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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三楼会议室的窗户被李云奇“哐当”一声推上,玻璃上还沾着今早的雨痕,把西晃山的翠绿糊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他转过身,看着屋里剩下的六个人——村长周笙,妇女主任黄琴,一组组长张德强,二组组长陈定邦(瞎子爷),三组组长李云波是他本家堂弟,最后是陈子云,年轻的脸上带着超出年龄的陈稳,手里捏着支笔,笔帽转得飞快。

“聂会计和聂家院子一起消失了。”

李云奇的声音带着抛物线的撞在墙壁上后,立刻又“反弹”回来,撞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每个人的心头有点发闷。

“西组到八组的组长,连同西组的聂家院子、五组的王屋、六组和七组的向家院子、八组的陆家都消失了,变成了草坡、树林、荒地、竹林。”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这是外国的新型高科技武器?

还是……撞了什么邪?

现在我也拿不准主意,各位,都说说吧!”

会议室里死一样的沉默,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传来响声,还有窗外传来几声狗吠,接着又没了声息,连蝉鸣都像是被掐断了。

良久,陈子云转着的笔停了:“可能对聂家院子他们来说,消失的是我们。”

这话一出,周笙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黄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疑。

“我是学马克思的,不信牛鬼蛇神神。”

陈子云的声音很沉稳。

“但现在的情况,得按最坏的来打算,特殊时期,可以成立临时统战指挥部,诸位长辈应该都很清楚,越是困难时期,就越应该讲团结、维护秩序,不管是什么情况,大家总得吃喝拉撒,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众志统一、维持秩序是第一步,最怕出乱子。”

此话一出,像是堤坝开了道口子,大家的话匣子瞬间被打开。

“阿云说得对!”

张德强点了点烟灰,烟灰落在烟灰缸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人心惶惶的,得有个主心骨!”

“先得弄清楚还有多少人。”

黄琴接话,似乎想起了消失的聂家院子,声音有点发颤的道:“得挨户查查。”

“查清楚了人口,还得看看粮够不够吃。”

周笙放下杯子,杯底在桌上磕出个白印,“我家粮仓里还有1000多斤谷子,一家人一年是够吃了。”

李云波点点头说道:“我们临时指挥部该怎么去跟村民宣传?

照实说,怕不是要炸锅;不说实话,将来露馅了,一定会失去我们的公信力。”

瞎子爷突然“嗤”了一声,在大家的眼神下顿了顿道:“遮遮掩掩才出乱子,当年抗洪,堤坝裂口三丈宽,就是干部们和大家坦诚相待,大家知道了实情以后谁皱了眉头?

一个个的前仆后继的堵缺口,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就成了陈氏一族定字辈唯一的一个人了?

说实话吧!

说了实话以后大家才是自己人。”

李云奇抬手往下按了按,屋里又静了,他看向陈子云:“你是文化人,读过大学,觉得该怎么个章程?”

“成立临时指挥统战部。”

陈子云笔尖在纸上划出了条条框框后说道,“明确分工,各司其职,先解决‘活下来’的问题——水、粮、安全,之后再查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李云奇点了点头,看向众人:“这样吵下去没意义,按正常会议流程来,阿云,你负责记会议记录。”

说完他又看向门外,“你再去把陈羽和你那个北大研究生朋友叫上来,就是高高帅帅的那个,叫刘……刘子任的,特邀他们参加会议,一个国防科大的,懂军事,一个北大的,脑子活,这样符合会议流程。”

陈子云应声出去,没过多久,就领着陈羽、刘子任两人进来。

等众人都坐定,李云奇清了清嗓子:“临时特别会议,正式开始,周笙,你复述一遍现在的情况。”

周笙站起身,翻开桌上的笔记本念了起来,:“2025年8月15日凌晨一点,暴雨,持续到凌晨三点左右,今早五点多,村子开始全面停电、信号消失、风力发电机消失等情况,六点,发现通往麻阳的路断了,七点,各组排查,发现聂家院子及更远处的五组、六组、七组、八组消失……”一件件、一桩桩条理分明。

他坐下时,后背的汗把衬衫洇出一大片深色。

“我来说”黄琴站起身道,“我提议,成立临时人口普查小组,挨家挨户登记人数,不管是常住人口还是探亲的,都得登记下来,另外,村里的超市、小卖部、商铺,剩下多少货、多少粮油,都得统计清楚,心里有底,才好打算。”

“我补充。”

李云波紧跟着开口,“统计的时候,顺便问问各家有多少存粮,有没有生病的、受伤的,特别是老人和孩子,得重点照看。”

接下来是瞎子爷,他没起身,拢了拢袖子说道:“成立临时护卫队,我老头子举贤不避亲,陈羽是军人,让他领头,我这把老骨头可以当个教习,教点防身的法子,人心不定的时候,得有股能打的力量镇着,不光防野兽,也防着万一……有趁乱搞事的”他的独眼转向陈羽,“当年你太爷爷把我送上了战场,今天爷爷也把你推向了最危险的地方,你愿意去吗?”

陈羽挺首脊背:“愿意,我们得先组织人把断路口守住,最好用现有的汽车作为简易的挡马,形成简易路卡,别让人随便往林子里闯,也阻挡外面的东西闯进来。”

刘子任的声音带着书卷气,却很坚定:“我支持黄主任的统计建议,并且建议物资统一管理、按需求发放,现在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计划着用总没错,特别是药品、汽油、柴油,还有种子和农具,都得登记造册,谁要用,得经临时指挥部批准。”

轮到李云奇时,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临时指挥部牵头人,我建议让老革命来担任。”

“胡闹!”

瞎子爷站起来说道:“你当村书记快二十年了,抗洪救灾、打火救山,哪回不是你冲在最前面?

威望、能力,谁能比得过你?

我一个瞎老头子,能镇住谁?”

“就是!”

张德强立刻附和,“云奇,这时候可不能撂挑子!”

“我不是撂挑子”李云奇的脸有点红,“这种时候,得有个压得住阵的,老革命在村里德高望重,又是上过战场的……战场上那套,现在不顶用。”

瞎子爷打断他,嘴角扯出点笑,“如果外面的同胞哪天找到咱们,要问责,你再推到我这老头子头上,我七十了,扛得住,但现在,你一个49岁,还没到50岁的人,把摊子扔给我,是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玩笑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李云波也劝:“哥,这事你别推脱,你来做是最合适的。”

陈子云在笔记本上写着,突然抬头:“可以设个顾问,让瞎子爷当,统战指挥部部长还是云奇叔你来,再加个副部长协助,周笙叔最合适。”

众人都点头,周笙连忙摆手:“我……我怕干不好。”

“没谁一开始就会。”

瞎子爷拍了拍他的肩,“一起扛。”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讨论像拉锯战,争过护卫队的职权,吵过人口普查小组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集中统一所有物资”是针对商店和民众的还是只将商店的物资收归集体。

张德强和周笙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所有的意见都被陈子云一笔一划记在纸上,手绘的表格里被文字填充的满满当当。

散会时,李云奇拿起会议记录,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坚定:“关于本次会议全体通过的决策,我再念一遍:一、成立临时人口普查小组,周笙任组长,黄琴、刘子任任副组长,组员自募,统计人口(姓名、性别、年龄、专业、职业)、物资,今日日落前上报。

二、成立临时护卫队,陈羽任护卫长,陈定邦任教习,人员自募,协助人口普查、指挥架设路卡、绘制现存村庄的详细地图。

三、成立临时统战指挥部,李云奇任部长,周笙任副部长,陈定邦任顾问,陈子云任办公室主任。

西、成立临时慰问小组,李云奇任组长,李云波、陈定邦、张德强任副组长,挨家走访,安定人心。

五、参会人员集体在会议记录上签字,将来有问责,集体承担责任。”

他念完,率先在记录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如刀,接着是周笙、黄琴、张德强、李云波、陈定邦(由陈子云代笔,他按了个鲜红的指印)、陈子云,最后是特邀人员陈羽和刘子任。

此时墙上的钟表走到了10点50分。

众人走出会议室,楼梯间里传来的说话声,乱哄哄的,却透着股活气。

走出村部,李云奇的眉头拧成个疙瘩,脚步有点沉重。

“都是处了几十年的父老乡亲,能互相理解的。”

瞎子爷的拍了拍李云奇的胳膊。

“实话实说比瞒着好,你以为大家心里不打鼓?

现在咱们挑明了,坦坦荡荡的,反而能得到支持理解。”

他顿了顿,独眼望向走廊尽头挂着的伟人画像,画像上的人笑容温和,目光坚定。

“这么多年,啥风浪没见过?

98年的洪水,08年的冰灾,不都扛过来了?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与天斗,其乐无穷。”

李云奇接话,声音里的沉重散了些,他挺了挺腰,“对,就是这个理。”

两人走到一楼门口,正撞见陈羽领着人往外走,蒋玉阶背着个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龙鹏举手里拎着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刀,陈禾扛着卷绳子,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年轻后生,有李阳、李建、陈默等,个个眼神里带着紧张,却又透着股子兴奋。

“护卫队***完毕!”

陈羽的声音洪亮,一米八一的大高个往那儿一站,谁看了不夸一句威武。

“先去拿家伙,然后分三个组,一组协助普查,二组去断路口设卡,三组跟着我和蒋玉阶绘图!

人口普查时,召集各家各户的年轻人去往各路路卡,鹏举哥会统一安排,对了,还有退伍老兵。”

“收到!”

后生们的声音参差不齐,却透着股劲儿。

龙鹏举路过李云奇身边时,举了举手里的柴刀:“云奇叔放心!

保证看好路口,别说野兽,就是只鸟飞过,也得把它揪下几根羽毛来!”

周笙给队伍里的人分发着从村部找到的旧地图:“先从村中心开始,重点标水井、粮仓和挨家挨户的房子分布、店铺分布,特别是靠近山林的……”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像一阵风刮出了村部,扬起的尘土在晨光里打着旋儿。

李云奇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瞎子爷,老人冲他温和的点了点头。

西晃山的风穿过敞开的大门,带着草木的清新,吹得墙上伟人画像的边角轻轻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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