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
梦见自己心爱女孩的胸口被怪兽的长尾刺穿。
血在水中晕染，拥有暗红色长发的女孩，脸越来越苍白。
他紧紧抓着女孩的肩膀，心里大喊：“不要死！
不要死！”
女孩睁开眼，看着他笑了。
带着解脱似的笑容，伸手推开他的身体，独自朝着深渊落去。
大片宛如深红色海藻的头发散开，包围住她娇小的身躯。
整个人慢慢地接近死亡，仿佛缓缓飘落的红枫叶。
“不！”
路明非大吼，张开双臂奋力游向女孩。
但不管他怎么使劲游动，女孩都离他越来越远，渐渐沉向水底深处，眼看着就要彻底离开他。
“路鸣泽！
路鸣泽！”
路明非不知怎么想的，情急之下在水里张开嘴巴大吼。
声音当然是没发出来，还让水呛进了肺里。
这时，一只手抓住路明非的肩膀，把他从水里提了起来。
“在呢哥哥，你好像一只即将溺死的旱鸭子。”
路鸣泽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胸前塞着雪白的餐巾，坐在冲浪板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周围是碧蓝碧蓝的海面，路明非也坐在起伏不定的冲浪板上，双腿浸在海里。
“快帮我救救她！”
路明非一把将小魔鬼递过来的红酒扔掉，摇晃着他的肩膀。
“别急嘛哥哥，你这是做噩梦了，看看身下的水面，多么透亮啊。”
路鸣泽一边安慰说，一边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红酒杯，倒满了红酒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茫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你是说……我在做梦？”
“嗯哼！”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还是个梦中梦，你看这个梦多好，天蓝海蓝，惠风和畅。”
不像刚才的梦，又回到了三峡的水底，那个噩梦般的窒息的地方。
路明非看向身下的海面，果真是透亮无比，连海底趴着的波龙有几条腿都看得一清二楚。
哪还有什么暗红色头发的女孩等着自己要救。
“再说了，诺诺我己经帮你救了，还顺手把青铜与火之王给解决了，哥哥忘记了吗？”
路鸣泽摇晃着酒杯，小腿穿着半截湿透的西裤拍打水面，看向路明非。
“怎么可能忘记！”
路明非激动地把头发挠成鸡窝，“那可是收了我整整西分之一条命啊！”
“哥哥记得就好，加上解决耶梦加得的事，你己经半条命都在我手里啦！”
路鸣泽撑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看向路明非。
“喂喂喂！”
路明非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丢掉，“我怎么这么惨啊，年纪轻轻就没了半条命。”
路鸣泽拍拍他的肩膀：“与魔鬼做交易就是这样喽，别去想什么惨不惨的，哪一次我不帮你解决了要命的事情。”
“也是，”路明非点点头，“可是我总感觉我的命好像不是自己的。”
“……就好比小白兔干净的皮毛不是自己的一样，总是会被大狗熊擦***用。”
路明非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雷人的比喻句。
“哈哈哈，”小魔鬼笑了起来，“我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有文学才华，真是当代鲁滨逊。”
“写漂流记的那个？”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不说这个了，”路鸣泽突然严肃起来，“哥哥，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获得幸福。”
“怎么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
路明非很是怀疑，“你不会想要我的命吧？”
“不会的，只要你按我说的来，就算不收你费用，也能获得幸福。”
小魔鬼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虽然路明非还是有点怀疑，不过照往常来看，只要自己不与路鸣泽交易，就不会损失什么。
于是他点了点头。
路鸣泽满意地打了个响指，随后晴空万里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汹涌起来。
远处出现了一道接天的巨浪，潮头整整有几百米那么高。
在路明非眼中，就好像一栋摩天大楼朝着你飞奔而来，而且要从你头上辗过去。
“妈呀！”
路明非抄起冲浪板上的船桨，玩命划起水来。
“这就是你说的幸福吗？
魔鬼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啊！”
还没等他吐槽完，路鸣泽己经消失了。
一滴残留的红酒滴进海里，居然将整个海面都给染红。
和在三峡的梦一样无力，不管他怎么使劲划船，都远远比不过巨浪的速度。
不出所料的，路明非就像前浪一样，被后浪狠狠拍死在了水面上。
整个红色的海洋似乎都流着路明非的血。
他死不瞑目地说：“路鸣泽！
我恨你！”
这时冰冷的水顺着他张开的嘴，沿着咽喉灌进肺里。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意，路明非一下子惊醒。
他猛得站起身，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是浴缸的水龙头被自己无意中碰开，喷洒了满脸的水花。
“路鸣泽！”
路明非吱哇乱叫。
“……路鸣泽？”
路明非降低了音量，小声问。
转头西顾，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像只旱鸭子一样在浴缸里扑腾。
还是情人旅馆的双人大浴缸，只不过没有水。
“好可怕的噩梦，差点就淹死了。”
路明非语气庆幸。
“不过第二个梦是路鸣泽故意的吧，下次见到他非要好好算算账！”
路明非嘟囔着，伸手关上水龙头，甩了甩头上的水，又拿下浴巾将浴缸擦干。
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散发出莹莹的光。
路明非拿起手机，打开日本通讯软件Line。
原来是隔壁大床上的绘梨衣听到浴室的动静，给他发消息。
高跟罗马鞋的头像闪了闪，ID名叫“小怪兽”，是路明非帮她起的。
路明非的头像是一朵粉红色樱花，ID名叫Sakura，译成中文就是小樱花。
“小怪兽”说：“Sakura你做噩梦了么？”
“Sakura”说：“没有，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水龙头开关，把自己淋到了。”
“小怪兽”说：“那你来床上睡吧。”
“Sakura”说：“不要紧，我把水擦干了。”
“小怪兽”说：“哦。”
过了一会，路明非等头发上的水晾干，把浴巾折叠成枕头，在浴缸里躺了下去。
手机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小怪兽”说：“Sakura你睡着了么？”
“Sakura”说：“我睡着啦。”
“小怪兽”说：“那我也睡着啦。”
但路明非根本睡不着，他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