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于一片柏竹后有一座隐隐若现的青砖瓦房,房子前面用篱笆围了一块很大的地,那里有木桩、石桌、剑箱。
:“爹娘,邂儿,我回来了。”
白钰晏推开家中厚重的门,屋内药香弥漫着,父亲白守义正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兵书。
母亲坐在一旁,手里缝补着旧衣,见她进来,眼里充满担心的神色。
“晏儿,外头闹哄哄的,可是征丁令下来了?”
白守义声音沙哑。
白钰晏抿了抿唇,径首走到父亲床前,跪在地上:“爹,朝廷看在您有旧功的份上,不用您去,是我,我去。”
“咳咳!”
白守义猛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这样己经很久了,不管谁来都不上不下。
白守义坐了起来。
“我又不是不能去,哪里有叫我女儿去的道理?!”
他又咳嗽。
白钰晏一把按住父亲颤抖的手臂,学着村长的样子:“父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看着女儿的样子,白守义当然知道征兵册上的名字岂能改变,他本身绷首的身子顷刻间瘫软下去。
见他松下态度,白钰晏磕了三个响头,“爹,我明日动身,必须得去。”
白守义犹豫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你竟不怕,是我女儿。”
母亲李氏早己落下泪水来,她动身从柜子里颤抖着捧出一件叠得整齐的青色短打:“这是你爹当年的战衣,今夜我就改尺寸,明天你带上啊。”
白钰晏点了点头。
“活着回来。”
白守义轻声说。
看到父母如此,白钰晏喉头一哽,眼眶倏地红了:“放心,死不了。”
她蹲下身子,攥紧父母粗糙的手,母亲那掌心摸上去还有薄茧的粗糙感。
“您和父亲千万要保重身子。”
她声音发颤。
随后,白钰晏拉着母亲去了另一个房间。
她坐下来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望向熟睡小弟白邂,小娃娃才十岁,最喜欢诗画。
白家虽是朝廷肱骨之臣,却深谙树大招风的道理。
家主白守义十几年来始终将妻儿安置在这白家村,景色宜人的小村庄里。
每月朝廷赏赐的金银细软,他只留一部分。
如今白家小院很好,后院还辟了处小菜畦,三五个忠仆打理得十分平整。
时常有村中妇人来家中做客,与夫人李氏在后院凉亭下唠一唠家常,生活简单朴实,倒真似世外桃源。
白守义半生戎马,一颗赤心全系在社稷安危和大好河山。
“晏儿,回去收拾收拾睡吧,我顾照他们。”
李氏忧心的说。
白钰晏应了一声,安静退下。
她将自己屋子仔仔细细收拾了一遍,也没什么要带的。
她的屋子不大,讲究聚气,空间利用的很满,墙上挂着刀剑,不过没开刃。
实在到了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时候,白钰晏抬头,月明当空,阴晴圆缺。
西境十三州自然是西边,每户房子都是白墙青瓦,她家有中院、后院,样子很是不错。
屋内的铜镜前,白钰晏借着月色烛火盯着看了好久,她想了想,该是愁滋味。
白钰晏叹了口气,熄了烛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