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昭昭感觉有些窒息。
咸腥味的水从鼻子和嘴巴灌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用力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眼前似有白蓝色调强光灯直射，待她好不容易适应周围光线时，一排海浪席卷而过，盖过她的头顶，直至将她吞噬。
像是？
掉进了海里？
祝昭昭掉进了大海里。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体慢慢下沉，她的头开始眩晕起来，视线由浅蓝变成深蓝，随即又陷入一望无际的黑色，黑的没有一丝生机。
无尽的黑暗裹挟着自己，孤独感、恐惧感扑面而来。
求生的意识促使她的双腿不断地来回踢蹬，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祝昭昭慌了神，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力所剩不多。她的四肢渐趋柔软，身体几近虚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怕身边有一根稻草，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在恐慌中只求能够抓住什么东西，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活下来。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她内心绝望，心底在哭泣。祝昭昭心里的那片土地恍若长出了一个少年模糊的背影，它变成一颗种子，生根、发芽、抽出新枝、探出新叶。一刹那，藤叶遍布全身，欲将她托起，她甚至听见了枯枝折落的声音，可偌大的海洋里此刻静谧的可怕，没有人能够救自己。
“保持冷静，身体放松，头部使劲往后仰，仰面漂浮，露出口鼻后，深吸浅呼……”
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声，入耳莫名的熟悉，但她想不起来。
出现幻听了吗？还是来自死亡的声音？自己会不会已经溺亡在海里了。
“猪猪，我是季阳！睁眼。”
季阳，祝昭昭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也曾呼唤过这个名字千千万万遍，但她依旧想不起来。
祝昭昭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叫季阳的人，要是看见了，她一定要拼尽全力朝他游去，抱紧他，一刻也不松手，她要让他救她上岸，带她脱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何谈有除自己以外的生物体。
她坠落的速度更快了。
“救我……”祝昭昭气若游丝，虽知必死无疑，但身边总有一股力量催使她不要睡死过去，要她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
“猪猪，抓住我！”
“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
混沌的脑子慢慢清晰开来，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排起次序。
祝昭昭好像想起来了。
这个叫季阳的人第一次见她便叫她“猪猪”，因为她姓祝，“祝祝”连在一起连续快速喊出来就是“猪猪”。也因为当时她在大学城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买小蛋糕吃，食指不小心被透明包装盒刮伤后，伤口上正贴着蓝色小猪图案的创可贴。还有一个使这个叫季阳的人叫她“猪猪”形成习惯的原因，是去年小寒那阵子降温，他发现她的左脸颊冻出了一个小猪鼻子的形状。
这个叫季阳的人，会带着刚毕业不久的她，费心挑选租住的房子，直到各方面相对满意为止。在她有开一家小鲜花店的想法后，他会支持她，同他走街串巷做调研。他会每天不厌其烦地做满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等她起床，如果她不吃早餐，他会千方百计地哄着她看着她吃完。他会在她洗完头发后帮她吹干头发，随后用木梳帮她梳顺。无论多忙，他总会提前至少十分钟在她的小鲜花店对面巷口的广告牌下等她下班，风雨无阻……
季阳，是她活着的二十多年里来最重要的人，是她生命里最明亮的一道光。
她的光来了，她不会溺死在深不可测的大海里了，她要获救了。嘴巴里没有再灌水，祝昭昭激动地大声喊道：“季阳，崔季阳！”
她快哭出来了。
忽地，黑暗里出现了点点萤火，祝昭昭看见，一双有力的大手向她伸来。
“猪猪，我在。”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有力量。
崔季阳向祝昭昭游去，张开手臂勾绕住她的腰，紧紧地抱住她往上潜去。
祝昭昭全身瘫躺在一座小岛上，四周海面一片平静和谐，偶有白浪拍打岸礁的声音。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祝昭昭醒了。
眼前是崔季阳，她每时每刻都想见到的崔季阳。
只是现在不是在小岛上，而是在房间里自己睡的软软的浅蓝色小床上。
崔季阳平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房里传来祝昭昭的梦话后便一直守在她旁边。
“崔季阳。”
“我在。”
“我刚做了一个梦，很可怕的梦。”
“是不是又做了上次一个人爬上一百层高楼，为了摘星星而跌落在地上的梦？”崔季阳收起擦干祝昭昭额头上冷汗的毛巾，递给她加了一勺蜂蜜的白开水。
她说他听，句句有回应。
祝昭昭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惊魂未定，她开始向他描述那场噩梦：“不是，这次是掉进海里，很深的地方，眼前一片黑，我的头也很痛，感觉每根神经要炸裂开来……总之很难受，胃里一阵恶心。”
“我是不是最后出现了。”崔季阳指着祝昭昭枕边的《安徒生童话》，说道：“像书里的王子一样，将美丽的公主从深海大怪的阴谋里解救了出来？”
崔季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猪猪刚才睡觉的时候腿蹬了好几下，这是要长高的兆头。”
听崔季阳这么一说，祝昭昭方才的恐惧感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干完了一杯蜂蜜水。
祝昭昭安静的看着他，那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勾住崔季阳的脖子，像他在梦里的那片海里抱住她一样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手，祝昭昭害怕一松手，崔季阳就消失不见了。
“季阳。”
“我在。”
不知为什么，祝昭昭觉得崔季阳这句“我在”就是一副最好的定心剂。
“我发觉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祝昭昭十六岁就喜欢上了崔季阳，与其说是一见钟情，她更愿意用一见如故这个成语来形容初次见到崔季阳的时候。
记得那天是高一下学期期末考的第一天，祝昭昭所在的考场被分配在崔季阳所在的高一（9）班。她下午考数学前带去的数学错题本落在了考场上，高中时祝昭昭胆小内向，那天还是她作为学习委员的女同桌领她进九班找的。
错题本还没找到，她却先找到了和她同频的少年。
同学们考完试后一窝蜂地跑去食堂抢周四下午独有的糖醋排骨去了，除去九班几个手里边拿烧饼边翻找整理政治背诵资料的同学外，崔季阳显得很特别。
他安静地坐在那儿，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流行歌曲。夕阳铺在他笔下的线装素描本上，祝昭昭不知道他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她看着他，他像画一样。
错题本最终是女同桌在九班黑板报那面墙边摆成好几堆的学习资料里找到的，她愧疚地向女同桌小声道谢，自顾自地懊恼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女同桌不知是顾及祝昭昭的面子还是怎样，她开口地一句，让祝昭昭的耳朵在半小时后的晚自习里像火焰一样燃烧着。
实际上，祝昭昭心里偷偷乐着，是崔季阳笔下的夕阳晕染了自己的耳朵。
女同桌问祝昭昭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祝昭昭的心砰砰乱跳，像是被人识破了自己的什么重大秘密，她慌乱地指着快落山的太阳说，“夕阳”。
祝昭昭捏紧错题本，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九班后面的黑板报。
黑板报上画着一束夕阳，旁边附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甭管这句诗表达的具体意思，有那么一刻，祝昭昭多希望自己就是黄昏。
夕阳近黄昏，夕阳近黄昏。
出九班教室门后，女同桌拉住祝昭昭，偷偷附在她耳边说道：“他叫崔季阳，阳光的阳，他画画很好看，后面的黑板报就是他画的，只是和你一样，不太爱说话。你是不是注意到他脖子上张牙舞爪的疤痕，听说是胎记，不是别人说的纹身，你不要害怕。”女同桌的嗓门天生生的大，女同桌的轻声细语比祝昭昭正常说话的声音还要大些。
刚开始祝昭昭还没有注意到，被女同桌这么一提醒后，她的关注点才落在了崔季阳修长的脖子上。仔细一看，祝昭昭发现疤痕的色调偏淡蓝，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没有，我觉得它很好看，像玫瑰一样。”
女同桌朝祝昭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祝昭昭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同样的，她似乎也感受到另一道炙热的目光朝自己而来，祝昭昭红着脸低下头，两手攥紧错题本转身快步离去，先女同桌一步回到教室。
崔季阳，阳光的阳。
四季都有阳光。
这个名字真好。
晚读时，夕阳未褪去，仍有余晖残留在朵朵云层之中。祝昭昭入学一年以来难得心情愉悦，她差点在嘈杂的读书声吹出一声轻快的口哨，说不出来，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像是，
孤独的灵魂爱上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祝昭昭的爱意就如同崔季阳脖子边那块犹如肆意绽放的蓝玫瑰的疤痕，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底。
咸腥味的水从鼻子和嘴巴灌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用力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眼前似有白蓝色调强光灯直射，待她好不容易适应周围光线时，一排海浪席卷而过，盖过她的头顶，直至将她吞噬。
像是？
掉进了海里？
祝昭昭掉进了大海里。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体慢慢下沉，她的头开始眩晕起来，视线由浅蓝变成深蓝，随即又陷入一望无际的黑色，黑的没有一丝生机。
无尽的黑暗裹挟着自己，孤独感、恐惧感扑面而来。
求生的意识促使她的双腿不断地来回踢蹬，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祝昭昭慌了神，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力所剩不多。她的四肢渐趋柔软，身体几近虚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怕身边有一根稻草，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在恐慌中只求能够抓住什么东西，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活下来。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她内心绝望，心底在哭泣。祝昭昭心里的那片土地恍若长出了一个少年模糊的背影，它变成一颗种子，生根、发芽、抽出新枝、探出新叶。一刹那，藤叶遍布全身，欲将她托起，她甚至听见了枯枝折落的声音，可偌大的海洋里此刻静谧的可怕，没有人能够救自己。
“保持冷静，身体放松，头部使劲往后仰，仰面漂浮，露出口鼻后，深吸浅呼……”
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声，入耳莫名的熟悉，但她想不起来。
出现幻听了吗？还是来自死亡的声音？自己会不会已经溺亡在海里了。
“猪猪，我是季阳！睁眼。”
季阳，祝昭昭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也曾呼唤过这个名字千千万万遍，但她依旧想不起来。
祝昭昭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叫季阳的人，要是看见了，她一定要拼尽全力朝他游去，抱紧他，一刻也不松手，她要让他救她上岸，带她脱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何谈有除自己以外的生物体。
她坠落的速度更快了。
“救我……”祝昭昭气若游丝，虽知必死无疑，但身边总有一股力量催使她不要睡死过去，要她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
“猪猪，抓住我！”
“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
混沌的脑子慢慢清晰开来，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排起次序。
祝昭昭好像想起来了。
这个叫季阳的人第一次见她便叫她“猪猪”，因为她姓祝，“祝祝”连在一起连续快速喊出来就是“猪猪”。也因为当时她在大学城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买小蛋糕吃，食指不小心被透明包装盒刮伤后，伤口上正贴着蓝色小猪图案的创可贴。还有一个使这个叫季阳的人叫她“猪猪”形成习惯的原因，是去年小寒那阵子降温，他发现她的左脸颊冻出了一个小猪鼻子的形状。
这个叫季阳的人，会带着刚毕业不久的她，费心挑选租住的房子，直到各方面相对满意为止。在她有开一家小鲜花店的想法后，他会支持她，同他走街串巷做调研。他会每天不厌其烦地做满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等她起床，如果她不吃早餐，他会千方百计地哄着她看着她吃完。他会在她洗完头发后帮她吹干头发，随后用木梳帮她梳顺。无论多忙，他总会提前至少十分钟在她的小鲜花店对面巷口的广告牌下等她下班，风雨无阻……
季阳，是她活着的二十多年里来最重要的人，是她生命里最明亮的一道光。
她的光来了，她不会溺死在深不可测的大海里了，她要获救了。嘴巴里没有再灌水，祝昭昭激动地大声喊道：“季阳，崔季阳！”
她快哭出来了。
忽地，黑暗里出现了点点萤火，祝昭昭看见，一双有力的大手向她伸来。
“猪猪，我在。”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有力量。
崔季阳向祝昭昭游去，张开手臂勾绕住她的腰，紧紧地抱住她往上潜去。
祝昭昭全身瘫躺在一座小岛上，四周海面一片平静和谐，偶有白浪拍打岸礁的声音。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祝昭昭醒了。
眼前是崔季阳，她每时每刻都想见到的崔季阳。
只是现在不是在小岛上，而是在房间里自己睡的软软的浅蓝色小床上。
崔季阳平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房里传来祝昭昭的梦话后便一直守在她旁边。
“崔季阳。”
“我在。”
“我刚做了一个梦，很可怕的梦。”
“是不是又做了上次一个人爬上一百层高楼，为了摘星星而跌落在地上的梦？”崔季阳收起擦干祝昭昭额头上冷汗的毛巾，递给她加了一勺蜂蜜的白开水。
她说他听，句句有回应。
祝昭昭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惊魂未定，她开始向他描述那场噩梦：“不是，这次是掉进海里，很深的地方，眼前一片黑，我的头也很痛，感觉每根神经要炸裂开来……总之很难受，胃里一阵恶心。”
“我是不是最后出现了。”崔季阳指着祝昭昭枕边的《安徒生童话》，说道：“像书里的王子一样，将美丽的公主从深海大怪的阴谋里解救了出来？”
崔季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猪猪刚才睡觉的时候腿蹬了好几下，这是要长高的兆头。”
听崔季阳这么一说，祝昭昭方才的恐惧感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干完了一杯蜂蜜水。
祝昭昭安静的看着他，那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勾住崔季阳的脖子，像他在梦里的那片海里抱住她一样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手，祝昭昭害怕一松手，崔季阳就消失不见了。
“季阳。”
“我在。”
不知为什么，祝昭昭觉得崔季阳这句“我在”就是一副最好的定心剂。
“我发觉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祝昭昭十六岁就喜欢上了崔季阳，与其说是一见钟情，她更愿意用一见如故这个成语来形容初次见到崔季阳的时候。
记得那天是高一下学期期末考的第一天，祝昭昭所在的考场被分配在崔季阳所在的高一（9）班。她下午考数学前带去的数学错题本落在了考场上，高中时祝昭昭胆小内向，那天还是她作为学习委员的女同桌领她进九班找的。
错题本还没找到，她却先找到了和她同频的少年。
同学们考完试后一窝蜂地跑去食堂抢周四下午独有的糖醋排骨去了，除去九班几个手里边拿烧饼边翻找整理政治背诵资料的同学外，崔季阳显得很特别。
他安静地坐在那儿，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流行歌曲。夕阳铺在他笔下的线装素描本上，祝昭昭不知道他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她看着他，他像画一样。
错题本最终是女同桌在九班黑板报那面墙边摆成好几堆的学习资料里找到的，她愧疚地向女同桌小声道谢，自顾自地懊恼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女同桌不知是顾及祝昭昭的面子还是怎样，她开口地一句，让祝昭昭的耳朵在半小时后的晚自习里像火焰一样燃烧着。
实际上，祝昭昭心里偷偷乐着，是崔季阳笔下的夕阳晕染了自己的耳朵。
女同桌问祝昭昭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祝昭昭的心砰砰乱跳，像是被人识破了自己的什么重大秘密，她慌乱地指着快落山的太阳说，“夕阳”。
祝昭昭捏紧错题本，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九班后面的黑板报。
黑板报上画着一束夕阳，旁边附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甭管这句诗表达的具体意思，有那么一刻，祝昭昭多希望自己就是黄昏。
夕阳近黄昏，夕阳近黄昏。
出九班教室门后，女同桌拉住祝昭昭，偷偷附在她耳边说道：“他叫崔季阳，阳光的阳，他画画很好看，后面的黑板报就是他画的，只是和你一样，不太爱说话。你是不是注意到他脖子上张牙舞爪的疤痕，听说是胎记，不是别人说的纹身，你不要害怕。”女同桌的嗓门天生生的大，女同桌的轻声细语比祝昭昭正常说话的声音还要大些。
刚开始祝昭昭还没有注意到，被女同桌这么一提醒后，她的关注点才落在了崔季阳修长的脖子上。仔细一看，祝昭昭发现疤痕的色调偏淡蓝，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没有，我觉得它很好看，像玫瑰一样。”
女同桌朝祝昭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祝昭昭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同样的，她似乎也感受到另一道炙热的目光朝自己而来，祝昭昭红着脸低下头，两手攥紧错题本转身快步离去，先女同桌一步回到教室。
崔季阳，阳光的阳。
四季都有阳光。
这个名字真好。
晚读时，夕阳未褪去，仍有余晖残留在朵朵云层之中。祝昭昭入学一年以来难得心情愉悦，她差点在嘈杂的读书声吹出一声轻快的口哨，说不出来，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像是，
孤独的灵魂爱上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祝昭昭的爱意就如同崔季阳脖子边那块犹如肆意绽放的蓝玫瑰的疤痕，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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