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火淬锋:涡轮式统一战争咸阳宫大殿,公元前231年深秋的寒气裹挟着血腥气,
在青铜铸造的蟠龙柱间凝滞。我匍匐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额头紧贴沁骨的凉意,不敢稍动。
视野边缘,徐福那宽大的玄色袖口微微抖动,几颗圆润的“长生药丸”无声滚落,
在烛光下闪烁着虚假的、令人心悸的微光。三天前,
这具名为“徐衍”的躯壳里换成了我的灵魂——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生物学家,
同时也是一个熟读《史记》的清醒者。我清晰地知道,历史上,欺瞒始皇帝的下场,
是骊山脚下那深不见底的万人坑,是活埋。冷汗浸透了我的内衫。“陛下!
”一声沙哑的嘶喊冲破了殿内死寂的沉默,那是我自己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猛地直起身,在嬴政那双鹰隼般锐利、已然凝聚起风暴的眼眸注视下,
迅速从怀中抽出一卷泛黄的丝帛地图,哗啦一声在御案前抖开。动作太大,
几乎带倒了旁边的青铜仙鹤灯盏。“韩国,弹丸之地!其都新郑,守军不过三万疲卒!
”我的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上新郑的位置,“若陛下允准,臣有奇器,可于千步之外,
取韩相张平首级!张平一死,韩廷必乱,如群蛇无首!届时我大秦锐士趁势攻城,
必如沸汤沃雪!”“奇器?”嬴政的声音低沉冰冷,像青铜剑在石上缓缓拖过。
他腰间的鹿卢剑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龙吟般的轻啸,森寒的剑尖已然抵住了我的咽喉,
一点刺痛伴随着死亡的冰凉瞬间传遍全身。他俯视着我,冕旒的玉珠微微晃动,
阴影覆盖了他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探究与杀意。“何物?呈上。
若有一字虚妄,尔等……”他目光扫过我身后抖如筛糠的徐福,“皆喂虎贲之兽!
”我强压着喉咙被刺破的恐惧,从贴身的袖袋深处,
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卷更小的、染着墨迹的皮纸。图纸在摇曳的烛光下展开,
细的墨线描绘着一个结构复杂、前所未见的器械——三支并排的弩臂以精妙的连杆机构耦合,
配以绞盘驱动的滑轮组和精钢打造的机括,更有一根长长的瞄准轨,
前端镶嵌着打磨光滑的水晶镜片。“此物,臣名之为‘惊雷斩首弩’!以精钢为骨,
百炼牛筋为弦,配以臣改进之三棱破甲箭簇,千步之内,洞穿金石!辅以此‘千里镜’,
黑夜白昼,纤毫毕现!”大殿落针可闻。时间仿佛凝固。嬴政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解剖刀,
一寸寸刮过图纸上的每一个榫卯结构,每一处机括设计。那图纸上冰冷的线条与精确的标注,
透着一股超越时代的、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他握着鹿卢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剑尖的寒意更甚。终于,那几乎冻结空气的剑尖缓缓移开,只在我颈侧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制!”一个斩钉截铁的字眼从他唇齿间迸出,带着金铁交鸣的质感。“王贲!监造此弩!
一月为期!成,则伐韩先锋;败……”他未说完的话,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钢铁洪流碾碎六国一月后,韩国新郑城下。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和尘土,
吹拂着城墙上韩军士卒惊恐的脸。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阵仗。
三十架“惊雷斩首弩”在距离城墙八百步的最佳射程外一字排开,
黝黑的弩身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粗如儿臂的弩箭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寒芒。每一架弩机旁,
三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力士***着上身,肌肉虬结,正用尽全身力气转动沉重的绞盘,
精钢齿轮咬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巨大的牛筋弩弦被一寸寸拉开,
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目标!韩相府望楼!三发连射!放!”王贲的令旗狠狠劈下。
“嗡——嗡——嗡——!”不是寻常弩箭离弦的破空锐响,
而是三声沉闷如滚雷、又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三十架弩机同时激发,
九十支特制的三棱破甲重箭,尾部带着高速旋转引起的涡流,瞬间撕裂空气,
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带着死亡波纹的钢铁风暴!它们以近乎笔直的弹道,
无视了寻常弓箭的抛物线限制,如同死神的标枪,
精准地扑向新郑城内那座最高的建筑——张平府邸的瞭望阁楼!“轰!咔嚓!哗啦——!
”坚固的木质望楼在足以洞穿薄铁甲的重箭攒射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爆裂开来!
木屑、瓦片、砖石混合着人的肢体碎片,在刺耳的断裂声中向四面八方激射!浓烟升腾而起,
夹杂着凄厉绝望的惨嚎。城头的韩军士兵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拉弓放箭,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斗志。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天罚!张平,
这位韩国的顶梁柱,在自家楼阁被摧毁的烟尘中化为齑粉的消息,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新郑。
恐慌彻底压垮了韩军的抵抗意志。当王贲指挥着后续秦军,
扛着由我设计、改良了配重和撞角的巨型冲车,
在“惊雷斩首弩”持续不断的远程火力掩护下,轻易撞开那象征性抵抗的城门时,
韩王安那面刺眼的白旗,已经高高悬挂在摇摇欲坠的城门楼之上。从弩机发威到白旗升起,
不过一个昼夜。传统的围城鏖战、蚁附攻城的惨烈景象,
在这超越时代的“斩首”战术与恐怖武器面前,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历史的车轮一旦被强行扭转方向,便会以更加疯狂的速度向前碾压。公元前228年,
赵国邯郸。深秋的寒意已浓,赵国名将李牧如同一座巍峨的太行山,横亘在秦军东进的路上。
王翦的大军顿兵坚城之下,一筹莫展。邯郸城内,戒备森严,李牧治军严整,无懈可击。
咸阳宫偏殿,灯火通明。我与嬴政对坐于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邯郸的模型巍然耸立。
我蘸着温热的秦酒,在光滑的紫檀木案几上快速勾画着。“陛下,李牧乃赵国柱石,
其威望根基在于军心与赵王的信任。寻常反间,赵王迁未必全信。需一物,
能瞬间击溃其心中堤防,让猜忌如毒草疯长!”“何物?”嬴政目光灼灼。“黄金甲!
”我掷地有声,“请陛下秘赐王翦将军一套陛下亲用之黄金明光铠!无需送达王翦手中,
只需令赵王‘确信’,此甲已由陛下密使,私下赠予了李牧!
”一场精心策划的“泄密”行动悄然展开。秦军故意在边境制造小规模摩擦,
让几名赵国斥候“意外”截获了一份“绝密”秦简,上面详细“记载”了秦王如何欣赏李牧,
如何密赠重宝,甚至暗示李牧已有“归秦之心”。同时,秦军阵中,
一套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形制明显属于秦王规格的黄金铠甲,
在某个清晨被“不经意”地展示在靠近邯郸城墙的高台上,
耀眼的金光刺痛了每一个守城赵卒的眼睛。流言如同致命的毒气,迅速在邯郸城内弥漫开来。
赵王迁,这个多疑而昏聩的君主,坐在冰冷的王座上,看着案头那份“缴获”的秦简,
听着内侍关于城外秦军炫耀黄金甲的密报,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紫。李牧的赫赫战功,
此刻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拥兵自重的威胁;李牧的忠诚谏言,都变成了心怀叵测的试探。
猜忌的毒蛇,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李牧……通敌叛国!赐死!”冰冷的诏书从王宫发出。
当李牧被自己效忠的君王派来的使者强行灌下毒酒、死不瞑目的头颅被割下,
高高悬挂在邯郸城头“以儆效尤”时,城外的王翦大军中,响起了震天的战鼓。
失去了灵魂的邯郸守军,在秦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下土崩瓦解。
这座曾经让强秦束手无策的坚城,在李牧头颅悬挂上城垛的那一刻,命运已然注定。
公元前225年,魏都大梁。王贲站在高处,
望着脚下这座被滔滔黄河水四面围困、如同孤岛的巨大城池,脸上没有任何攻破敌都的兴奋,
只有一种执行冰冷命令的肃杀。
这是我向嬴政提出的“水攻”之策——利用大梁地势低洼、紧邻黄河的地理缺陷,掘开河堤,
引水灌城。滔天的洪水冲垮了城墙,淹没了街巷,将繁华的大梁变成了人间地狱。
魏王假在绝望中投降。与此同时,在秦军后方一处严密警戒的工棚内,
我正指导着十几名被挑选出来的、心灵手巧的工匠。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和木炭的粉尘。
我小心翼翼地用骨勺舀起研磨得极细的硝石粉末,倒入一个青铜钵中,然后是硫磺粉,
最后是干燥的木炭粉。“记住,硝七、硫二、炭一!此乃‘霹雳神火’之基!分毫不可差错!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混合时需万分小心,绝不可遇明火!
研磨、混合,皆需用木器、骨器、石器,严禁金铁之物相碰!混合完成后,
需以油纸多层包裹密封!”工匠们屏息凝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从未接触过如此危险又神秘的东西。
我拿起一根裹着厚厚油脂、前端绑着一个小小陶罐的箭矢。“此罐内,便填装此‘霹雳粉’。
箭矢射出,钉入目标,罐破粉出,遇火则……”我做了个猛烈爆炸的手势,“惊天动地!
”三年后,楚国都城寿春城下。楚将项燕,这位楚国最后的名将,
寄托于南方丛林带来的庞然大物——五十头披挂着厚厚藤甲、象牙上绑缚着锋利尖刀的巨象!
这些移动的堡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踏着令大地颤抖的步伐,如同远古的巨兽,
在楚军步兵的簇拥下,向着严阵以待的秦军方阵发起决死的冲锋!秦军前排的士卒,
即使身经百战,面对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脸色也不由得发白,握着长戈的手心满是冷汗。
就在象群即将撞入秦军阵线的千钧一发之际,秦军阵后突然响起一片尖锐的破空声!“嗖!
嗖!嗖!”数百支特制的“霹雳火箭”腾空而起,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如同死神的火鸦,
精准地扑向冲锋的象群!它们的目标并非坚固的象身,而是巨象相对脆弱的眼睛、耳孔,
以及它们背上驾驭象奴的位置!“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巨象痛苦的哀嚎响起。紧接着——“轰!轰!轰!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在象群中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绑缚在箭杆上的小陶罐在撞击和引燃的双重作用下猛烈爆炸!
破碎的陶片、灼热的金属碎片、以及爆燃的火焰瞬间笼罩了巨象的头颅和背部!
剧痛和巨大的声响彻底摧毁了这些庞然大物的理智。它们发狂了!不再听从象奴的驱使,
痛苦地甩动着巨大的头颅,疯狂地扭动身体,长鼻胡乱地抽打,
粗壮的象腿践踏着周围的一切!它们调转方向,带着满身的火焰和流淌的鲜血,
向着来时的楚军步兵方阵猛冲回去!“啊——!”“稳住!稳住阵线!”“快躲开!象疯了!
”楚军方阵瞬间大乱!士兵们惊恐地四散奔逃,互相推挤踩踏。
坚固的阵型在发狂巨象的冲击下如同纸片般被撕碎。项燕站在战车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象阵反噬己军,
看着楚军最后的精锐在火光、浓烟、爆炸和巨象的践踏下哀嚎溃散,
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悲凉。寿春高大的城墙在身后清晰可见,但咫尺已是天涯。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那柄曾经斩杀过无数秦军、象征着楚国不屈精神的利剑,
在震天的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映照下,划过一道凄冷的弧光,刺入了自己的咽喉。一代名将,
倒在了自己祖国覆灭的前夜。---二、长生工程:骊山地宫实验室焚书令颁布的那个夜晚,
咸阳城火光冲天。
竹简燃烧的噼啪声、儒生们悲愤的哭喊声、士兵们粗暴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文明浩劫的惨烈图景。我混杂在奉命执行焚烧命令的士兵队伍中,
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堆堆即将被投入烈焰的竹简。突然,
一卷用特殊丝绳捆扎、边缘已有些焦黑的《黄帝内经·素问》映入眼帘!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后世中医理论的奠基之作,其中蕴含的关于生命、气血、经络的朴素认知,
或许正是打开长生之门的另一把钥匙!“住手!
”我厉声喝止了正要将那卷竹简投入火堆的士兵,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抢过,
迅速用袍袖扑灭边缘的火焰,将这份差点被付之一炬的古老智慧紧紧护在怀中。这个动作,
被远处高台上负手而立、默默注视着这场文化清洗的嬴政,尽收眼底。他没有言语,
只是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数息。数日后,
一道密旨将我召入咸阳宫深处一条隐秘的通道。厚重的青铜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与声响。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地下空间展露出来。
这便是传说中始皇帝倾举国之力秘密修建的骊山地宫实验室的一部分。穹顶高耸,
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模拟着星空的璀璨。空气冰凉,带着岩石和金属特有的味道。
巨大的青铜鼎炉如同沉默的巨兽,排列在中央,炉火熊熊,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鼎炉旁,
矗立着一架架造型奇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器械——那是根据我提供的图纸,
由大秦最顶尖的工匠呕心沥血打造出的蒸馏塔、冷凝管、高温熔炉,
甚至还有一台结构复杂、镜片由最纯净水晶磨制而成的原始显微镜!
我被引领到那台青铜显微镜前。鲸油灯的光芒被反光镜聚焦,投射在载物台上。
上面放置着一片薄如蝉翼、经过我特殊染色处理的蟾蜍心肌切片。我示意嬴政靠近观察筒。
嬴政,这位横扫六合、睥睨天下的帝王,此刻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谨慎,缓缓俯身,
将眼睛凑近了目镜。时间仿佛凝固了。
地宫中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呼呼声和远处滴水落入石盆的叮咚声。许久,嬴政的身体猛地一震,
如同被无形的雷电击中!他倏地直起身,
脸上惯有的威严冷酷被一种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甚至带上了一丝孩童般的天真与茫然。他死死地盯着那台显微镜,仿佛要穿透青铜外壳,
看清里面那个匪夷所思的微观世界。他抬起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仿佛在虚空中触摸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那……那些跳动之物……便是……”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
“便是朕体内……也在律动之物?便是……生命之本源?”“陛下圣明!”我躬身回答,
“此乃肌体最细微之基石,臣称之为‘细胞’。其生老病死,衰变凋亡,
便是凡人天命之限所在。长生之道,或在于延缓其衰变,乃至逆转其凋亡!”嬴政猛地转头,
目光如炬,死死锁定我的双眼,那里面燃烧的火焰,比地宫中任何一座熔炉都要炽热,
比阿房宫地基下的烈火更要执着。“阻朕天命?可能?!”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蕴含着无上的渴望与不容置疑的威严。科学与巫术的殊死竞速一场关于生命终极奥秘的探索,
在骊山深处的地宫中,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拉开了帷幕。
原有的“和春堂”十万方士被彻底打散重组。
那些只会念诵虚无缥缈的仙诀、炼制毫无用处的铅汞丹药的骗子,被无情地剔除。剩下的,
是真正懂得辨识草药、掌握冶金技术、心思缜密、动手能力强的“实干派”。
二支不同的研究组:矿物提纯组、生物材料处理组、药效测试组、器械维护组……分工明确,
如同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生命科学机器开始运转。炼丹炉旁,
巨大的青铜蒸馏塔日夜不息地工作着。朱砂矿石被投入熔炉,
高温下分离出刺目的汞液水银,汞液流入复杂的琉璃管道系统,在冷凝回流中反复提纯,
最终得到闪烁着诡异银光的高纯度水银,在特制的琉璃瓶中流动,宛如流淌的星河。
另一组人则在处理各种珍稀的动植物材料:千年肉芝被研磨成粉,昆仑雪莲被萃取精华,
深海巨蚌的珍珠被溶解成乳状液,
甚至虎骨、豹胎、蛟筋……一切被认为蕴含生命精气的奇物,都被纳入研究的范畴。
地宫深处,一个更加隐秘的隔间被开辟出来。这里没有炼丹炉的燥热,
只有一种冰冷的洁净感。几座特制的窑炉日夜燃烧,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
烧制着一种全新的器皿——透明、光滑、底部平坦的琉璃培养皿。这是细胞培养的“土壤”。
然而,旧势力的反扑从未停止。徐福,这位曾经最受宠信的方士领袖,
地位随着我的崛起和“仙术”的“科学化”而一落千丈。
他无法理解那些冰冷的器械和复杂的公式,更恐惧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
当“长生合剂”的研发陷入瓶颈,
连续几批注入合剂的大型动物如牛、马出现狂暴、器官衰竭等可怕副作用时,
徐福的机会来了。一日,嬴政亲临地宫视察进展,正遇到一次失败的动物实验,
一头壮硕的秦川牛在注入新型合剂后痛苦地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
殿内气氛凝重。徐福趁机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陛下!臣夜观天象,荧惑守心,
大凶之兆啊!皆因东海有千年巨鲛作祟,兴风作浪,阻隔仙路!非以强弓劲弩射杀此妖鲛,
取其心头精血为引,仙药难成!陛下!请准臣率楼船再赴东海,除此妖孽,
为陛下求取真仙之药!”嬴政眉头紧锁,看着地上尚未僵直的牛尸,又看看徐福,
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动摇。科学实验的残酷失败,
似乎为虚无缥缈的“妖邪作祟”提供了注脚。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我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
身后两名助手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充满透明液体的琉璃缸。“陛下!东海或有大鲛,
然臣以为,长生之机,未必远在蓬莱!”我朗声说道,声音在地宫中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琉璃缸上。缸内,赫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微微搏动的心脏!
那心脏呈现出深海的蓝灰色,表面布满坚韧的肌理,
体积远超常人——那是一颗成年海豚的心脏!它并非在自主跳动,
而是被浸泡在一种淡绿色的、不断有细微气泡冒出的药液之中。更令人惊骇的是,
心脏表面连接着数根由纯金和白银拉成的纤细丝线,丝线的另一端,
连接着一个结构复杂、由青铜齿轮和水晶杠杆驱动的机械装置。“陛下请看!
”我示意助手启动装置。随着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杠杆开始规律地上下运动,
带动那些金银丝线,如同最精密的琴弦般,开始有节奏地牵拉、***着心脏的不同部位。
“咚……咚……咚……”一声声低沉而有力的搏动声,清晰地透过琉璃缸壁传了出来!
那颗海豚的心脏,
在电流由我配置的特殊电解质药液产生微弱电流和机械***的共同作用下,
竟然重新开始了有规律的、强健的收缩与舒张!每一次跳动,都带动缸中的药液微微荡漾!
“妖物!邪术!此乃亵渎生灵的妖法!”徐福脸色惨白,指着琉璃缸失声尖叫,
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但他的咆哮,瞬间被嬴政那近乎痴迷的惊叹所淹没!
“动……动了!它在动!”嬴政猛地向前几步,几乎将脸贴在了冰冷的琉璃缸壁上。
他死死盯着那颗被“复活”的心脏,看着它有力地泵动着淡绿色的药液,
眼中爆发出比看到千军万马攻城略地时更加炽热的光芒!
那是一种对生命力量最本源的震撼与渴望!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隔着琉璃,
仿佛想触摸那律动的生命。“徐卿,”嬴政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跪在地上的徐福,“东海之行,暂缓。朕要此物!
”他指着那颗在机械与电流驱动下搏动的心脏,“朕要它跳动不息!要它……在朕的胸膛里,
永不停歇!” 永生不死的执念,在这一刻,被这颗机械心脏的律动,
点燃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一场残酷的清洗随之而来。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儒生,
而是那些混迹于方士队伍中的江湖骗子、神棍、巧言令色的无能之辈。
嬴政的耐心在长生之路上消耗殆尽。四百六十名被判定为“欺世盗名、阻挠仙机”的方士,
被铁链锁着,押进了骊山深处更加黑暗、更加危险的矿洞之中。
粉碎、提纯着那些伴生着剧毒、放射性物质的稀有矿石如辰砂、雄黄、甚至含铀的矿石,
用生命为长生研究提供着最基础的原料。而真正具有探索精神、动手能力的学者和技术工匠,
则被保护起来,在相对安全的区域,
究:改良显微镜、烧制更纯净的琉璃器皿、尝试各种动植物组织的培养……公元前225年,
惊蛰。地宫最核心的密室。空气冰冷得如同凝固。
一个巨大的、布满复杂管线和琉璃观察窗的培养舱矗立在中央。舱内,
一名因重罪被判腰斩的死囚被秘密转移至此,
全身浸泡在一种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粘稠液体中。
他的胸膛上有一道被利刃划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正连接着数根透明的软管。
培养舱外,我和嬴政,以及数名核心研究员,屏息凝神。
“注入第七代‘Elixir’长生合剂!”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淡金色的液体,通过软管,缓缓流入死囚的血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道伤口。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收拢!血肉组织疯狂地蠕动、增殖,
***的新肉迅速覆盖了白骨,甚至连皮肤都在快速生长、弥合!仅仅一个时辰,
那道足以致命的伤口,竟然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色疤痕!密室内响起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
嬴政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然而,喜悦是短暂的。从第三天开始,
可怕的变化出现了。受试者的皮肤开始变得异常光滑、透明,
甚至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和肌肉纹理。他的呼吸变得微弱而紊乱,体温急剧下降。
到了第七日,他的身体彻底变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一般透明!内部的骨骼、内脏都清晰可见,
仿佛一个由冰雕成的脆弱人偶!紧接着,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