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玄幻小说里的亡国皇帝。按照情节,这个国家三年内必被主角推翻。为了死得痛快,
我开始疯狂作死。增加赋税,罢免贤臣,重用奸佞,甚至强召女主入宫。就等主角杀来时,
我高喊:“吾命休矣!”可等来的却是边关大捷,国运暴涨。
满朝文武跪地高呼:“陛下圣明!”我看着龙椅上新刻的“正”字,陷入沉思。
这已经是第十次失败了...等等,女主怎么半夜摸到我寝宫来了?
她手里拿着的是...禅位诏书?---头痛欲裂,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
李恒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明黄绡金帐子,
鼻尖萦绕着龙涎香特有的、沉闷又威严的气息。身下是触手冰凉光滑的锦缎,
宽阔得能躺下五六个人。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蟠龙金柱,雕凤玉璧,
琉璃宫灯……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冲击着他几乎停滞的思维。玄天大陆,大夏皇朝。
皇帝,夏恒。一个在原著小说里,昏聩无能、横征暴敛、好色荒淫,妥妥的亡国之君标配。
而且,是那种活不过三集,专门给天命主角送经验、送地盘、送女人的终极垫脚石。
按照既定情节,最多三年,不,可能因为他的到来产生蝴蝶效应,
时间还会缩短——那位身负大气运的主角就会高举义旗,率军攻破这座繁华的皇城。
而他这个傀儡皇帝的下场,书里写得明明白白:被枭首示众,悬颅于城门三日,
魂魄打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李恒喃喃自语,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社畜,加班猝死后莫名其妙穿到了这里,
不是来体验地狱难度的!不行,绝对不行!等死?不可能。反抗?拿什么反抗天命主角?
王霸之气吗?他仔细检查过这具身体,资质平平,修为约等于无,
连宫门口站岗的侍卫都不如。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加速!加速灭亡!只要我死得够快,
亡国的锅就追不上我!等主角打过来,我直接躺平认输,痛哭流涕一番,
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留个全尸,或者……穿回去?想到这里,
李恒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晰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病态的兴奋。对,就这么干!“来人!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记忆中暴君应有的腔调。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一名面白无须、眼神低垂的老太监躬身碎步而入,跪伏在地:“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李恒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北地三郡刚遭了雪灾?嗯,赋税再加三成!
让他们感受一下皇恩浩荡!”老太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声音却平稳无波:“……遵旨。”“还有,那个老是上书唧唧歪歪,
说什么与民休息的户部尚书张清远,看着就烦,罢官夺职,让他滚回乡下去!”“是。
”“朕听闻京兆尹王莽之子王虎,颇识时务,很会来事,让他暂代尚书一职。
”老太监这次停顿了片刻,才应道:“……老奴即刻去办。”看着老太监退下的背影,
李恒满意地躺回龙床。增赋税,罢贤臣,用奸佞,标准亡国三连击,完美!
他仿佛已经看到民怨沸腾,百官离心,叛军烽火四起的美好未来了。……接下来的几天,
李恒彻底进入了“昏君”角色。他下令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尽管他连现有妃嫔的脸都认不全。他命人耗费巨资,
在御花园修建一座高达九层的“摘星楼”,理由是晚上睡不着觉想离月亮近点。
他将边境几个据说最能打、也最刺头的将领明升暗降,调回京城闲置,
换上了一批听起来就很会阿谀奉承的家伙。每一次荒唐的旨意下达,他都能感觉到御座下方,
那些穿着朱紫官袍的大臣们投来的目光,从最初的惊愕、不解,
慢慢变成了……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敬畏?
肯定是错觉!那是愤怒和绝望!李恒笃定地想。为了更直观地感受自己的“作死”进度,
他甚至还找来一把小匕首,在坚硬的龙椅扶手内侧,
小心翼翼地刻下了一个“正”字的第一笔。“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他摸着那一道刻痕,志得意满。直到这一天,他翻到了一本奏折。
是关于北境蛮族犯边的常规军报。按原著,这时候北境应该只是小规模摩擦。
但李恒眼珠一转,看到了一个名字——苏云裳。原著中那位天命主角的红颜知己之一,
清丽绝俗,智计百出,在主角早期势力发展中提供了巨大帮助。更重要的是,
她此刻正在北境附近的某个地方。一个更大胆、更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强召臣妻!
这可是昏君剧本里的***戏码!不仅能加速拉仇恨,还能提前截胡主角的重要助力,
简直是一石二鸟!他几乎能想象到,当主角得知自己预定的女人被皇帝强抢入宫时,
那滔天的怒火和提前爆发的杀意!“拟旨!”李恒兴奋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镇北侯林啸之妻苏氏,贤良淑德……特召入宫,伴驾左右!”这一次,
连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都猛地抬起了头,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陛下!镇北侯世代忠良,
林啸将军如今正率部与蛮族对峙于阴风峡,此举……”“嗯?”李恒拉长了脸,
努力做出威严状,“朕意已决!速去!”老太监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躬身退下。旨意传出,李恒美滋滋地等着朝野震动,边关不稳的消息。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措辞,等林啸一怒之下造反,或者主角提前跳出来,他就立刻打开宫门,
高举白旗……然而,几天过去了。预想中的边关急报没有来,朝堂上虽然气氛诡异,
却也没人跳出来指着鼻子骂他昏君可能是之前骂的都滚蛋了。反而是在一次例行朝会上,
兵部尚书出列,用一种压抑着激动的声音禀报:“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捷报!镇北侯林啸,
于阴风峡设伏,大破蛮族主力三十万,阵斩蛮族大祭司,蛮王率残部远遁千里,
北境百年之患,一朝尽除!”轰!整个金銮殿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嗡鸣。
李恒坐在龙椅上,傻了。阴风峡大捷?阵斩大祭司?蛮族远遁?这都什么跟什么?
原著里根本没这回事啊!林啸这时候不应该因为后方不稳,进退失据,
最后勉强守住防线就算不错了吗?“恭贺陛下!陛下圣明!
”以新任户部尚书王虎为首的一批官员率先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随之响起。
“陛下圣明——!”声浪几乎要掀翻大殿的穹顶。
李恒茫然地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
又抬头看了看殿外似乎比往日更加明亮几分的天空,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圣明?
我圣明个锤子!我特么是想亡国啊!他僵硬地抬手,示意众卿平身,脑子里一团乱麻。
浑浑噩噩地熬到退朝,他几乎是踉跄着回到寝宫,屏退左右,颤抖着手摸向龙椅扶手内侧。
那里,已经歪歪扭扭地刻了九个完整的“正”字,加上今天这一笔,刚好是第十个的开端。
五九四十五……加上今天……四十六次了!自从他开始“奋发图强”致力于亡国大业以来,
大大小小发布了不下四十六条自认是“自毁长城”的政令。可结果呢?增赋税,
据说激发了民间工匠改进纺织机的热情,布匹产量大增,反而充实了国库?
罢黜的那些“贤臣”,后来查实好几个都是结党营私、侵吞国资的蠹虫,罢免他们之后,
政令居然畅通了不少?重用王虎这种“奸佞”,这家伙虽然贪财好色,
但在搞钱和推行新政哪怕是歪曲的李恒本意方面,手腕却异常高效强硬?修建摘星楼,
征发民夫,却意外促进了京城建筑行业的发展和标准化?
甚至有人借此总结出了一套更高效的施工流程?调走边关将领,新上任的愣头青不听劝阻,
擅自出击,反而歪打正着,端掉了蛮族一个重要的后勤据点,为阴风峡大捷创造了条件?
这一次,更是直接捅出了“阴风峡大捷”这种捅破天的“篓子”!每一次!
每一次他以为的“昏招”,最终都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拐了个弯,
然后结出了“圣明”的果实!国运非但没有衰败,反而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
他现在偶尔都能感觉到,身体周围似乎萦绕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让他精力充沛,
连偶尔熬夜批阅瞎搞奏折都不觉得累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国运反哺?
“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李恒瘫在龙椅上,
看着那个刚刚刻下的、代表着他第十次重大“作死”失败的崭新刻痕,欲哭无泪。
这世界跟他有仇吧?还是说,他拿到的剧本是盗版的?就在他对着龙椅扶手怀疑人生的时候,
殿外传来老太监小心翼翼的通传声:“陛下,苏氏……已接至掖庭,
您看……”李恒一个激灵。苏云裳!对了,还有这个女人!这可是他目前能想到的,
仇恨值拉得最稳的一步棋!强召臣妻,
尤其还是镇北侯这种刚立下不世之功的国之柱石的妻子!这妥妥是自绝于天下,自绝于民心,
自绝于……主角!总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让她……先安置着,
朕今晚……”李恒咬了咬牙,“今晚就去看看。”他得亲自去确认一下,
这个重要的“亡国催化剂”是否安然到位。……是夜,月黑风高。
李恒心事重重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的“捷报”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那个刺眼的第十个“正”字的第一笔,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苏云裳已经入宫,
被安置在偏殿。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是直接扮演色令智昏的昏君,
还是先虚伪地安抚几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总之要把仇恨值拉满。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太监宫女那种刻意放轻的步子,
这脚步声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轻盈而稳定。李恒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骤然收紧。有刺客?
主角终于忍不住,提前来取他狗命了?来了!终于来了!
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一丝诡异的激动?对,就是激动!盼了这么久,作了这么多死,
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他赶紧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
心里已经开始默默排练待会儿的台词:“好汉饶命!皇位给你!只求给个痛快!
”或者更悲壮一点:“吾命休矣!只恨……只恨……”脚步声在龙床边停下。
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宫中所用任何一种熏香的清冷气息萦绕过来。没有预想中的刀剑加颈,
也没有杀气。李恒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纱,
勾勒出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不是穿着夜行衣的刺客,而是一身素雅宫装,云鬓微松,
正是白日里才被接入宫中的苏云裳!她怎么来了?还半夜摸到皇帝寝宫?李恒心中警铃大作。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是来行刺的?为夫报仇?还是为主角铺路?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随时准备跳起来喊救驾。然而,苏云裳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彻底僵住了。
只见她缓缓跪倒在龙床前,以额触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她抬起头,
双手高高捧起一卷明黄色的绸缎。那不是匕首,不是毒药,也不是任何凶器。
那绸缎的材质、颜色……李恒太熟悉了。那是……诏书?!
苏云裳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中响起,清冷如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和……狂热?
“臣妇苏云裳,冒死夜闯禁宫,非为行悖逆之事。”她微微一顿,抬起头,
那双在黑暗中依然亮得惊人的眸子,直直地“看”向装睡的李恒。“特来,献上传国玉玺,
并……禅位诏书。”“请陛下,顺天应人,登临天帝之位,统御四海八荒!”李恒:“!!!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彻底忘了装睡。传国玉玺?禅位诏书?天帝之位?每一个字他都认识,
但连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他看着跪在床前,神情肃穆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苏云裳,
又看了看她手中那卷在微弱月光下隐隐流转着华光的绸缎。大脑,彻底宕机。
这……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寝宫内,死寂无声,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一轻一重,
在空旷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李恒半撑着身子,眼睛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苏云裳手中那卷明黄绸缎,
以及被她小心翼翼放在绸缎旁、一方在黑暗中自行散发着温润微光的玉玺。传国玉玺?
禅位诏书?天帝之位?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疯狂碰撞,炸得他七荤八素,CPU都快干烧了。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苏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夜闯禁宫,妖言惑众,朕……朕可以诛你九族!”他试图拿出皇帝的威严,可惜底气不足,
听起来更像是虚张声势。苏云裳并未被吓倒,她依旧保持着跪姿,腰背挺得笔直,
那双清冷的眸子在黑暗中灼灼生辉,直视着李恒,仿佛能穿透他故作镇定的表皮,
看到他内里的惊慌与茫然。“陛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臣妇并非妖言惑众。陛下登基以来,所作所为,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暗合天道,步步玄机。
”李恒:“……” 我那是想亡国啊姐姐!“增赋税,逼出民间百工奇技,
国库反盈;罢‘贤臣’,剔除朝堂腐肉沉疴,政令反畅;用‘奸佞’,其人虽德行有亏,
却手腕通天,能行非常之事;修摘星楼,促工法革新;调边将,阴差阳错,
铸就阴风峡不世之功……”苏云裳一字一句,将李恒自认的“昏招”一一点出,
并赋予了完全相反的、高大上的解读。“凡此种种,岂是巧合?陛下分明是以身为子,
落子乾坤,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为处大有为!此等胸襟气魄,这等算无遗策,
已非人间帝王手段!”李恒听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他心里在疯狂呐喊,
但看着苏云裳那笃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崇拜的眼神,他忽然意识到,解释是苍白的。
在这种脑补怪面前,任何否认都会被理解为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苏云裳见他沉默实则是懵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语气愈发恭敬,
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陛下,时至今日,您何必再遮掩?大夏国运如烈火烹油,
已至鼎盛,凡间帝位,如何还能容得下您这尊真龙?
”她双手将那份绸缎再次高举过头顶:“此乃臣妇与朝中部分洞察天机之臣,
冒死拟定的禅位诏书!并非陛下禅位于他人,而是陛下顺应天命,褪去凡躯,登临天帝尊位,
统御此界!这传国玉玺,受国运滋养,已生异变,正是开启天路的信物!”“请陛下,
为天下苍生计,为大道衍化计,承天受命,即天帝位!”李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神特么洞察天机之臣!神特么褪去凡躯登天帝位!还开启天路的信物?
这玉玺不就是块比较好看的石头吗?怎么被他们脑补出这么多戏码?他看着苏云裳,
这个原著中智计百出、清冷孤傲的女主,此刻却像个最虔诚的信徒,
捧着所谓的“禅位诏书”,要把他这个一心想当亡国之君的废柴推上什么劳什子天帝之位?
这世界疯了!绝对疯了!“你……你们……”李恒手指颤抖地指着苏云裳,
又指了指那诏书和玉玺,“你们这是逼宫!是谋逆!”苏云裳微微蹙眉,
似乎对李恒的“执迷不悟”感到些许不解,但很快又化为更深的敬畏:“陛下,非是逼宫,
而是‘***’。天命在您,非我等凡人所能揣度,亦非您所能拒绝。若陛下不应,
国运沸腾反噬,恐非天下之福。”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锋芒:“况且,
陛下以为,时至今日,您还能……置身事外吗?”李恒心中一寒。
他忽然想起那些看似顺从实则执行效率高得吓人的太监宫女,
想起朝堂上那些官员复杂难明的眼神,想起边关那些莫名其妙的大捷,
想起身体周围那暖洋洋的、让他精力充沛的所谓“国运”……他就像一个掉进蛛网的飞虫,
自以为在挣扎,实则每一分动作,都被这张无形的大网利用、放大,织成了更牢固的茧,
将他紧紧束缚。他作的每一次死,非但没有破坏这张网,反而像是在给这张网注入能量!
现在,织网的人,要把他这只“幸运”的飞虫,拱上蛛网之巅,去当什么……天帝?
“不……不行……”李恒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要逃离这荒谬的一切,“朕不做天帝!
朕就当个凡人皇帝!昏君!亡国之君!”苏云裳抬起头,
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悲悯的笑容:“陛下,天道煌煌,大势所趋,由不得您了。
”她将诏书和玉玺轻轻放在龙床边缘,再次叩首:“三日后,乃是天时交汇之吉日。届时,
臣妇与诸位同僚,将在祭天坛,恭迎陛下,昭告天地,登临帝位!”说完,
她不再给李恒任何反驳的机会,起身,后退,身影如同来时一般,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寝宫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剩下李恒一个人,僵在龙床上,
对着那卷明黄刺眼的诏书,和那块散发着微光、仿佛在嘲笑他的玉玺。夜风吹动殿内的纱幔,
发出细微的声响。李恒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龙椅边,颤抖着手摸向扶手内侧。
那里,歪歪扭扭的刻痕记录着他一次次失败的“努力”。第十个“正”字,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那些刻痕,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诏书和玉玺,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
“我……我只是想亡个国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寝殿空旷,无人回应。只有那传国玉玺,在黑暗中,
温润的光芒似乎……又亮了一分。李恒盯着那玉玺和诏书,
像是盯着两条盘踞在龙床上的毒蛇。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头皮阵阵发麻。天帝?登基?
开什么跨界玩笑!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赤着脚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来回踱步,
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行,绝对不行!这特么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当个亡国之君,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穿回去或者留个全尸。当什么劳什子天帝?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高危职业!
统御四海八荒?扯淡!那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更多的“主角”会跳出来把他当终极BOSS刷!到时候死得恐怕比原情节还惨!
必须阻止这一切!他冲到寝宫门口,想喊人把苏云裳抓回来,把那该死的诏书和玉玺扔出去。
可手碰到沉重的殿门,又僵住了。喊谁?那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他怕是第一个赞成这“禅让”的!外面的侍卫?他们听谁的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