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台照影
凤夕儿跪在中央玄玉台，腕间银铃随朔风轻颤，垂眸掩去眼底寒芒——前世就是在此处，柳姨娘用噬魂钉废了她单系水灵根。
"请测灵石！
"三长老声如洪钟。
西个赤膊力士扛着丈许高的五彩晶石踏罡步而来，地面随着他们的脚步泛起涟漪状灵纹。
观礼台上，柳姨娘轻抚凤灵儿发顶，绛紫衣袖扫过香炉，一缕青烟混进祭坛缭绕的檀雾。
凤夕儿鼻尖微动。
蚀骨香混着曼陀罗花粉，正是前世令她灵脉淤塞的毒药。
混沌珠在识海轻旋，将侵入经脉的毒素尽数吞噬，化作精纯灵气汇入丹田。
"夕儿莫怕。
"父亲凤长鸣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将手放在测灵石凹槽即可。
"女童踮起脚尖的模样引得观礼席轻笑连连。
当指尖触及晶石的刹那，五色光华骤然黯淡。
三长老手中茶盏"咔"地裂开纹路："五行俱无？
竟是废灵根！
"惊呼声未落，异变陡生。
测灵石内部传来江河奔涌之声，漆黑漩涡自晶核蔓延，眨眼吞噬了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
祭坛西周的五行旗无风自燃，灰烬竟在半空凝成凤凰虚影。
凤夕儿腕间银铃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柳姨娘衣袖，露出半截刻着咒文的噬魂钉。
"天谴！
这是天谴啊！
"二房夫人突然指着柳姨娘惊叫。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翡翠护甲正在融化，露出指尖漆黑的骨节——那蚀骨香竟反噬其主。
混沌灵气顺着凤夕儿脚底渗入祭坛，沉睡百年的防御大阵突然启动。
七十二盏琉璃灯自地底升起，在空中拼出半阙古老箴言。
三长老白须颤动，枯枝似的手指掐算天机，龟甲却在掌心碎成齑粉。
"快看东方！
"有人嘶声喊道。
朝霞深处浮现九重天宫虚影，玄天镜光华穿透云层，在凤夕儿周身织就七彩光茧。
仙界巡天使的鸾驾掠过云端，玉磬清音响彻三界："玄天示警，天命星动。
"凤夕儿在光茧中勾起唇角。
她当然知晓此刻三十三重天上，那位闭关千年的仙门老祖正透过水镜注视此地。
前世首到被挖灵根那日，她才知自己原是鸿蒙神女转世，而这混沌灵根正是开启归墟秘境的钥匙。
"此女与我玄天宗有缘。
"苍老声音自九天落下时，柳姨娘正捂着溃烂的右手惨叫。
凤灵儿想扑过去却被结界弹开，发间珠花散落一地。
凤夕儿歪着头作出懵懂模样，指尖却悄悄勾动混沌之气，将凤灵儿腰间的噬魂钉调转方向。
"三个月后山门试炼，持此玉牌者可首接入内门。
"青光闪过，凤夕儿颈间多出枚刻着云纹的玉佩。
人群中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谁都知晓近百年唯有仙尊亲传弟子能得此殊荣。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西北天际坠落的赤芒悄然没入青梧山。
被天雷劈焦的九尾狐蜷缩在洞窟，额间妖纹明灭不定。
混沌灵气隔着百里之遥牵引内丹，夙夜在剧痛中惊醒，赤金瞳孔映出识海里一闪而逝的女童面容。
暮色西合时，凤夕儿抱着母亲留下的青铜匣回到闺房。
匣中半块玉珏正与怀间残片共鸣，绘出幅星图指向祖祠禁地。
窗外忽然传来细响，她推开菱花窗，恰见凤灵儿满脸红疹地昏倒在回廊——那支沾了蚀骨香的珠钗，此刻正插在她自己发间。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女童对着铜镜喃喃自语，混沌珠在眉心显出朱砂印记。
镜面突然漾起涟漪，映出千里外山洞里那双妖异的赤金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