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刚才买水的时候那个女孩拿错了箱子。
“完了,这波属实是社死了…” 他崩溃地抓着头发,“关键我连那妹子叫啥、哪个系的都不知道!
这咋找?”
“这不简单?”
室友宋永霆一边警惕地保持距离一边出主意,“发朋友圈!
发表白墙!
全网寻人!”
“太慢了!
而且更社死!
而且我刚来也没有几个咱们学校同学的微信啊” 杨晨星否决。
“那就去广播站!”
室友张伟推了推眼镜,“首接广播,效率最高。
我们陪你去,给你作证你不是变态。”
于是,在两位室友一左一右宛如押送般的陪同下,杨晨星硬着头皮来到了学校广播站。
他对着话筒,声音干涩,语无伦次:“呃…那个…喂?
喂?
听得到吗?
那个…紧急寻人启事,或者说…寻箱启事…对。
就是今天下午…大概…两点多?
在中心大道旁边那个老演员蓝色自动售货机那里…对,就是那个经常卡货的破机器…我不小心,和一位…呃…看起来很…很可爱的女同学,拿错了行李箱。”
(广播站站长同学在一旁小声提醒:“说重点!
描述特征!”
)“哦对!
特征!
她…她穿着…好像是浅色的衣服?
拖着一个…呃…白色的行李箱。
对,跟我那个一样,所以才拿错了…我那个箱子里有我的…呃…个人物品。
她的箱子…在我这儿…里面有一些…嗯…” 他卡壳了,总不能广播“有女生内衣”吧!
旁边宋永霆抢过话筒,补充道:“总之就是很重要的个人物品!
请那位女生听到广播后,立刻马上到那个自动售货机那里交换行李箱!
失主现在非常焦急!
再重复一遍地点:中心大道蓝色自动售货机!
速来!
Over!”
这则磕磕巴巴、信息量巨大、充满想象空间的广播,瞬间通过喇叭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白如月在宿舍里,对着一箱男生衣物,正陷入深深的无助和羞耻之中,感觉自己己经提前体验了社会性死亡。
室友们异样的目光和压低的偷笑声像蚂蚁一样在她心上爬。
“砰!”
宿舍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一个身影带着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艾玛!
这天儿热得跟蒸桑拿似的!
姐妹们,你们猜我刚路过广播站听见啥了?
笑不活了简首!”
来人正是乔紫云,一个性格飒爽、自带笑点的东北妹子。
她一边拿本子狂扇风一边大嗓门地开始表演:“就有一男的,搁那广播里吭哧瘪肚的,说啥在自动贩卖机那跟一女生拿错行李箱了!
让人家去换!
你说这不是纯纯大冤种吗?
俩人眼神都不好使呗?
拿错箱子这操作也太下饭了吧!
这哥们儿怕不是个憨憨!
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注意到宿舍里诡异的静默和白如月瞬间惨白的脸色。
“最逗的是啥你们知道不?
他旁边还有个男的抢话筒,那语气急的嘞,不知道的还以为箱子里长生不老药丢了呢!
这俩活宝搁这说相声呢?
建议他俩首接出道,组合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傻傻分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
乔紫云的笑声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因为她终于看到了白如月桌上那打开的、装满男士衣物的行李箱,以及白如月那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表情。
乔紫云瞬间明白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了大型懵逼现场和尴尬。
“哎呦我滴妈!
我这破嘴!
开光了吧!”
乔紫云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足无措,“对不起啊宝贝儿!
我真不知道那个大冤种…啊呸!
那个广播里说的女生就是你啊!
我嘴贱!
我胡咧咧的!
你别往心里去!
别哭啊宝贝儿!”
她赶紧抽纸巾给白如月擦眼泪,语气软了下来:“哎呦喂,这点小事儿哭啥呀!
拿错了咱换回来不就完了呗!
多大个事儿啊!
姐们儿陪你去!
必须让那个眼神儿不好的家伙给你当面道歉!
顺便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下饭!”
白如月抽泣着,在乔紫云这极具反差萌的安慰下,情绪稍微好了点,点了点头。
自动售货机旁,杨晨星坐立难安,感觉周围路过的每一个同学都在看他,仿佛他头上顶着“变态”两个大字。
宋永霆和张伟在一旁假装看风景,实则暗中观察。
没多久,就看到两个女生朝这边走来。
前面那个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是白如月。
她身后那个,一脸“我来干架”的表情,气场两米八,正是乔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