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
悲催的是,他不知道详细地址,也不知道他爹的工作单位,就算问,也没法问。
眼见着天己擦黑,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算了,瞎问吧,好在他知道他爹的名字,总算有个头绪。
“您好,大娘,请问您知道林保柱家吗?
我是他儿子。”
眼见一户院里又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只见她低头快走,他连忙迎上去询问。
中年妇女闻言一顿,扫了他一眼,说道,“没听说这附近有人叫林保柱呀,要不,你去别处问问?”林理飞稍稍有些失落,这样的对话己经好几次了,爹,你到底在哪里?
他只好笑着说,“诶,大娘,那您忙着,我接着打听。”
中年妇女点点头,急忙朝前走去。
林理飞低着头,慢慢向后走去。
忽然,他一脚踢散了一个手绢包,包里的纸钞顿时散开了。
林理飞一瞧,都是零零散散的分票、毛票,最大的面值也就是五角,不禁有些失望。
唉,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捡钱;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捡少了!想归想,林理飞还是弯腰把钱捡了起来,包好,放在了兜里。
这时,只见中年妇女又急匆匆的跑回头。
只见她更加匆忙,一边跑,一边打自己的手,声音更是带着哭腔。
林理飞有些不忍,在后世,他牢记一条原则,捡了小钱,当天一定要花出去,否则,会倒大霉;捡了大钱,一定要还回去,否则,良心难安!于是,他紧走几步,迎着中年妇女说:“大娘,你是在找什么吗?”
那大娘点点头,满怀希望地说:“大娘钱丢了,救命的钱啊,小伙子,你~看到了吗?”
声音最后,她整个人都几乎有些颤抖。
他赶忙点头,上前扶住大娘说:“大娘,你别急,我正好捡到了十块钱,大娘您丢了多少钱?”
他虽然好心,但社会经验告诉他,好人难做,凡事得留个心眼儿,于是故意多说了钱数。
他就看着中年妇女眼中的希望之火,渐渐衰弱了,慢慢就要熄灭。
大娘终于还是低着头,嗫嚅道:“小伙子,谢谢你,世上还是好人多……”他的心揪紧了,他想当好人,却没那么容易。
他似乎又干了一件坏事,那就是看着人挣扎!就在这时,他的胳膊上传来一股力量,大娘用力推开他,说道:“小伙子,谢谢你,钱数……不对!”他有些震惊地抬起头,跟大娘的眼神对视起来,这些年,在社会上,他见过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挣扎,他本不应该震惊,但,此时此刻,他就是震惊了!大娘的眼神很干净,很笃定!他有听到大娘低低地说,“大娘丢的,是5块7毛8,小伙子,谢谢你,你再等等失主吧,不行再送街道办,街道办不远。”
林理飞又上前说道:“大娘,我捡了两份,另一份是毛票,您看看对吗?”
说着,他掏出手绢,就看到大娘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是我的!”林理飞欣慰不己,急忙说,“大娘,您快点点,当面点清,过后不退啊!”
在林理飞的注视下,大娘数了三遍,一厘不差,5块6毛8分钱!大娘止不住地道谢,林理飞连忙摆手说:“大娘,够了够了,我还得找家呢,大娘,快回去吧!”大娘临走前特意又问了一遍,林理飞找谁。
她确认不认识之后,似乎替他感到惋惜,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念叨:“林保柱,林保柱……”林理飞送走大娘,不知不觉,又溜溜达达走了几百米,一路走,一路问,仍然一无所获。
这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饭,一阵阵的香气传来,林理飞的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突然,前方院子里嚷嚷了起来,不少人纷纷围拢过来,凑热闹真不愧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好多人端着碗赶来,甚至大人小孩全家齐上阵,就等着这场热闹下饭呢。
林理飞稍一思索,人多更容易打听,便也加入了人流,进了院子。
只听“咣当”一声响,一个男人的声音哀嚎了起来,“傻柱儿,我跟你没完!”一个大长脸的高个子说着,冲了过来,围观的人群纷纷让路。
林理飞一瞧,这人年龄跟他差不多大,嘴硬身子软,不是许大茂是谁?
接着,又一道身影冲出来,“许大茂,你个兔子腿的歪嘴驴,不服咱接着练!”这人长得有些着急,边骂边追,当然是傻柱了。
许大茂眼睛一转,回头求饶道:“傻柱~儿,你腿厉害,哥们儿干不过你,先吃饭,先吃饭行吗?”
傻柱道:“你特么还占我便宜,傻柱就傻柱,谁教你拉长音喊的?你是茂~儿吗?”
许大茂回道:“哥们儿错了,哥们儿是耗子顶铁锅——大黑帽,您是耗子尿彩虹——雨住,行了吧?”
围观的人群都哄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许大茂这小子坏归坏,心眼儿确实多,嘴也确实会哄人,要不,早被教训八百回了。
林理飞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不由起哄道:“俩耗子干架——没猫闹的?”
周围笑得更起劲儿了。
许大茂不由瞥了一眼林理飞,回头又看了一眼傻柱,俩人都停了下来。
好一阵儿,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化的人,出来说了一句:“好了,好了,许大茂,傻柱子,你们都出来说说,今儿又是为什么闹啊?”
傻柱急忙站起来说:“这许大茂,缺德带冒烟儿的,我刚刚蹲门口吃饭,这孙子来搭茬儿,谁知道聊了没两句,这孙子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碗里放了一个臭屁,还说什么,给你加点儿佐料,三大爷,你说这孙子欠不欠?”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爆发了一场大笑,林理飞也乐不可支,笑得没心没肺的。
三大爷,也就是闫阜贵也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又转向许大茂,说:“许大茂,傻柱子说的,是事实吗?
这事儿你干没干?”周围人其实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许大茂干得出来的事儿,许大茂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只见许大茂暗暗皱眉,又笑着说:“三大爷,偏听则暗啊,您不能光听傻柱一面之词不是,这事儿其实是这样的……”人群中又有一个精瘦的老头走了出来,头发虽短,眼睛却很精明,正是一大爷易中海,平心而论,易忠海本人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比较公正的,管理一个大院,家家户户都要照顾到,绝非易事。
他却能在厂里,街道上,在邻居中都获得一个好口碑,这样的人,个个都是既能一眼看破事实,又能不撕破脸皮的人精。
只见他走出来,明显是己经打听了大致情况,开口说到:“许大茂,你和傻柱从小打打闹闹多少次了,这都多大岁数了,明年就该上班了,该懂事了,给柱子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许大茂原本还想狡辩,一见一大爷出面,不禁有些气短,嘟嘟囔囔地说:“一大爷,您说的是,可傻柱他也不该动手是不是,他那土坷垃,砸得我现在腰还疼呢?
他也得给我道歉服个软儿。”
正说着,许大茂眼前一亮,救星来了!只见人群外围,有一个中年发福的矮胖子,背着左手,右手拿着蒲扇,偶尔一扇,很有领导派头的样子,他先喊了一声“老易!老闫!”人群自动散开,周围人纷纷打招呼:“二大爷!老刘!”二大爷刘海中,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边走边点头回应,看起来,很是享受这种被人抬举的场面。
易忠海,闫阜贵也打了招呼。
刘海中站在易中海与闫阜贵之间,这才说道:“那什么,许大茂啊,刚刚这个傻柱己经说了,现在你说说啊,这个,它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理飞看着刘海中一副领导派头,却词不达意,一句话停三气的样子就好笑,明明小学文化,你装什么大啊?
这也是刘海中始终不能服众的原因之一,上不了台面。
可惜,他却没有自知之明,一心想当官儿,最终把自己坑了一把,把家庭和孩子也坑得不轻,这人就是个官儿迷,却是个没头脑的糊涂虫。
不管林理飞怎么想,许大茂却比见了亲爹还激动,他的救星,来了!许大茂眉开眼笑地,高声说:“二大爷,您可算来了,咱们院子就属您,和一大爷、三大爷最明事理。”
瞧瞧,虽然三个大爷,一个不落,但他想说的是谁,有心人自然都心领神会。
刘海中果然意会,笑道:“快说吧,有我们三位大爷给你做主,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你只管一五一十的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林理飞暗想,二大爷还真别说,跟着小狗学汪汪,跟着小鸡学喔喔,二大爷也不知道背地里记满了几个笔记本,居然也会说几句场面话了!周围抱着同样心态的人,不少人在心里给二大爷竖起了大拇哥,这官话,能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吗?
二大爷行啊!傻柱倒没听出里面的门道,只催促道:“扛铁锅那耗子,快着点吧,哥们儿饭都凉了。”
许大茂一听,不屑地说道:“急什么急,刚下的佐料,正好和匀实喽!”周围人又一次大笑,傻柱暗暗咬牙,这孙子,小嘴抹了屎,一句干净的话没有!非得好好捶他一顿不可!许大茂继续说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前些天,傻柱不是路上摔了一跤嘛,我当时正好路过,我一瞧,嘿,这小子脑浆子都摔出来半碗,差点给人当豆腐脑了。
大家伙都知道,我素来心善,就把傻柱扶起来了,谁知道,他反咬我一口,说是我踢他腚了,各位评评理,这不是狗咬吕洞宾,诸葛亮滚粪球,黄泥巴掉裤裆吗?”
易忠海有些蒙了,带着不确定向闫阜贵问道:“老闫,你说诸葛亮还滚过那玩意儿?那不是屎壳郎干的活吗?”
闫阜贵也摇了摇头,说:“你咋还听那小子胡扯呢,再扯一会儿,诸葛亮该跳出来揍他了。”
易忠海瞬间醒悟,许大茂这小子满嘴跑火车,顺嘴大开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又被他带偏了。
许大茂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们说说,我做好人好事,这傻柱猪八戒使绝招,还倒打一耙,我该不该报复他?”大家都没说话,有点半信不信。
傻柱气的再也憋不住了,怒喊:“许大茂!你扶人用脚啊?
我是摔了,可没晕。
是,我是滑倒的,可我特么刚要爬起来,腚沟子上就挨了一脚,接着你就把我拽起来了,周围就没别人,不是你,能是谁?你还有脸谝功劳,叫我谢你,我谢你八辈儿祖宗!你做好人好事儿,要有红豆黑豆,你家都不用领商品粮,那黑豆都够喂仨驴!”许大茂也急了:“二大爷,一大爷,三大爷,你们听听,这傻柱还分不分好赖人了,我好心把他扶起来,他还怨我,我报复他,他冤吗?”
易忠海脸色红黑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许大茂,你小子少说点儿。
一会儿给柱子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傻柱,你也别再气了,毕竟人家大茂还是把你扶起来了,记人好,忘人坏吧。
你们俩小子,日子还长着呢,打打闹闹多少次了,一点儿记性也不长。
大家没什么事儿都散了吧,散了。”
一大爷一锤定音,大家就准备散场了。
林理飞不禁有些着急,大声喊道:“易大爷,我有事儿,想让您帮忙问问,谁认识林保柱?”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是你?林理飞扭头一看,巧了,原来是她,那个下午见过的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