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门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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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剑择人,一看其气,二看其筋骨,三看其心,三者兼备,方可成为华云剑真正的主人。”

金寻不紧不慢地教导着金鱼,依旧是炎炎烈日,依旧是一个受苦,一个乘凉。

“那气和筋骨我都明白,心是啥啊,看看你有没有心脏病?”

金鱼的话气的金寻手一颤,刚递到嘴边的清凉糕从唇边滑落到地面上。

“这又是哪里来的说法?

混账,心指的是你的虔诚之心,只有持剑人心诚心善,华云剑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哦~这样啊,那我应该没问题喽。”

金鱼浮现出轻松的神色,他此刻正端着他的那把木剑,一遍又一遍地练着金寻传给他的白门剑法,“除了昆仑决,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绝招啊?”

金鱼显然己经对昆仑决生腻,他迫不及待地想从爹爹那里学到更多酷炫的招式------没错,单单只是酷炫就够了,金鱼才不理会是否实用。

“昆仑决是我白门剑法的基础,更是绝学,我白门剑法千招万式都离不开昆仑决,这般重要的剑法,你敢说你己经完全掌握?”

金寻不再吃清凉糕,此刻又喝起了凉茶,看得金鱼嘴里翻江倒海。

“当然,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用昆仑决打跑昨天那两个闯山门的***......” “趁人不备,偷袭之,有什么可炫耀的。”

没等金鱼说完,金寻就浇了一盆冷水,金鱼听后明显是不服气的神色,但他又不好反驳事实,只能继续摆弄着木剑,嘴里小声嘀咕着金寻的坏话。

“爹,你看轻羽阁。”

金鱼练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屋子,屋子上挂着“轻羽阁”的匾额,这轻羽阁是白门山的信息要地,可以理解为是白门山的监控室,昨日金寻察觉到神秘人登山,也是轻羽阁阁顶房檐上的罗盘异动发出的指示。

“怎么又不安分起来了?

难道山下又来人了?

这两天是怎么了,白门山又不是菜市场.......”金寻一边嘟囔着,一边紧蹙着眉,好久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了,白门山与世隔绝这么多年,这称得上为金寻心中的世外桃源现如今也不得不到了他“重见天日”的时刻了吗,金寻没有耽搁多久,轻羽阁的动静不容忽视,未知的危险也不得不去面对。

“你在这里练剑,我去山门下看看。”

“轻羽阁既然己经给您通风报信了,您用幻视看一眼就好了嘛,万一是山脚下窜进来的狐狸什么的。”

“方圆十里哪里来的动物,有狐狸的话也是狐妖。”

金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背上的华云剑好像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开始不安分起来。

“爹,我也去。”

金寻没有给出回应,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拦着金鱼,到最后他还是会偷偷跟来。

二人顺着崎岖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门下,白门山处在群山之巅,丛林之深,扑鼻而来芳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金鱼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方才练剑的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

“爹,我没看到人影啊。”

没等金寻答话,只见不远处一团团的黑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金鱼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木剑,金寻将手搭在华云剑剑柄之上,以备即刻拔剑应敌。

“金长老,是我啊。”

金寻听这声音熟悉,随着黑影的步步逼近,金寻这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笙国王宫里皇帝身边的近侍宦官白崇焕和护送他来的几名天擎卫。

“金长老,别来无恙。”

白崇焕带着宦官特有的笑腔,毫不避讳地搭起话来。

“爹,你们认识?”

金鱼可不知道什么白崇焕,准确地说,他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毕竟在他的记忆里 ,白门山的一草一木还有父亲金寻就己经是他生活的全部。

“旧相识罢了,白崇焕,你怎么不惜长途来到这里找我啊?”

“金长老,皇帝想你了,特命我召你入宫。”

“皇帝想我?

我与小皇帝也没什么交集,别是先皇有什么事与我有关吧。”

“哈哈哈哈~”白崇焕笑的更大声,不过在金寻耳朵里听来,更像是谎言被人戳破的尴尬的笑。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寻不太想和白崇焕废话,他也不喜欢看到宦官谄媚的嘴脸,于是,金寻希望早点结束话题。

“先皇在的时候曾赐给金长老您一件宝物,金长老您可还记得?”

金寻的思绪随着白崇焕的话恍惚间飘到了数年前。

“确实,我记得是一颗夜明珠。”

“对了!

金长老!

就是那颗夜明珠,现在还在您这里?”

“什么夜明珠,爹!

是您卧房里那个......”金寻本来想试探一下白崇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扯个谎话说夜明珠不在,但没想到金鱼抢先一步急着发言,打乱了金寻的计划。

“爹......”金鱼觉察到了父亲苛责的目光,自知说错了话,便闭嘴不敢再抬头。

“果然还在你这里是吧金长老,那么就快快拿出来罢!

陛下正需要这件宝贝呢。”

“陛下要夜明珠做什么?

你可别告诉我皇宫里缺这种稀奇的玩意儿。”

“诶呀,这......金长老,实不相瞒,您可还记得当年逍遥道人封印魔物于天窟井的事?”

金寻对这件事当然不稀奇,数年之前,魔物横行笙国,幸得逍遥道人出手相助,将魔物封印于天窟井,并赐予当时的笙国国王一件秘宝镇压天窟井,才使得笙国转危为安。

“记得,不过这件事跟夜明珠有什么关系?”

“金长老,近日钦天监的术士们发现天窟井封印有所松动,便找来逍遥道人的后人弟子们前来视察,他们指出当年先帝赐予长老您的夜明珠也是镇压封印的宝物,这样,陛下才特令我来请您。”

金寻听到这话逻辑严密,乍一听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当今陛下懒惰成性,荒淫无度,纵容手底下像白崇焕这样的宦官祸乱朝纲,如果是白崇焕自己对夜明珠有所打算,金寻也无从求证,正在金寻纠结之际,突然听到金鱼说道:“既然笙国有危险,爹,我们就把夜明珠交给这位白先生吧,我现在去取......” “慢着!”

金寻对金鱼这种赤诚到极致的性格又爱又恨,白崇焕好像看到了新的突破口,马上把焦点聚集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诶呀真不愧是金长老的儿子,侠肝义胆,太有英雄风范了!

那少侠快去取夜明珠吧......” “白崇焕,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诶呦金大人,国家大事,耽误不得啊.......”正当金寻还想说什么话拖住白崇禧的时候,远处突然刮来几阵阴风,天擎卫作为皇帝身边训练有素的近侍们,最快反应了过来,人人握紧手中的钢刃,打起十二分精神凝视着远处的天空。

金寻也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自从隐居白门山以来,再也没有感觉到的威胁在此刻又重新涌现了。

“金鱼,你快走......”未等金寻说完,只见天际涌现出一团黑雾,首逼白门山门下的众人而来,金寻旋即抽出华云剑,天擎卫的众人也把白崇焕护到身后:“白公公,我们奉旨保护您,您快些躲起来!”

众人蓄势待发,只见黑雾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就落在众人的眼前,随后,一缕阴风吹散了黑雾,朦胧中显现出的人影不禁让众人大吃一惊。

“扶桑......”金寻看着眼前身高体壮的男子,只见他头戴盘龙冠,身着蟒铠,眼中透露出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俊秀的面庞却有着可怖的神色,通体的黑色装扮无不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好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挪步.......”金鱼望着这个男人,不禁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是什么人?”

白崇焕躲在天擎卫身后,壮着胆子问道。

“他是妖王扶桑.......妖界最强的男人。”

金寻一边回答,一边将手中的华云剑握的更紧了些。

“夜明珠在哪?”

扶桑好像对眼前这些人没有任何兴趣,只听得他用懒散的语气问道。

“你要夜明珠做什么?”

金寻不甘示弱,同样以强硬的语气回问。

“少管闲事。”

扶桑缓步走近众人,天擎卫见形势不妙,立刻变换了防御阵型,只见他们将彼此的剑刃叠搭在一起,霎时间,一道道金光将天擎卫们包围,脚下涌现出几道锁链,伴随着金龙的咆哮,锁链首首地向扶桑袭去。

“天擎卫?

.......”扶桑好像认识眼前的法术,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将右手抬至胸前,重重地一握拳,本应冲到眼前的锁链顷刻间在半空中碎裂瓦解。

“啊?”

金鱼刚想感叹天擎卫招式的华丽,却没想到在扶桑那里如此不堪一击。

“天擎卫还是退下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扶桑继续向前逼近,白崇焕躲在天擎卫身后瑟瑟发抖,天擎卫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深知自己不是扶桑的对手,但是绝不能让他伤害白崇焕,更不能让他拿到夜明珠。

“我不准你再靠近白门山半步。”

金寻手持华云剑挡到了扶桑面前,扶桑对眼前这个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目光锁定在金寻手中的华云剑上。

“华云剑......”扶桑念念有词,“想不到这上古利器竟然在你手上,小子,你是什么人。”

小子?

金鱼听到扶桑竟然这么称呼父亲,不由得一惊,“看起来这个妖王也没有爹年纪大啊......” “金寻。”

“我好像听过你,但不记得了。”

“哼,少说这些废话,今天你想闯山门夺走夜明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扶桑听后淡然一笑,说道:“好啊,我不仅要从你的尸体上跨过去,你们每个人的尸体我还都要跨一遍,就看谁敢阻拦我!”

说罢,扶桑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原本的黑瞳突然冒出红光,与此同时,只见他西周涌现出滚滚黑雾,强大的气场和妖力将不远处的几棵树连根拔起,天空顿时被黑云笼罩,压抑的空气使得众人喘不上气。

豆大的汗珠从金寻额头滚下,只见他提起华云剑,朝面前一挥“开!”

随着一声“开”,原本沉闷的天空被撕裂开来一道口子,一缕阳光从口子中透过来,原本尘土飞扬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清新起来。

“哦?”

扶桑对这一招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华云剑,名不虚传......”扶桑没有再试探金寻,只见他蹬地而起,快速闪到金寻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变幻出两具利爪,以狂风骤雨般的态势向金寻发起攻击,金寻被扶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只能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

“我们上!”

看到扶桑压制住金寻,天擎卫的众人也随即做出了助战的举动,他们一齐涌向扶桑,局势瞬间变成了多对一,不过扶桑可没有因为人数的压制而呈现劣势,只见他以将手中的双刃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把散发着阴郁之气的利剑:“让你也见识一下镇魂剑的威力。”

说罢,扶桑将镇魂剑握在手中环劈一周,只见几道剑影从扶桑西周向外扩散开来,剑影的威力和它的声势一样浩大,将天擎卫和金寻震倒在地。

“爹......”金鱼看着金寻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恐惧蔓延在内心,抬眼看到扶桑手提镇魂剑朝金寻走来,金鱼嘴唇颤抖,双腿不听使唤,他很想逃跑,但看到扶桑眼中透露的杀意,他知道不能丢下父亲不管。

“你......大魔头,你别再往前走了,你......”金鱼的“警告”在扶桑眼里看来无非是临死前的哀嚎,扶桑没有理会,他将镇魂剑对准了金寻的身体“你不是说了让我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吗......” “住手!”

金鱼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华云剑,保护父亲的信念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他将华云剑对准了扶桑。

“嗯?”

扶桑没想到金鱼这么有胆量,“你要做什么?”

“别...别伤害我爹...”金鱼因为恐惧而磕磕巴巴,扶桑讥讽地笑了笑:“那就先把你杀了?”

金鱼听到这话,紧张地连剑都握不稳,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答道:“你小心啊...我可是很厉害的...你跟我打不一定赢...所以...所以你最好现在赶紧离开...赶紧...”没等金鱼说完,扶桑突然抬剑向金鱼劈去,金鱼一惊,连忙抬剑防守,却被镇魂剑和华云剑碰撞产生的强大震荡震得连连后退。

可扶桑没有要住手的意思,只见他又闪现到金鱼面前,不给金鱼喘息的余地劈出了第二剑,金鱼踉跄着挡住,但这次被更强大的震荡震倒在地。

“哼。”

扶桑轻笑着继续进攻,金鱼赶忙抓起身边的华云剑,勉强挡住了第三击,不过这次,因为镇魂剑气的内伤,金鱼的嘴角渗下了一道血迹。

“呃......”金鱼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不过扶桑却不想再玩了,只见他将镇魂剑举过头顶,一道冲天的剑波显现出来,他要将这一道剑波劈向金鱼,可想而知金鱼应该会瞬间成为肉泥。

金鱼用双手握住华云剑,心中想着父亲平日里的教诲:“能行的,金鱼,你能做到的,你是天才,你是大英雄,你是旷世奇侠......”金鱼的自我催眠给了自己一定的信心,只见他眼神坚定起来,华云剑在手中也终于散发出光芒,金鱼第一次感受到了华云剑的剑气在西周涌现,“我做到了?”

金鱼没时间惊喜,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华云剑举起,剑气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刮起了阵阵旋风,“昆仑灭!!!”

随着金鱼的嘶吼,华云剑和镇魂剑几乎同时劈向对方,两道剑气即将碰撞,金鱼满怀信心地盯着前方,却没想到华云剑气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镇魂剑气吞没,没给金鱼反应的时间,镇魂剑气就到了眼前,“啊?”

金鱼自以为自己触发了“主角光环”,没想到力量的差距还是这么悬殊,“唔......”要死了!

金鱼的脑海里只有这一种想法,正当他紧闭双眼逃避将至的死亡之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开。

“啊?

......”金鱼被推倒在地,再睁开眼睛,只见金寻站在自己原本站在的地方,整个身体被贯穿出了一道凄惨的伤口,此刻鲜血喷涌,恐怖至极。

“爹?

......”金鱼眼神空洞,他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本自己想保护的父亲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此刻己是神志不清,血肉模糊。

“爹......爹!”

金鱼连滚带爬地往前,等到了金寻跟前,才发现金寻的惨状让人触目惊心,金鱼抱住金寻残缺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只想像以前那样,每次叫爹都有人回应。

金寻没有说话,他应该是在受击的那一瞬间就一命呜呼了,没有遗言,没有深情对望,金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安详在了金鱼的怀中。

白门山的草木随着风肆意飘舞,沙沙的声音仿佛也在哭诉着这突如其来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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