锅里，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蒜苗，

配着腊肉，被热油爆炒出诱人的锅气；蒸锅上，是我拿手的梅菜扣肉，酱汁浓郁，肥而不腻。

六点半，孩子们陆陆续续下班回来了。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推开我家的门，

闻到那股饭菜香，眼睛里就放出光来。王阿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我在楼道里就闻到味儿了！哇！是可乐鸡翅！我最爱吃了！

他们围坐在我临时拼凑起来的长桌边，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一天的工作趣事。我呢，

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做饭，

是在给这些漂泊在外的孩子们，营造一个临时的家。我信奉远亲不如近邻，

觉得这点付出，能换来邻里间的和睦与温情，值了。然而，第一根针，

总是在不经意间刺下来。02那天，我做了我最拿手的红烧鱼。为了保证新鲜，

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最大的生鲜市场挑了一条三斤多的活蹦乱跳的草鱼。

从宰杀、腌制到烹饪，花了足足两个小时。鱼肉鲜嫩，汤汁浓郁，所有人都吃得赞不口绝。

一个叫小丽的女孩，是厨房的常客，她吃完最后一口鱼，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忽然开口：王阿姨，你这鱼烧得是好吃，就是刺儿太多了。下次能不能做点没刺的鱼啊？

比如龙利鱼什么的。我愣了一下，笑着解释：小丽啊，这新鲜的活鱼，味道才鲜美。

龙利鱼都是冷冻的，口感差远了。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我当时没多想，

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随口提个建议。可第二天，群里一个叫张伟的年轻人，

直接在群里@我：@王阿姨，今天能不能做个水煮牛肉？馋了。

下面立刻有人跟风：我想吃辣子鸡！我想吃糖醋排骨！我的共享厨房，不知不觉间，

从我做什么你们吃什么，变成了他们点菜的私家菜馆。真正的裂痕，

出现在一个月后。那天我正在厨房忙活，住在对门的李嫂，也是厨房的老主顾，

提着一个方便袋就进来了。秀莲，忙着呢？她笑呵呵地把袋子递给我，

这几根茄子和辣椒，放家里快坏了，你今天晚上顺便给炒了吧，别浪费了。

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的茄子表皮已经皱缩，辣椒也有些发蔫。这显然不是快坏了，

而是已经不新鲜了。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嫂看我没接话，把袋子往我料理台上一放，

语气变得理所当然：哎呀，你手艺那么好，随便一加工就好吃了。总比烂在家里强嘛。

我先回去看电视了，饭好了叫我啊。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我和那一袋蔫了吧唧的蔬菜。厨房里，猪蹄汤的香气依旧浓郁，

但我第一次闻到了一丝变了质的味道。那不是食材的味道，是人心的味道。晚上吃饭的时候，

我把那盘废物利用的炒茄子端上桌，李嫂第一个夹了一筷子，嚼了两口，

眉头一皱：哎，秀莲，你今天这茄子怎么炒得有点老啊？口感不好。我看着她，

心里那根被扎进去的针，被她这句话狠狠地往里又顶了一下。我多想问她，

你拿来的菜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但我终究没说出口。

我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可能是火候没掌握好，下次注意。李嫂听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像是给了我莫大的宽容。那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太计较了？邻里之间，

互相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我痛苦地把这根针咽了下去，继续在厨房里忙碌着，

维系着这看似和谐的一切。我告诉自己，大部分人还是好的，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就寒了心。

03我选择了忍让，而生活，却用更残酷的方式告诉我，我的忍让，换来的不是理解，

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无法辩驳的铁证来得如此之快，如此荒诞。那天周末，

我照常准备晚餐。一个叫赵刚的男人，三十多岁，带着老婆孩子都在我这儿吃饭，

他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进了我的厨房。王阿姨，帮个忙。他把袋子打开，

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几条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海鱼，鱼的眼睛浑浊不堪，

鱼鳃也呈暗红色。这是我老家亲戚寄过来的，放冰箱里忘了，估计得有小半年了。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能吃的话，晚上给我们加个菜。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捏着鼻子，

把鱼拿出来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鱼别说吃了，闻着都像要中毒。小赵啊，

这鱼……已经不新鲜了，吃了会生病的，还是扔了吧。赵刚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怎么就不能吃了？我妈说冻起来的鱼能放一年呢！王阿姨，

你是不是嫌麻烦啊？不就是多做一个菜嘛，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他的话像一盆脏水，

劈头盖脸地泼在我身上。我是在乎多做一个菜吗？我是在乎你们的健康！我不是嫌麻烦，

我耐着性子解释，是真的不能吃，会食物中毒的。行了行了，他粗暴地打断我，

你不做我自己拿回去做！他气冲冲地提着鱼走了。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

第二天凌晨，我被救护车的鸣笛声惊醒。我从窗户往下一看，正是赵刚一家三口被抬上了车。

后来我才知道，他老婆不死心，把那几条鱼给炖了，结果一家三口上吐下泻，急性肠胃炎，

半夜叫了救护车去洗胃。这本是他们自作自受，可接下来发生的事，

让我彻底见识了人性的丑陋。一个专门为共享厨房建立的微信群里，炸了。

有人匿名发了一条消息：听说赵刚一家吃中毒了，是不是在王阿此处为星号家吃的啊？

她那个厨房，卫生到底达不达标啊？一石激起千层浪。细思极恐啊！我们天天在她家吃，

万一哪天也……她那厨房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就是个家庭作坊，本来就不正规。

我上次就觉得她那个碗没刷干净，上面还有油渍呢。

我看着群里一条条凭空的指责和污蔑，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