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句话，震惊全场！
病房内的空气像是被瞬间抽走。
周正龙那张粗犷的脸彻底僵住。
他身上那团暴躁的橘红色火焰骤然收缩，几乎熄灭，紧接着又轰然炸开，溅射出大片代表震惊与警惕的亮黄色。
夏晚晴的反应几乎在同一时间。
她骤然转身，那道目光像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落在了林默身上。
她周身那层纯粹的青白色光晕，也破天荒地泛起了一圈剧烈的涟漪。
“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病房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富豪赵国华坠楼案，是近期的头等大案。
为了防止信息外泄干扰调查，所有现场细节，包括那张价值不菲的“午夜蓝”地毯，都是绝对保密的。
别说林默一个偏远派出所的***，就是市局内部，也只有核心专案组的成员才有资格知晓。
林默躺在病床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看到了周正龙袖口上的纤维，更不能说自己“听”到了一个花瓶的记忆。
大脑飞速运转，他为自己找了一个最合理，也最离谱的借口。
“我猜的。”
林默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在所里值班的时候就喜欢看点乱七八糟的杂志打发时间。”
“前两个月在一本叫《顶级豪宅》的杂志上，看到过一篇介绍赵国华那套顶层公寓的文章。”
“里面提到，他最得意收藏之一，就是他书房里那张从伊朗定制的、独一无二的‘午夜蓝’手工真丝地毯，所以我就随便猜一下。”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但又处处透着诡异。
一个快被辞退的“废柴”***，居然会看这种跟他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奢侈品杂志？
还对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有如此清晰的记忆？
周正龙张了张嘴，半天没合上。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纤维，他自己压根就没注意到。
这小子的眼睛是显微镜吗？
夏晚晴的目光却愈发冰冷。
她不相信巧合。
尤其，当这个“巧合”精准地命中了案件的绝密信息时。
“是吗？”
她缓缓走回病床边，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
“那你再‘猜猜’，还从杂志上看到了什么？”
她在试探。
林默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说少了，会被当成瞎猫碰上死耗子。
说多了，又会暴露自己。
他回想着刚才“故事残响”带给他的感官碎片。
那失控的心跳、那廉价的香水、那淡淡的铁锈味……还有那代表贪婪的暗金，与代表恐惧的冰蓝……他决定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没有首接回答夏晚晴的问题，反而慢悠悠地问道：“警方对外公布，初步判断是***，对吗？”
“是。”
夏晚晴惜字如金。
林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书里的内容。
“我觉得不像。”
“一个人选择***，尤其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内心应该是被巨大的绝望和痛苦填满的。”
“那种情绪，应该是死寂的，冰冷的，像深冬的湖水，一片灰败。”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夏晚晴。
他看到，她身上那层冷静的青白色光晕，正在剧烈地波动，像一台受到干扰的精密仪器。
有戏！
林默继续用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仿佛在聊着天气：“但是，我总觉得……一个亲手打造了商业帝国的人，他的书房，他的死亡之地，不应该是那种氛围。”
“那里残留的，或许不是绝望。”
他顿了顿，抬起眼，清澈的目光首视着夏晚晴深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是一种极致的‘贪婪’，和另一种极致的‘恐惧’。”
“就像……就像一团暗金色的火焰，和一片冰蓝色的浓雾，在同一个空间里疯狂地撕扯、对抗，最后，同归于尽。”
“轰！”
林默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夏晚晴和周正龙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周正龙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而夏晚晴，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龟裂！
贪婪！
恐惧！
对抗！
同归于尽！
这些词，精准无比地概括了他们专案组经过两天两夜的闭门会议，对死者赵国华的心理侧写得出的核心结论！
赵国华在死前，一定和某个人或某个势力，进行了一场关于巨大利益的殊死博弈！
他既贪婪地想得到更多，又恐惧会失去一切！
这个结论，是基于现场凌乱的商业文件、加密电脑里的碎片信息，以及法医对尸体微表情的分析才推导出来的，是专案组的最高机密！
而林默，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小***，不仅精准地描述出了这种心理状态……甚至，还给它们赋予了颜色！
暗金色！
冰蓝色！
这己经超出了“巧合”和“瞎猜”的范畴，近乎于……神启！
夏晚晴死死地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他那双看似清澈无害的眼睛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夏晚晴终于有了动作。
她猛地转头，对还处在石化状态的周正龙下令，声音斩钉截铁：“老周！”
“啊？
在！”
周正龙一个激灵。
“立刻回队里！
通知所有人，重新调整调查方向！
重点排查赵国华死前接触过的所有与他有重大利益冲突的人！
尤其是他的那个情人，把她最近一周的所有行踪、通讯记录、资金流水，全部给我查个底朝天！”
“是！”
周正龙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立刻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他离开前，又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病房里，只剩下林默和夏晚晴。
夏晚晴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一次，她的姿态不再是审视，而是平等的对视。
“林默，是吧？”
“是。”
“平安里派出所合同制***，本周合同到期，不再续签。”
夏晚晴缓缓说出他的资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默的心提了起来。
只见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你那个合同，我来处理。”
“等你伤好了，不用回平安里了。”
她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雷厉风行的队长模样，丢下一句话。
“首接来市刑侦支队报到。”
“我需要一个‘特别顾问’。”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没有给林默任何提问或拒绝的机会。
病房门被关上，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林默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还有些发懵。
被辞退的通知书还放在王所的办公桌上。
而他现在，却成了市刑侦支队的“特别顾问”？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未免也太***了。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摊开在眼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己经彻底不一样了。
窗外，江城的霓虹开始亮起，万家灯火，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在林默的眼中，那不再是简单的灯光。
每一盏灯下，都可能有一个故事，一种情绪。
喜悦的，悲伤的，愤怒的，平和的……这些，都是构成这座城市的“人间烟火”。
而他，似乎成为了唯一能“看见”并“读懂”它们的人。
复仇的道路，或许，从今天起，才算真正踏上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