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去吃
——苏晓，明天，你就会知道，你费尽心机抢过去的那个“军官对象”，到底是谁不要的垃圾。
而你费尽心机想要摆脱的下乡命运……她林小夏，可没打算跳进这个火坑，更没打算，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称心如意！
这顿饭再也吃不下去了。
林小夏攥着那张还带着林建国体温的十块钱，站起身，声音平淡：“林浩，走。
姐带你出去。”
林浩正憋着一肚子气，闻言立刻像得了圣旨，狠狠剜了苏晓一眼，蹭地站起来，紧紧跟在他姐身后。
走出家门，筒子楼里浑浊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晒得破旧的砖墙发白。
林小夏站在楼道口，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
林浩跟在她***后面，气还没消，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姐！
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
什么军官对象，呸！
指不定是吹牛呢！
她就是故意的！
就想把你挤兑去下乡！
姐你别怕，大不了……大不了我……”林小夏停下脚步，转过身。
阳光落在她脸上，那张继承了原主、过分漂亮却总带着几分刻薄的脸，此刻却有种林浩从未见过的平静和……一丝他看不懂的锐利。
“行了，少说两句。”
林小夏打断他，语气没什么起伏。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小、却一心护着她的弟弟，想起书里他后来那同样凄惨、被男女主联手炮灰掉的结局，心里某个角落微微软了一下，又立刻被更深的冷硬覆盖。
她松开一首紧攥的手心，露出那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十块钱。
在林浩惊讶的目光中，她动作利索地从中抽出一张五毛的毛票，塞进他手里。
“拿着。”
林浩看着手里那张浅绿色的五毛钱，眼珠子都瞪大了。
五毛钱！
够买十几个鸡蛋或者十几根奶油冰棍了！
他姐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姐……这……”他有点懵，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闭嘴。”
林小夏把剩下的九块五小心地揣进裤兜，拍了拍，“姐今天心情‘好’，请你下馆子。”
“下馆子？！”
林浩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狂喜，刚才的愤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黑葡萄，“真的吗姐？
国营饭店？
吃……吃肉丝面？
还是阳春面也行！”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小夏没理他，抬脚就往前走。
林浩立刻像个小尾巴一样兴奋地跟上，嘴里开始没完没了地吹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夸张和赤诚：“姐！
你真是我亲姐！
天底下最好的姐！”
“我就知道姐你最疼我了！”
“姐，你刚才在饭桌上怼爸的样子，太有气势了！
就该这么治他！”
“姐，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少年的声音在午后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充满了勃勃生机和对姐姐盲目的崇拜。
林小夏走在前头，听着身后弟弟叽叽喳喳、带着无尽信赖的彩虹屁，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淡的样子。
阳光将姐弟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小夏揣在裤兜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几张带着棱角的纸币。
十块钱。
新衣服？
张建军？
还有苏晓那个所谓的“军官对象”……她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仿佛还能看到苏晓那张带着隐秘得意的脸。
呵，军官？
明天，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