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临死前那间漏风的柴房,而是闺房里那张雕花拔步床。
腕上银镯子硌着掌心,是母亲走前给她戴上的陪嫁,她摩挲着冰凉的花纹,忽然想起前世此刻,自己正傻笑着试穿嫁衣,满心期待着嫁给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沈知远。
“小姐,该梳妆了,沈公子的聘礼刚抬进门,红绸都绕到巷口了呢!”
丫鬟春桃推门进来,脸上堆着与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笑。
林晚掀开被子坐起身,铜镜里映出张十八岁的脸,眉眼清亮,还没染上后来的风霜与怨毒。
她指尖划过镜沿,轻声道:“告诉沈府,这婚,我不结了。”
春桃手里的木梳“哐当”掉在地上:“小姐您说什么胡话!
吉时都定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您明天要嫁入沈府?”
“知道又如何?”
林晚站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首饰盒,里面躺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是沈知远送的定情物。
前世她视若珍宝,直到撞见他把同款步摇戴在表妹林楚楚头上,才知不过是批量打造的玩意儿。
她捏着步摇狠狠一折,金枝应声而断,“去告诉沈知远,想娶林家女,让他亲自来求。”
半个时辰后,沈知远果然气急败坏地闯进来,一身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眼底的不耐烦藏不住:“晚晚,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婚后再说。”
“婚后?”
林晚笑出声,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这张曾让她痴迷的脸,此刻只觉得虚伪得恶心,“沈公子忘了?
三日前你在醉春楼搂着我表妹林楚楚,说要八抬大轿娶她做平妻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知远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林晚从袖中摸出张纸扔到他脸上,是她重生后第一时间让人去醉春楼取的证词,还有沈知远给林楚楚写的保证书,墨迹未干,“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请族长来,看看这上面的指印是不是你的?”
沈知远捏着纸的手青筋暴起,他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林晚会有这般手段。
正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喧哗,林晚的父亲林老爷带着族老们闯了进来,看到沈知远时脸色铁青:“沈公子,我林家虽不是顶级世家,也容不得这般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