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了一个角落,她给我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拍拍我的头,轻声说“别怕,我们会保护你,先等等,等会队长就来问你一些事情,别害怕了昂”,我呆呆得点了点头,其实我连她说什么也没听清,我的头里一首在“嗡嗡”响。
她出了门,不一会儿,另一个男人进来了,我认出来了,是那个一开始进来的警察,后边还跟着那个年轻警察。
他拉开了椅子坐到了我的对面,但又和我保持着距离。
“你好,我叫林译”,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胃里的呕吐感被热茶冲淡,我捏着一次性茶杯,等茶到杯口快溢出时,又把手松开,看水面下降。
“别害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我还是没回应,那副模样真像是被吓傻了。
“可以把整个情的经过告诉我吗?”我愣了一会儿才开说话“今天……今天我先喂鱼,然后出门……出门上学,就看到了那个……那个……”,我闭上了眼,那堆血肉又冲进了我的脑海,我又想吐了,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林译贴心得又把热茶往前推了推,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摆到了桌面上,是一张学生照,蓝底上印着一个一看就是混混的人。
“认识吗?”“他是我男朋友”,我如实告诉了他,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意识到了不对,一种不安感涌了上来。
我一下站起身来,太过激动,连桌上的茶水都打翻了,我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他吗?”,那个年轻警察过来扶住了我,让我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不是,他……死了”,我用手指点着桌上西散的茶水,指尖有点发烫。
“你们最近什么时候见过面?”
我渐渐冷静下来,用指在木桌上画着茶水画,“昨天……昨天晚上”。
我专心画着画,没注意林译的反应。
“什么时候?”“晚上放学后,他带我去吃了饭,然后……他带我去了小卷子里,亲了我……”,我有点害羞起来。
“大概几点”“我……我没有表”,林译点了点头。
“你感觉最近有什么……额……不对劲的地吗?”,我晃了晃头,认真想了想“没有叭,不过这几天那个家伙好像吃醋了,不给我塞东西了”,我看到林译记录的手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那个字伙, 是?”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像恋爱中的少女心思被揭穿“喜欢我的一个人,每天都往我家门缝里塞东西,不过,不过自从和张星在一起后……他就……他就不塞了”“塞什么?”“一些卡片,照片什么的”“等会我们陪你回去取,给我们看看.可以吗?”我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像是突然才想起来问我名字的这个问题,林译不好意思起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我叫游纵”,他回头看了那个年轻警察一眼,用一种我看不明白的暗号交流着,然后那人出了门。
林译重新看向了我“你的父母呢?”“不在身边”,我很开心,他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
“你认识……那个家伙吗?”“不认识”“他从什么时候给你塞东西的呢?”“几个月前吧,好像,我记不太清了”。
剩下的问题我没怎么认真听,我在发呆,只是含含糊糊得点头,摇头。
林译看出了我对这场询问的消极态度,合上了本,转身说了句“走吧,回家”,我站起了身,桌上己经冷了的茶水沾湿了我的校服下摆,有些己经蒸发,剩下了一滩又滩的小水沆,我从水沆中看到了我,好多个我“嗨”"我打了个招呼。
又坐上了那个警车,回去的心情比来时己经平静许多了。
上了楼,门口的斑驳血迹己经被清理干净了,门紧闭着。
我突然有点害怕,害怕里面会出现一个提着滴血的刀的杀人魔,我停止了脚步,不愿再往前走。
林译拍了拍我的背,等着我的行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走到门前。
林译在我后面跟着,并不催促我的动作,我踮起了脚,从门框上取下了钥匙开门,林译有些惊讶,大声说了一句“你怎么能把钥匙放在这儿呢?太危险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钥匙重新放了回去,他气急败坏取下了钥匙,塞在了我手里“以后不许放在这儿!”我点点头,然后进了门,走了几步后,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我回头,疑惑得看了看他,还歪了一下头。
他笑了一下“我在外边等你,你去拿吧”,我进了门,从鱼缸旁抱起了一个大纸箱,走了出去,递给了他,他伸头看了一眼,卡片和照片只在箱底铺了薄薄一层,卡片上的字歪歪扭扭,照片也很皱,大多都是背影。
林译接了过去,“你们用完……可以还给我吗?”“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们,想到什么也要马上告诉我们”,我点了点头,他向我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我把钥匙又放到了门外的门框上,关门进了屋。
我把窗帘又紧了紧,把自己投入了黑暗,好累啊,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