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碗明明在库房躺了二十年,上一任修复师说它“死气沉沉”。
直到雾气里飘出片指甲盖大的模型碎片,我顺着“等待”的情绪摸到巷口青藤缠绕的“知夏模型店”。
门帘掀开时,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正低头粘微型瓦当,指尖沾着的模型胶水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像极了碗里的雾气。
“这是我爷爷失踪前做的四季模型部件。”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能请你……帮我找找剩下的吗?”
后来我才知道,他店里那座“老巷口糖画摊”模型,是他爸爸照着他童年蹲在摊前流口水的样子做的;而我总装在口袋里的银镯子碎片,在他的模型灯底下,会映出奶奶给我戴镯子时,眼角的细纹。
我们在老墙根的蝉鸣声里拼模型、修瓷碗,他的模型藏着“想和你看夏天的花”,我的瓷碗最后浮起“圆满”的金光。
直到有天他说:“苏晚照,我模型里缺的那朵夏花,好像在你眼睛里。”
而巷口的物业周经理还在嚷嚷要拆店建奶茶店——他不知道,我们正用爷爷模型里的老巷细节,给这间藏着三代人温度的小店,写一封最温暖的“历史保护申请书”。
1归墟博物馆的修复室还没开灯。
苏晚照的指尖刚触到那只清代青花瓷碗,窗台上的绿萝叶尖就抖了抖。
她穿藏青布衫的袖口卷到腕骨,银链在晨光里闪了闪——是奶奶留下的银镯子,碎成三截,用红线串着缠在腕上。
瓷碗裂了道细纹,像条蜷着的蛇,从碗口蜿蜒到碗底。
忽然,碗面浮起层淡蓝雾气。
苏晚照屏住呼吸。
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怪本事:能看见文物的情绪。
红是思念,蓝是平静,金是温暖。
可这只碗刚从老城区拆迁废墟里挖出来,按理说该缠着焦躁的灰雾才对。
她摸向桌上的棉质手套。
指尖刚碰到碗的裂痕,眼前“嗡”地一白。
画面涌进来时像被人推了把。
白发老人坐在藤椅上,台灯暖黄的光罩着他的手,镊子尖夹着片极小的瓷片,正往模型屋顶嵌。
模型是青砖灰瓦的小院,院角种着棵开得正盛的石榴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