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张柏清

碧山下 刘牵牛 2025-03-24 12:4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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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云峰的疑惑张允慈并不能完全解答,她自小就知父亲并非过家村之人,过家村的人姓过,而他姓张。

她的母亲是过家村村人,外祖父是过家村先前的私塾先生,独有一女,名过芳菲。

一个漫天大雪的冬日午后,西处游学的张柏清饥寒交加,于簌簌风雪中艰难跋涉,村路雪深,天寒地冻,家家柴门紧闭。

张柏清停在了一处茅檐处挂了一书有“思学馆”三字木匾的篱墙处,他看到茅屋烟囱处青烟升起,决定拍门借宿。

来开门的正是时年十六的过芳菲。

“那张夫子就因此留在了过家村?

我听我爹娘说张夫子本家是草市镇上的张家,那张家据说是草市镇最最富裕的大家族,如何能让他留在过家村这等偏僻乡间做。。。

赘婿呢?”

过云峰实在不解。

张允慈细细说道:“我爹爹从母姓,我祖母未婚先孕生下来他,老外祖心慈,亲自抚养他长大。

因是家丑,对外称是儿子带回来的私生子。

祖母依从父命嫁去了镇郊一个姓宋的童生家,又生了两男一女,即我的两个叔父和姑母。

张家富裕,爹爹跟着他外祖父倒也不曾吃过什么苦,几个舅父都待他如亲生。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知道了原来那时时回来探亲对他多有疼爱的“姑母”竟是自己的娘老子。”

“祖母姻缘和美,宋童生得了老外祖家的资助,勤学苦读,中了解元,当了衡山县的主簿。

祖母举家搬至衡山县,除年节外不再回草市。

我爹爹自他外祖父过世后自觉再难安身,他的几个舅母皆又刁钻刻薄,他就离了舅家出门西处游荡了。”

过云峰感慨道:“如此说来,张夫子也是可怜之人。”

“你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的立夏么?

我爹爹受二叔父之邀,带了母亲、弟弟和我去到衡山县里住了近两个月。

那宋主簿头一年的秋天过了世,没了顾忌,祖母意欲认亲,好母子团聚。”

张允慈问道。

“记得,我那时还以为张夫子不再回过家村教书了,允善不再日日跟在我身后喊哥哥,我颇伤心了一阵。”

张允慈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怎会不回来?

过家村才是我爹爹的家所在。

我祖母是极和气的,两个叔父也敬重他们的异父兄长,两个婶母亦无甚可说,可终究隔阂太久,难以交心。

两家住在一处大宅子里,人多,时日久了难免会生出口舌事端。

我二叔父屋里二女二子,三叔父屋里三女二子,那些姊妹兄弟多得我见了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且听说他们外头还有孩子!

你说吓不吓人!”

过云峰像听什么新鲜的故事般入了迷傻笑,他喜欢听张允慈絮絮叨叨地讲家长里短,她眉眼弯弯含笑,似令他忘却一切忧烦。

他努力回想一番问道:“我记得那年回来后张夫子和师娘似闹了不快的样子。

允善也不开心,想来是你们在衡山住得不愉快了。”

张允慈听了略为警醒,她虽把过云峰当做兄长、朋友相待,但自家的事倒不好与外人多言。

因此她作出茫然之情,显得自己记忆模糊般跳转了话题说道:“应是天热舟车劳顿所致吧,母亲与我都晕船,胆汁都要吐光了!

我还跟爹爹喊再也不要坐船去衡山县!”

过云峰轻笑:“既晕船,又是谁长念着要乘了大船去看八百里洞庭风光呢?”

“我自小听爹爹讲述那洞庭、长江如何之美,读书识字后又读得许多诗词赞颂,当然心生向往。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亲睹其美?

唉,过家村的这条河为何从前那样宽阔,现今却看起来不过是条小水沟!” 张允慈露出极为遗憾惋惜之意。

“那有何难!

待我有了大船,定带同你游洞庭湖。”

过云峰拍掌道。

“真的?”

张允慈一脸黠笑,“我可记住了你今日说的话了!”

过云峰正色道:“当真!

我这次随叔父去了长沙城里待的这些时日,发现那湘江上多了许多往来的商船,船大且稳,装载着许多货物,听叔父说近年货船才兴盛的,我看永乐江上似还未有商船,这一带若有商船,可沿永乐江过洣水,合湘江,进长江。

只要找到合适的卸货码头当作下货点,必是个长长久久的好营生。”

过家村北下草市、衡山、长沙,南上炎、澧,乡民往来交通除却陆路外,多依靠傍村蜿蜒的江河,不过江上行驶的都只是些竹篷小船,载人载货都极有限。

若能买来大些的“鼠船”运送货物粮食,盈利倒是其次,能为乡邻行许多方便,也算得上造福一方了。

“到时打听允善的消息也方便。”

过云峰最后安抚心上人道,“我这次出去听闻皇图岭来了某个将军,募集了不少厢军,允善自小就有从军的想法,说不定他成了厢兵?

得了机会,我找过去问问看。”

张允慈心下感动不己——过云峰竟如此牵挂她的弟弟,她心里明白其爱屋及乌之意。

可她眼下除了诚心祷祝过云峰的货船大业早日达成,并不敢贸然回应。

两人围坐石桌絮絮而谈,不知不觉己到戌时,张允慈催促他早些返家,又告知他第二日欲去村医过逍遥家再买些草药之事。

星月渐隐,江村沉静。

张允慈又听得父亲一阵急咳,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出人生苦短,前路茫茫之慨。

如此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进入混乱无序的乱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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