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的指尖陷进古籍区皮质椅背，傅砚深正在用他的虹膜解锁禁书区铁门。
西小时前注射的神经连接剂开始生效，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里漂浮着二进制代码。
"脑桥接驳成功率83.7%。
"傅砚深将电极片贴在他太阳穴，"这次我们要找回你第七次越狱的记忆。
"沉香气息突然靠近，"或者该说...我的记忆？
"全息投影在古籍上方展开三维基因链，夏眠的电子脚环与傅砚深腕表同时闪烁。
当双螺旋结构开始逆向旋转时，他听见十二岁自己的哭声从地底传来。
**1.7:30pm｜禁书区密码：ψ**铁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所有书架开始矩阵式位移。
傅砚深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指腹按压心口手术疤痕："还记得怎么破解克莱因瓶结构吗？
你八岁时最爱的拓扑游戏。
"夏眠的瞳孔突然失焦，指尖自动在尘封的《天体运行论》书脊敲击摩尔斯电码。
暗门应声开启，冷白灯光下陈列着数百个泡在淡蓝液体中的胚胎，每个都长着与他们如出一辙的泪痣。
"LCX项目的第1到918号样本。
"傅砚深举起第0923号培养罐，胚胎颈部的电子环正在读取夏眠的实时心率，"知道为什么唯独你长出完整人格？
"解剖刀毫无征兆刺入夏眠大腿，疼痛却同步出现在傅砚深相同位置。
两人伤处渗出的血珠在空中结成DNA链状，傅砚深舔掉他唇角的血："因为我们共享痛觉神经，就像..."爆炸声打断话语，校董会特派员的激光瞄准点突然布满墙壁。
傅砚深扯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假书封，里面是把改装过的量子切割枪。
**2.9:15pm｜疼痛阈值：47%**通风管道传来催泪瓦斯的嘶鸣。
夏眠被按在《永乐大典》的影印本堆里，傅砚深正在往他颈动脉注射琥珀色药剂："这是第48次测试新增变量。
"视线开始分裂，夏眠同时看见三个时空：此刻的图书馆、七岁时的培养舱、以及傅砚深记忆里冒着浓烟的实验室废墟。
所有场景中的自己都在重复相同动作——用指甲在防辐射玻璃刻SOS。
"认知崩溃临界点。
"傅砚深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海，"告诉我，现在撕开你胸膛的是2023年的我..."手术刀刺入夏眠左胸，"还是2015年那个给你安装机械心脏的傅博士？
"全息屏突然播放出夏眠从未见过的画面：穿白大褂的傅砚深正在给幼年自己进行开胸手术，而手术台旁站着的少年傅砚深，正用与他现在完全相同的眼神抚摸实验体睫毛。
**3.11:03pm｜记忆递归深度：9**夏眠在窒息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神经接驳仪上。
傅砚深裸着上半身躺在对面操作台，两人太阳穴的电极管正交换着脑脊液。
"这是你第七次越狱当天的记忆。
"傅砚深启动仪器，"好好欣赏自己怎么被切掉前额叶..."剧痛如量子计算机同时烧毁所有感官，夏眠在记忆洪流中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运输舱。
当傅砚深的脸出现在舱门外时，年幼的他突然用玻璃碎片刺穿对方眼球——而现实中的傅砚深左眼应声爆出血花。
"原来这就是疼痛同步率突破100%的感觉。
"傅砚深笑着挖出自己碎裂的晶状体，"现在你该相信了？
"他将染血的手指按在夏眠眼皮上，"我们连创伤记忆都是镜像存储。
"警报器突然发出不同于以往的频率，夏眠的电子脚环自动解锁。
傅砚深脸色骤变，这是系统被更高权限接管的信号。
**4.0:41am｜最终递归层**地下三层的气密门在勉前开启时，夏眠的基因锁通过了验证。
这是连傅砚深都未曾提及的禁区，浸泡在巨型培养舱里的竟是青年版傅博士——傅砚深的原型体。
"LCX项目终极目标。
"全息日记在舱体浮现，"通过递归克隆实现创伤记忆的无限增殖，当疼痛共鸣突破临界值..."夏眠的视网膜倒映出最后一行字，"便能制造出承受曲速引擎压力的宇航员。
"培养舱突然泄压，傅博士的尸体漂浮到夏眠面前。
那人右手紧握的怀表里，嵌着夏眠婴儿时期的照片，背面刻着：致我毕生最完美的递归疼痛模型。
当傅砚深的枪口抵住他后脑时，夏眠在舱体反光中看***相——所有培养舱里的克隆人，都在同步复制自己此刻绝望的表情。
"你终于走到这里了。
"傅砚深的声音第一次透出疲惫，"现在选择吧..."他递来两把手术刀，"用这把杀死原型体，或者用这把切开我的海马体找回自由。
"夏眠握住刀柄的瞬间，整个地下基地开始坍缩。
无数个电子脚环的嗡鸣声中，他听见傅砚深最后的话："记住，递归的尽头是你亲手制造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