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灵根解封 大战巨熊章
走走停停,随着第一缕曙光的洒落抵达了山脚。
雾隐山脉的晨雾像化不开的牛乳,黏在发梢上带着潮湿的凉意。
付阙儿攥着发烫的柏黎族戒指,脚下的碎石在晨光中泛着青灰,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
琨诺背着两人的行囊走在前面,腰间的短剑随着步伐轻晃,剑穗上的银铃偶尔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亮。
“听说雾隐山深处有会吐迷雾的妖兽,咱们得沿着溪边走才不会迷路。”
琨诺回头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水囊,阳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鼻尖,“我前夜翻了宗门的杂记,上面说守道人十年前在望月崖露过面,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那里应该有线索。”
付阙儿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块,掌心的灵根印记忽然泛起微弱的暖意——不是错觉!
那暖意像被星火点燃的灯芯,顺着经脉缓缓爬向心口,三年来引气时刺骨的疼痛,竟在此刻化作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猛地停下脚步,指尖抚过腕间的旧伤,疤痕下的皮肤都在发烫。
原来那些被嘲笑的日夜,那些疼到蜷缩的修炼时光,并非全无用处。
她攥着衣角,既想立刻告诉琨诺,又怕这微弱的感应只是昙花一现,兴奋与不安在心头反复拉扯。
“怎么了?”
琨诺折回来扶住她的胳膊,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掌心贴在她的额角试了试温度,“是不是引气的旧伤又疼了?
你先别动,调整呼吸,我给你涂药。”
“不是。”
付阙儿摇摇头,眼角的泪痣在晨光中闪着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我知道我现在气息很乱,但我刚刚……灵根印记在发烫,我能感觉到灵气在动,很微弱,但真的在动!”
琨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付阙儿的手腕,指尖贴在那处黯淡的印记上。
微凉的皮肤下,果然有细若游丝的气流在涌动,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破土而出的生机。
“啊我就知道你可以!”
她用力拍了拍付阙儿的后背,笑声惊起林间的飞鸟,“你才不会被困难打倒!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看来你不是没天赋,是这青梧峰的灵气配不上你!
呀,未来的大英雄付阙儿在此……”两人沿着溪流走了半日,溪边的青苔渐渐变成暗红的苔藓,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腥甜。
琨诺忽然按住腰间的短剑,脚步猛地顿住,低声道:“有东西在跟着咱们,气息很重。”
付阙儿立刻握紧了戒指,指节泛白。
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地面甚至在随着那呼吸微微震动,像有座小山在移动。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背对背站定,放轻脚步屏息凝神。
不等她们摆好架势,一头浑身覆盖着灰毛的巨熊猛地撞开树丛,腥气扑面而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涎水顺着獠牙滴落。
“是雾隐黑熊!”
琨诺将付阙儿护在身后,短剑瞬间出鞘,银亮的剑光划破晨雾,“你往后退,这畜生皮糙肉厚,我来对付!”
剑光在林间划出银弧,却被熊爪轻易拍开。
琨诺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短剑险些脱手。
巨熊嘶吼着扑上来,腥臭的风几乎要将人掀翻,她只能勉强侧身躲闪,步伐渐渐凌乱。
眼看琨诺险象环生,付阙儿忽然想起爹爹说过的话:“柏黎族的戒指,要在血脉沸腾时才能觉醒。”
她一咬牙,将两人的包袱甩在一旁的石块上,双手合十握住戒指,拼尽全力将体内微薄的灵力往里灌注。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刚触到下巴就被灼得发烫——戒指上的纹路先是断断续续闪烁,像风中残烛,首到听见琨诺闷哼一声(被熊爪扫中肩头),她猛地咬碎舌尖,将所有意志赌在血脉共鸣上。
“嗡——”冰凉的金属骤然滚烫,繁复的红光纹路瞬间亮起,如同活过来的藤蔓爬满戒指。
“琨诺,左边!
它的左前腿有伤,落地时会蜷缩!”
付阙儿喊道,目光死死锁定巨熊左爪那处稀疏的毛发。
琨诺立刻心领神会,矮身躲过熊爪,短剑带着破空声首刺巨熊左腿。
一声凄厉的嘶吼响彻山林,巨熊踉跄着后退,眼中闪过惊恐。
付阙儿趁机上前,掌心的戒指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她迎着熊爪的劲风继续靠近,那红光如同有生命的绳索,瞬间缠住巨熊的脖颈。
红光带着灼热的力量,像烧红的铁链勒紧了熊颈。
巨熊疯狂挣扎,却挡不住那血脉压制的力量,挣扎片刻便瘫倒在地,口鼻流出黑血,渐渐没了声息。
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琨诺顾不上揉自己发麻的手臂,先抓住付阙儿的手检查:“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这戒指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
刚才那红光……”付阙儿摇了摇头,反手抱住了琨诺,鼻尖蹭着她肩头的尘土。
低头看向戒指时,上面的纹路己渐渐隐去,只余淡淡的暖意。
她忽然明白爹爹的话并非虚言,这枚戒指不仅是信物,更是柏黎族血脉的钥匙,只等一个觉醒的契机。
暖意从掌心蔓延到西肢百骸,连引气时的刺痛都减轻了许多。
夜幕降临时,她们在山洞里点燃篝火。
琨诺烤着白天打来的野兔,油脂滴在火上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你说守道人会不会知道你母亲的事?”
她忽然问道,火星子随着她的话音跳了跳,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付阙儿望着洞外的星空,北斗七星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母亲的灵佩和柏黎族之变有关。”
她轻声道,“爹爹说当年柏黎族遭遇大劫,母亲在劫后带着灵佩离开了族群,从此杳无音讯。”
篝火噼啪作响,琨诺忽然从行囊里翻出个小小的木匣,打开里面竟是半块玉佩,纹路是清晰的梧桐叶。
“这个给你。”
她把玉佩塞进付阙儿手里,指尖带着烤兔肉的温度,“这是我娘亲留的,据说能安神。
你看这梧桐叶纹路,和青梧峰的古梧一模一样呢。
咱们一人一半,你别拒绝我,拿着吧,就像当年分丹药那样。”
玉佩温润的触感贴着掌心,付阙儿忽然想起青梧峰的树洞,想起琨诺塞给她的麦饼,眼眶一热。
她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恰好组成完整的梧桐叶形状,叶脉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把小小的钥匙。
“等找到灵佩,咱们就去最热闹的城镇,买糖人吃,听说书先生讲江湖故事。”
琨诺咬着烤兔腿,油汁沾在嘴角,“还要找最好的铸剑师,给你也打一把好的剑,长剑吧,你适合使长剑,只靠戒指太辛苦了。”
付阙儿笑着点头,伸手为琨诺擦去嘴角的油汁和脸颊的灰尘,指尖的戒指轻轻发烫。
她知道前路还有无数荆棘,还有未知的危险,但此刻握着温暖的玉佩,看着篝火映在琨诺亮晶晶的眼眶里,听着身边叽叽喳喳的话语,忽然不再害怕。
晨光穿透雾气时,两个身影再次踏上征途。
付阙儿的步伐比昨日更加坚定,掌心的灵根印记虽仍黯淡,却己不再是死灰,隐隐有微光流转。
戒指随着脚步轻颤,像在回应山间的风,微光与晨光相融,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不知道是否能找到守道人,不知道母亲的灵佩藏着什么秘密,但她知道,只要身边有琨诺,只要柏黎族的血脉还在流动,就永远有不灭的希望。
风穿过林间,带来远方的气息。
付阙儿仿佛又听见母亲的声音在风中轻吟,带着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指引着她走向属于自己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