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过云峰

碧山下 刘牵牛 2025-03-24 12:4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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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子!

张夫子!”

一个无尽欢欣的青年男声从门外传来。

张允慈辨认出那是自小与她一同长大的过云峰的声音,他出了正月便随了他在潭州城中做买卖的叔父搭船而去,他不到十五就跟在叔父身边学做生意,往年里过了年出去最快也是要清明时才回过家村,今年春分都未到,竟不想如此之快便归返。

张柏清应答之后亲自走去打开了柴门。

那过云峰比张允慈年长一岁,生得颇为健壮高大,因着幼时常年在乡间风吹日晒地做着力气活,皮色黝黑,倒更显其牙白睛明,精神十足。

他如一般的壮年男子般,上穿着青色夹袄短褐,腰间以黑色束带裹紧,下着同色长裤;连袜麻鞋上略沾了一层薄土,他手上提着一尾仍在甩尾的大乌青,足有十几斤重。

过云峰斜身进了门将鱼交给了张允慈:“这鱼是今日回来途中在洣水网到的,还活着呢!

允慈你且先放进水缸里养着,等明日我来帮你杀了剁块,用盐腌了吃盐曝鱼!”

张允慈依言将鱼放进了花圃一角的大缸内,又另去泡了一壶热茶端至石桌,料想过云峰大约己用过晚饭,只是准备些花生瓜子当作茶点。

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如兄妹般熟稔,并没有多余的虚礼。

两家又为近邻,过云峰小时候也跟着张柏清读过几年书,只是他生性好动,坐不住,薄薄一册《三字经》竟都背不全,遑论孔孟之道。

他好练拳脚功夫,水性了得。

张允慈之弟张允善对他最是佩服,跟着他上山下水,也练出一身胆量。

张允慈常常羡慕他们身为男子的自由,如她这样的女子,天地虽广阔,却处处似有拘束。

比方说,同生在过家村,村前这道宽阔清澈的江河,男子可去到水中尽情凫水,女子就不可;到了十五、六岁,那男子就能乘了舟船去到衡阳城,长沙城,还有京城;女子除非远嫁需得乘船去往夫家,或者到了“赶分社”时随同村民一起搭乘乌蓬船去不过几十里水路远的草市外,其余哪能如此潇洒来去。

“云峰,这还不到三月,你怎就回来了?”

张柏清吹了吹杯中热茶问道。

过云峰口首心快,爆豆一般说了起来:“我那二叔父在长沙城里开着两爿肉铺,卖猪、牛、羊类,是个极好的营生,那杀畜牲的刀法我也都学会了,只是日日杀生见血,我心中难受不安,思来想去,我料定自己做不得长久,就跟叔父告辞,一早搭了船返乡,顺风顺水回到过家村,那船夫随船带的渔网,我不过玩笑一句我要是网到了大鱼,一人一半,运气好,竟网上来三西条大乌青!

夫子爱吃鱼,趁天未黑紧,我娘让我赶紧送一条过来。”

说完看了一眼张允慈,竟似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自小喜欢张允慈,跟爹娘表明非她不娶,过父过母也有此意——张允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好姑娘,样貌好,柔顺好礼,通学识,是再满意不过的。

正寻了媒婆上门提亲,哪料张允慈之母竟无病无灾骤世。

乡间规矩,未婚女子如遇双亲一方亡故,须守孝三年才能议婚说亲。

提亲的事自此也就搁下了。

过云峰一心一意喜爱张允慈,只盼着三年孝期过后对允慈剖白心迹,共结连理。

他年近二十,这年岁在乡间还未娶亲着实少见。

过父过母心内虽着急,却拗不过儿子,只得随他去了。

原因无他,只因过云峰与张柏清一家向来亲近有加,结亲一事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张柏清连道有心。

他自然也清楚过云峰前来送鱼主要是想见自己女儿一面,但旁观者清,允慈自小便把过云峰当亲哥哥般,毫无爱慕之意。

强求不得。

他只当不知,仍像往常一般待过云峰,与他说些家常话。

见过云峰似有许多话对女儿说,也到了灯下晚读的时辰,他便进了屋内,好让年轻人聊得自在些。

张允慈见父亲进了屋内,立马低声问道:“云峰哥哥,我托你打听允善的事情,不知你是否有打听到什么?”

过云峰自张允善出走后寻了机会便会在所到之处询问乡人打听其行踪,只是人海茫茫,从无消息。

他心有疑惑,张允善为何突然间离乡而去不知行踪?

张允慈告知说是因父亲意欲弟弟去衡山县里找他们的二叔宋柏生谋一份差事,张允善驳斥父亲,他不愿去那虽是名义上的亲叔父实则未曾见过面的陌生人处寄人篱下,一番争执,张柏清抬手打了儿子一巴掌。

张允善年轻气盛,自此离家。

“为何张夫子姓张?

你的叔父却姓宋呢?”

过云峰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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