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微的波纹如同老式显像管上的噪点，此刻正在别墅橡木门表面荡漾。
他伸出食指触碰门扉，皮肤立即浮现出细密的晶状纹路——这是多次穿越时空的后遗症，细胞膜正在量子化。
推开门时，腐坏的茉莉花香裹着电离辐射扑面而来。
二楼调香室的防弹玻璃泛着幽蓝冷光，将螺旋楼梯切割成基因链的形态。
顾明渊数着台阶上的焦痕，那些被香氛腐蚀出的孔洞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正是苏雪宁最爱的黄金分割。
"这瓶往生需要你的眼泪做定香剂。
"苏雪宁的声音裹着酒精灯跳动的火苗。
她站在威尼斯玻璃幕墙前，月光将化疗泵的轮廓投射成中世纪的铁处女刑具。
白大褂下摆垂落在地，拖拽着蜿蜒的血迹，像条蜕皮的赤链蛇。
恒温箱的蓝光里，十二个胚胎标本正在香水中沉浮。
脐带缠绕成双螺旋结构，连接着颅顶的微型芯片。
顾明渊的视网膜自动解析出加密数据——那是三年前医药集团董事会的全息录像，他正微笑着签署放射性香料生产批文。
"我们的女儿本该在今天出生。
"苏雪宁轻叩三月的玻璃罩，琥珀色液体泛起涟漪。
悬浮其中的芯片突然播放录音："顾太太最多活到圣诞节..."林秘书甜腻的嗓音在实验室回荡，与恒温箱的报警声共振出诡异的和声。
顾明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记忆残片如玻璃碴刺入脑髓：第四十八次重生时他吞枪自尽，子弹穿过印着唇印的亚麻衬衫；第六百一十五次把婚戒烙进喉结，焦糊味混着"永恒之爱"香水的晚香玉尾调；最近一次则跪在雪地剖出心脏，发现心肌细胞早已异变成白山茶花瓣。
苏雪宁忽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输液港闪着冷光："你的干细胞能延缓癌细胞分裂。
"她将针管刺入他颈动脉，"就像当年你用谎言延缓我的死亡。
"干细胞培养液注入静脉的瞬间，顾明渊闻到产房的气息。
消毒水混着羊水的腥甜，记忆全息仪自动播放被他删除的片段：苏雪宁蜷缩在手术台上，未成形的胎儿连着脐带坠入金属托盘，溅起的血珠在无影灯下化作满天星斗。
恒温箱突然发出尖锐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