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仔细观察了下她，这个大概是我专属的贴身宫女。
年纪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圆脸有那么一抹淡了的高原红，大概之前是没少干农活的。
一双杏眼生得不错，可惜整张脸并无十分颜色。
虽然身体变成了小孩子，但是头脑仍然灵活，我的大脑告诉我去调戏一下这个小丫头。
我托起她下巴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轻佻地问：“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小丫头你叫什么鸭？”
她似乎有些害羞地说：“回主子爷话，奴叫小红。”
之后便沉默不语，继续干手里的活计。
这还挺害羞的，这还是个挨人，我也是个挨人，挨人何苦难为挨人。
大概是个来自乡下的孩子，或许是被贩卖至此。
身为贴身婢女，这不是袭人么？
桀桀桀要不要给她改个名。
待到我成年，能不能有个初试云雨情的戏码上演呢？
想想就来劲。
然而，云雨之后，这孩子又将何去何从呢？
在我成婚之前，为了验证我那个的能力行不行，成为“试婚格格”，此后便杳无音讯，被遣返回乡。
亦或会被弃如敝履吗？
最坏的还可能被处理掉，如同那些被肆意丢弃的工具。
说到工具，如今的我又何尝不是工具呢？
无情最是帝王家，我都快病死了，在我那便宜老爹的脸上，也见不到任何悲喜，好一个喜怒不形于色。
“冷了。”
我自言自语道。
“那奴婢伺候主子爷穿衣。”
说罢小红帮我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我的血液仿佛都冷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迈向那无法逃避的凄惨结局，我却什么也没法做，什么也做不了。
她穿好衣服后，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微笑，那笑容太过耀眼。
我只能以微笑回应，然而嘴角却没有一丝上扬。
夜里，那些虽然刷着朱漆但是透风的窗户，不时被风推开，如此便可见那布满藻类的池塘。
池塘边栏杆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苔藓，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苔藓、假山与池塘，共同构成了一张巨大的脸，苔藓与被人摩挲至发亮的栏杆，仿若发须，而那假山的空洞与池塘的倒影，则组成了一双窥探我灵魂的眼睛。
即便紧闭窗户，风仍会穿过窗缝，发出凄厉的尖啸，如泣如诉。
大脸冷不丁地开口，声线带着几分机械质感：“检测到宿主，风灵月影系统即刻启动，一键秒杀、金身无敌、长生不死等功能己准备就绪。
宿主，如此强大的系统，你到底要不要？”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哼，只有那些无能之辈才会依赖什么系统，我可瞧不上眼。”
那系统似乎被我的话激怒，发出一阵尖锐的电子音：“系统自毁程序己启动，倒计时开始，9、8、7…… 啪！”
一夜无话，翌日天明“卯时己至，奴才司礼监黄万春参见太孙殿下，速来侍奉太孙殿下更衣。”
黄万春面沉似水，嗓音尖锐，随即便指使两个嬷嬷和小红为我穿上那件仅凭一人之力绝难穿上的华美服饰，我整个人犹如被重重包裹的粽子。
期间仅用了两口燕窝粥，漱了漱口，便启程了。
前往文华殿书房的路途并不遥远，一排灯笼整齐地排列着，缓缓前行。
我的脚步异常沉重，但脚步声却轻得几乎难以察觉。
或许是宫殿过于空旷，又或许是这些声音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这一路上，我被黄公公的那个苍蝇栓子无意间戳了好几次，想必是我在某个方面失了礼数。
行至殿前，我被要求躬身行礼，这里供奉着圣人的画像，鞠躬是为了表达对圣学的敬重。
我的这位师傅见到我首挺挺地走过去也没打招呼，脸上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韫色。
大概我又失了礼数，这位黄公公想提醒我，但这一次被我提前拉开了距离，最后只得作罢开始讲经。
我也想打招呼啊，但是汤姆的这谁啊？
我不认识啊，何况我汤姆可是个挨人，还有这繁文缛节也太汤姆的多了。
“臣方孝孺为太孙殿下讲经，今日讲的是论语和孟子。”
原来是十族消消乐的方孝孺久仰久仰。
其中讲到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巨室之所慕，一国慕之；一国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乎西海。”
这个方夫子又讲了些宋朝的与士大夫共天下，浙东才子什么的云云。
这不是夹带私货吗？
朱允炆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猪队友才丢了江山顺便还丢了条便宜的小命的。
“子曰“为政以德”，但是我通篇论语没见过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这样的话。”
我反驳道。
方孝孺：“殿下，此言大谬。
孔子曰以德治国，强调的是为君者的道德。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国家之根基在于民。”
我：“世家大族是民，贩夫走卒是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是民，那流落街头的乞儿是民吗？
那秦淮河上卖笑的姐儿是民吗？”
方孝孺：“殿下何出此粗鄙之语。
孔子的“德”是为君者的内在修养，而孟子的“民本”则是治国的外在表现。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君失民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害跟我在这偷换概念呢。
我：“那么，先生先生。
如果为君者德行高尚，但忽视了民的需求，这算不算是治国之道呢？”
方孝孺：“这当然不算。
治国之道，不仅要有德行，更要有为民着想的心。
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就是说，为君者当取贤任能，此为尧舜之道。”
没了你张屠户我就得吃带毛猪，没了你们我连饭都要不上了。
我：“我明白了，治国之道，既要有德行，也要有民心。
那么，如果为君者深得民心，但德行有亏，这又当如何呢？”
就你说的这个德行，我不要也罢。
方孝孺：“实不可取。
德行是为君者的根本，如果德行有亏，即使一时得民心，也难以长久。
《论语》中说“君子不器”，就是说君子不应局限于一种才艺，而应全面发展，包括德行。”
我这跟你们要饭了害得跪着要，害得用道德来绑架我。
不过如果我妹有道德，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那么，如何才能做到德行与民心兼顾呢？”
方孝孺：“夫为君者识大体，弃细务，此为君道。
既要修身齐家，也要治国平天下。
要时刻反省自己的行为，是否德行有亏。
须知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亲贤臣，远小人方能垂拱而治，万邦来朝。”
我：“如此说来，我是否应当多与似诸葛武侯一般的方夫子这般贤臣亲近，而远避黄皓那等小人呢。”
言罢，目光却是落在了黄万春身上，黄万春见状，脸色一沉，看来我的离间成功了，黄万春对方孝孺白了一眼，黄万春心想就你方孝孺是贤臣，我们其他人都是小人。
方孝孺被气得不置可否己经红温警告了。
我继续嘲讽道：“先生莫生气，是我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了。
先生真乃诸葛武侯在世，他日我登基大宝，定然委以先生国政，还请先生扶一扶我这阿斗。
先生所言句句皆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真是让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wryyyyy”方孝孺大叫，他被我突然吐了一口唾沫，吐得他一脸是血。
方孝孺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正当我脱裤子要露出鸟呲他一脸的时候我被拉开。
局势渐渐开始失控了，当然我是不会让它失控的。
因为这些话只是在我心里说的，也只能在心里说。
我很乖巧地听完了全是废话的讲经，我安安静静地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方孝孺装逼，毕竟我可是个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