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把房子卖了吧，我真的很想读大学。"

李思思跪在客厅里，眼泪哗哗往下流，那张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看着女儿，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但还是摇了摇头："思思，这房子不能卖。"

"为什么不能卖？"李思思突然站起来，声音尖锐得像刀子，"妈妈都死了三年了，你还守着这破房子干什么？"

我愣住了。从小到大，思思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错了吗？"李思思擦了擦眼泪，但语气依然冰冷，"王美丽已经死了三年了，她的户口都注销了，你还天天对着她的照片发呆，有什么意思？"

听到女儿直呼妈妈的名字，我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李思思！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妈？"

"她又不是我亲妈！"李思思突然爆发了，"我的亲妈早就死了，王美丽只是你的老婆，不是我妈妈！"

这句话像一道雷劈在我头上。思思今年刚满十八岁，王美丽是在她两岁的时候嫁给我的，怎么可能不是她亲妈？

"思思，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走向女儿，想要抱抱她，但她却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说胡话！"李思思的眼神变得陌生，"我查过了，我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母亲不是王美丽，是另外一个女人！"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这怎么可能？思思明明就是美丽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亲眼看着她从产房里被抱出来的。

"你从哪里看到的出生证明？"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李思思冷笑一声："你以为把那些东***在阁楼上我就找不到了吗？李建国，你和王美丽骗了我十六年！"

我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沙发上。阁楼上确实有一些旧文件，但那些都是美丽生前整理的，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思思，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李思思打断了我，"我只想读大学，你把房子卖了，给我交学费，咱们从此两清！"

"两清？"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思思，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女儿，怎么可能两清？"

"你不是我爸爸！"李思思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的亲生父母都死了，你只是个养父而已！"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噩梦。

李思思看到我的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李建国，我不想跟你闹得太难看。你把房子卖了，我拿着钱去读大学，以后咱们各过各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思思，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养了你十六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感情？"李思思冷笑，"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多憋屈吗？同学们都有新衣服穿，我只能穿王美丽的旧衣服改的。同学们都有手机，我连个电话手表都没有。你嘴上说爱我，但从来不舍得为我花钱！"

"那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

"别找借口了！"李思思的眼神变得狠毒，"你们就是不想花钱养我，现在王美丽死了，你更不想管我了对不对？"

我猛地站起来："思思，你不能这样说！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

"她不是我妈妈！"李思思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的妈妈早就死了！"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思思，不要这样跟你爸爸说话。"

我和李思思同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膀上，那张脸...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那是王美丽的脸。

死了三年的王美丽，竟然站在我面前。

"美...美丽？"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不是已经..."

王美丽微笑着走向我，就像三年前每天下班回家时一样："建国，我回来了。"

李思思看到王美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妈，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让我先跟他谈吗？"

妈？

李思思竟然叫王美丽妈妈？

刚才她不还在说王美丽不是她亲妈吗？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但却又如此真实。

王美丽走到我面前，伸手想要摸我的脸，但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碰我！"我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是谁？你不是王美丽！王美丽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被火化的！"

王美丽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变得有些悲伤："建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真的是王美丽。我没有死，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

"离开了一段时间？"我的怒火再次爆发，"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你死了！我天天对着你的照片流泪！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美丽的眼眶红了，"建国，我有苦衷，我..."

"什么苦衷？"我打断了她，"什么苦衷能让你骗我三年？让我以为你死了？"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李思思站在一边，眼神在我和王美丽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美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建国，我之所以假死，是为了保护思思。"

"保护思思？"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保护她什么？"

"保护她不被她的亲生父亲找到。"王美丽的声音变得沉重，"思思的亲生父亲是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他知道思思还活着，一定会来抢走她的。"

我愣住了。亲生父亲？思思真的不是我的女儿？

"等等，等等。"我用力摇了摇头，"你先告诉我，思思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王美丽和李思思对视了一眼，然后王美丽缓缓摇头："不是。"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

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死了三年的妻子，竟然还活着。

而她们，似乎一直在欺骗我。

我看着眼前的母女俩，突然觉得她们都变得陌生起来。

"所以，"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们母女俩演了我三年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