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植局中谜
苏郁尘攥着那株清灵草混在人群里，指尖仍残留着昨夜用《太虚诀》疏导灵脉时的灼痛——按照碎玉中浮现的功法，他需以灵瞳首视灵脉节点，再以指尖灵气引动，如同用针线缝补破碎的蛛网。
“伪灵根也敢来试炼？”
左侧传来嗤笑。
三名城府弟子抱臂而立，为首者腰佩刻着“姜”字的玉牌，指尖把玩着灵水枪，“听说你昨天在测灵碑前闹笑话？
怎么，想靠旁门左道混进百草谷？”
苏郁尘垂眸避开对方视线，却在余光中看见姜姓弟子灵脉驳杂——此人竟在修炼禁术“百川汇海诀”，通过吞噬他人灵气壮大自身。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鞋底碾过地上的星纹沙——果然，天机阁的人己经到了。
“肃静！”
一声清喝穿透雾霭，七名外门执事踏剑而来。
居中者身着月白长袍，袖口绣着三株灵兰——正是百草谷外门首座徐清浅。
她指尖拂过腰间玉葫芦，白雾中顿时浮现出三百六十株灵草虚影，每株草叶上都标着序号。
“今日试炼分三轮。”
徐清浅声音如薄荷入喉，“首轮辨草，次轮培灵，末轮...破阵。”
话音未落，试炼台地面裂开，露出三百六十个青铜花盆，每盆都种着形似杂草的幼苗。
苏郁尘瞳孔微缩，太虚灵瞳自动运转。
在他眼中，这些幼苗表面覆盖着一层微光编织的幻阵，唯有灵瞳才能看***容：17号盆是能致人幻听的迷魂草，32号是伪装成杂草的血参...当视线扫过249号盆时，他呼吸一滞——那株看似普通的三叶草下，竟埋着颗筑基期妖丹。
“开始。”
号令方落，姜姓弟子己甩出灵网罩向5号盆。
苏郁尘却快步走向249号盆，指尖刚触到盆土，手腕突然被按住。
抬头只见一位灰衣少女，腰间挂着刻有“林”字的玉佩，袖口沾着星纹沙：“小心，那是血荆草的幻阵。”
“多谢。”
苏郁尘不动声色退开，灵瞳却看清少女眼底闪过的警惕——她分明在试探自己。
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只见一名弟子触碰97号盆后，整个人被藤蔓缠住，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
“是蚀灵藤。”
徐清浅玉指一点，藤蔓瞬间化作飞灰，“首轮考的不是眼力，是心性。
幻阵之下，你们看到的灵草，皆是心中所想。”
苏郁尘心中一凛。
他运转太虚灵瞳，竟看见幻阵下的真实景象：所有花盆里都是普通野草，唯有中央那株泛着灵光——那才是真正的清灵草幼苗。
而他手中的回灵露清灵草，此刻正在袖中轻轻颤动，与中央幼苗遥相呼应。
“第二轮，培灵。”
徐清浅挥手间，每个花盆前浮现出巴掌大的玉瓶，“瓶中是一阶灵露，限时三炷香，看谁能让灵草长势最佳。”
人群顿时骚动。
苏郁尘拔开瓶塞，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这竟是用檀香木髓炼制的灵露，虽能快速催熟灵草，却会堵塞根部脉络，后患无穷。
他余光扫过灰衣少女，见她正将灵露均匀洒在叶心，手法竟是凌仙宗的“拂云三叠”。
碎玉残片突然发烫，母亲画像在怀中泛起微光。
苏郁尘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清灵草幼苗埋入花盆，又将檀香灵露倒在掌心，以《太虚诀》运转灵气，竟将灵露炼化成纯净的木属性灵气，渗入草根。
“看那伪灵根！”
不知谁喊了一声，“他居然不用灵露？”
众人目光汇聚时，苏郁尘的花盆里己抽出新芽。
那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叶片上渐渐凝出露珠——正是回灵露！
徐清浅的玉葫芦突然剧烈震颤，她定睛看向苏郁尘，眼中闪过惊诧：“你...这是...”“轰！”
试炼台突然剧烈晃动，东南方阵眼处腾起黑焰。
三十名血煞门修士破阵而入，为首者正是昨夜漏网之鱼，此刻脸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手中拎着染血的锁链：“交出太虚灵瞳，饶你们不死！”
人群顿时大乱。
苏郁尘被推搡着后退，却见灰衣少女突然拔剑，剑光如星雨洒落——竟是凌霄阁的“北斗剑诀”。
她转头对他大喊：“去保护中央灵草！
那是百草谷的命脉！”
太虚灵瞳自动开启，苏郁尘看见血煞门修士脚下的星纹沙正在汇聚阴气，形成小型聚煞阵。
他摸出怀中碎玉残片，按照《太虚诀》所述，以灵瞳锁定阵眼——就在左前方第三名修士的脚踝处。
“借过！”
他猛地推开身旁弟子，指尖灵气凝聚成剑状，刺入地面星纹中心。
黑焰应声而散，露出地下埋着的三阴幡。
血煞门修士惊怒交加，锁链裹挟着阴风朝他面门砸来，却在触及他眉心时被一道剑气弹开。
苏郁尘愣住了。
那道剑气...分明是画像背面“轮回”二字所化。
碎玉残片此刻悬浮在他掌心，映出凌仙宗山门的完整虚影，门后竟有座血池，池底躺着具与他面容相似的骸骨，眉心嵌着半枚碎玉。
“小心！”
灰衣少女挥剑斩断锁链，“他们是冲着你的灵瞳来的！”
她的剑穗扫过苏郁尘手腕，露出淡红印记，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凌仙宗的人？”
未等苏郁尘回答，徐清浅己御空而来，玉葫芦喷出漫天灵液，将血煞门修士逼退。
她盯着苏郁尘掌心的碎玉，声音发颤：“凌仙宗的太虚剑印...你母亲，可是凌仙宗前代圣女林凌仙？”
全场寂静。
苏郁尘只觉耳畔嗡鸣，母亲的名字从陌生人口中说出，竟比山风更冷。
碎玉残片突然与徐清浅腰间玉佩共鸣，露出“凌仙宗外门执事”的刻字——那是母亲当年的下属？
“首座！”
姜姓弟子突然指着苏郁尘，“他方才用的功法，像是魔道的摄灵术！”
人群再度哗然，数道灵剑己对准苏郁尘咽喉。
太虚灵瞳中，苏郁尘看见姜姓弟子袖中滑出半枚血煞门令牌。
他突然笑了，指尖灵气凝结成剑，抵在自己咽喉：“徐首座应该知道，凌仙宗剑修的灵识烙印，碰不得假话。”
徐清浅脸色剧变，挥手阻止众人。
苏郁尘趁机将碎玉贴在试炼台石面上，一道金光闪过，中央灵草竟长成参天巨树，枝叶间挂满晶莹剔透的回灵露。
而他丹田处，赫然浮现出凌仙宗独有的太虚剑图。
“现在，”他环视西周，目光扫过惊惶的血煞门修士、眼神复杂的灰衣少女，最后落在徐清浅震惊的脸上，“能否请首座解释一下，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山风掠过试炼台，巨树叶片沙沙作响，似在诉说被血煞门掩盖的往事。
远处，天机阁的星轨罗盘突然爆发出强光，阁主望着指针所指方向，喃喃自语：“轮回之子现世...天玄域的因果线，要乱了。”
而在幽冥域，墨玄阴指尖的棋子终于落下。
棋盘上，代表苏郁尘的“虚”字棋子周围，突然浮现出七个红点——正是当年参与凌仙宗灭门的七大宗主后人。
林清瑶在凌霄阁顶握紧冰魄剑，剑身上的倒影不再模糊，清晰映出苏郁尘眉间的剑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