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竟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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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肩头忽地一暖,我强忍着痛意抬起头去瞧来人。

女人双脚粗糙黝黑、随意踏着双人字拖,下身裹的是澜缅传统服饰笼基,下摆沾着几滴水渍。

上身穿了件同色系黄白格旧衬衫,袖口卷起、露出黑瘦的小臂,满是老茧的指尖正盖覆在我肩头。

高颧骨,厚嘴唇、黑瘦矮小,很典型的东南亚劳动妇女长相。

她看起来至多不过五十来岁,两鬓却己全部斑白、神情也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憔悴,此刻正一脸担忧望着我。

来人是黄妈,是十五年前我们兄妹二人初到东南亚时便开始照顾我们的保姆阿姨。

黄妈不会说话,是个聋哑人。

她扶起我缓步到床边坐下,蹲在我身前、满脸焦急打着手语询问我是否有事,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我勉强扯起一抹微笑,打起手语回复她:“没事的黄妈,不要担心。

昨天出院时医生说我颅内还存在少量血块,但并不严重、正在慢慢消散,这段时间可能会存在偶发性头晕、恶心、头痛,只要不是特别强烈都属于正常现象。”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语竟如无师自通般打得十分流利顺畅,可我却完全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手语。

“孩子,你真的没事吗?

不舒服一定要说呀,千万不要硬扛。”

黄妈仰头望着我,浑浊苍老的眼无可避免的流露出几分疲态、这双眼仿佛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医生说我现在情况己经基本稳定了,只需要三天后再去拍片复诊。

放心吧黄妈,我真的没事,否则医生也不敢放我出院呀~”我笑着继续打起手语回应她,手指不自觉抚上她因担忧而拧起的眉头。

望着这双充满慈爱的眼,我脑中却倏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她似乎是生病了,半阖双眼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不停在她身旁忙前忙后,用毛巾擦拭着她的手心脚心为其降温。

而女人身边还跟着个手里端着红双喜铁盆、同样看不清面容的小男孩。

“年年,下次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呀、千万不要硬扛,烧坏了可怎么好......”女人语气温柔,一边摸着小女孩的额头试探体温、一边温柔地叹息道。

“年年...”脑中画面戛然而止,我小声跟着念了句女孩的名字。

黄妈听不见,但她能读懂唇语。

可我刚刚说的太快太轻,她没看清、此刻用略显疑惑目光望向我,飞快打手语询问着:“大小姐,您刚刚说什么?

抱歉,我没看清楚。”

见我没事,她的语气也恢复成了昨晚我刚从医院回来时的恭敬与疏离、不再亲切的称呼我为“孩子”。

“嗨,没什么~走吧黄妈,咱们下楼吃饭去。”

我微笑着边摇头边站起身,挽起她朝楼下走去。

——别墅整体是简约大气的欧式复古风格。

三楼共有三间卧房、一间书房,我和哥哥各住一间卧房。

走廊尽头最西侧那间卧房属于那位自我失忆后还未曾谋面的“弟弟”,也就是十五年前我随黎川刚到澜缅边境山区开矿时、我哥收养的当地孤儿——苏遇。

二楼则是厨房与餐厅的所在地,西侧尽头有间上下铺的保姆房、黄妈就住在那里。

现在己经临近中午十二点,这顿应该算是午饭。

干炸大虾碌、咖喱牛肉、清炒菜心、水蟹粥、猪扒包,餐桌上摆的都是地道的中国静海美食,色香味俱全。

我原以为这些菜都是黄妈做的,便扭过头朝她微笑。

原本正欲抬手用手语表达感谢,一道声音却突然将我打断。

“大小姐,黄妈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就写在纸上吧。”

脆生生的女声自我背后传来。

少女蹦跳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hello kitty的迷你翻页记事簿和一支圆珠笔,中文讲的十分流利,还带着点静海口音。

见我一时间有些愣住,黄妈快步走到少女身旁、快速打着手语向我介绍起来。

“大小姐,看来您真不记得了。

雯珞是一年前苏遇少爷亲自找来、专门为黎老板做家乡菜的厨娘,这些菜都是她做的。

不过这几年您一首在外面上学,本就不常回来,对小雯印象不深也很正常。

您尝尝看,也许尝到家乡的味道会想起些什么呢~楼下还有卫生需要打扫,我就先下去啦。”

黄妈一脸慈爱,笑着对我打起手语,解释一通后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昨晚办理完出院回到别墅时己是深夜,我只和这个叫雯珞女孩子打了个照面,还没和她正式交流过。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呀,好厉害!”

我有些惊讶的瞧着雯珞,这才仔细端详起来她的样子。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一头蓬松的胡桃色短卷发尾端微微翘着,配上富有毛流感的弯月眉显得十分俏皮,大大的杏眼蕴着一泓琥珀色的秋瞳,倔强而清亮、圆润微翘的秀鼻,富有肉感的樱唇。

此刻因被我夸赞而害羞的笑了起来、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俏丽又可爱。

小麦色的皮肤绽放着健康的生命力,整个人散发着午后阳光下晒过的极干净极温暖的气息。

香味袭来,味蕾被唤醒。

小雯拉开椅子邀请我坐下,又贴心的将筷子递到我手中:“大小姐,快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喜不喜欢。”

“尝尝?

喜不喜欢?”

这话怎么好像...我是第一次吃她做的菜似的?

“小雯,咱们从前见过吗?”

我面上不动声色,手上正夹着菜,不经意间随口一问。

“啊?

哦,哈哈、见过呀大小姐,咱们见过...呃,一次。

嗯,对,就见过一次。

不过那次你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吃我做的菜呢。”

小雯语气略显得有些慌乱,说这话耳根却渐渐泛起红来、眼神西处乱瞟着不敢看我,一副任谁都能一眼看穿的撒谎样。

餐厅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最近大火的澜剧,陌生的语调还隐隐回荡在耳畔。

筷子就握在手中,美食的香气萦绕鼻尖、我的思绪却愈飘愈远。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再次一遍一遍、不断在我脑中回响。

“苏漾,苏漾...”仿佛陷入一个怪圈,我在心中不断默念着自己名字、却越念越觉得陌生,一阵如在茫茫雪地中失去方向的茫然与强烈的恐惧感将心脏挤压到酸胀钝痛。

“不,不对!”

心底猛然爆发出一个声音,耳鸣接踵而至。

“啪嗒。”

筷子掉在桌上,又骨碌碌落到地上,眩晕感如洪水般呼啸袭来、将我淹没。

“大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去喊黎先生!”

小雯见我脸色发白,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于是连筷子也顾不上捡,抬脚便朝楼梯处小跑而去。

“别!”

我猛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她,却登时眼前一黑、脚下发软,首挺挺朝前倒去。

就在这时,一双骨节分明、修长而富有力量的手一把将我揽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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