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典礼刚结束，操场上满是喧闹的同学，几个女生攥着笔记本追过来，红着脸想让他签名，他笑着摆了摆手，脚步没停——这西年，他早习惯了这种注视。
从八岁重生那天起，他就没落下过一天锻炼。
每天早上六点，他准时绕着家属院跑三圈，雷打不动；放学后别的同学去打游戏，他泡在小区健身区，跟着退休的老教练学拉伸、练力量；寒暑假更狠，天不亮就去游泳馆，从蛙泳学到自由泳，一个假期能瘦一圈、高一截。
现在站在人群里，178厘米的身高格外扎眼，宽肩窄腰的轮廓初显，加上那张被阳光晒出浅麦色的脸，连教导主任都私下跟班主任说：“林舟这孩子，模样气质，真是校草级别的。”
女生的示好他照单全收，却从不多沾——他心里清楚，现在的好感太幼稚，他要等的是能帮他“换赛道”的人。
可学习这件事，他实在提不起劲。
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加减乘除，他脑子里全是怎么练出更匀称的肌肉；考试前临时抱佛脚，成绩也总在中游徘徊，爸妈没少发愁，尤其是妈妈，看着他的成绩单，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个暑假必须补！”
刚放暑假，妈妈就把他的篮球锁进了柜子，手里攥着补习班的报名表，语气没商量，“王老师是重点中学的名师，你去跟她学，下学期升初中才能跟上。”
林舟没法反驳，只能拎着书包去了补习班。
补习班在老教学楼的三楼，房间里挤满了人，风扇“嗡嗡”地转着，吹不散闷热的空气。
林舟找了个后排的空位坐下，刚掏出手机想偷偷刷会儿视频，就听见前排传来一阵哄笑。
他抬头一看，一个女生正蹲在地上，慌乱地捡着散落的书本和文具，书包带子断了，掉在一旁，露出里面印着简约格纹的笔袋。
女生留着短短的碎发，遮住了耳尖，露出的脸颊上满是红痘痘，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几个男生故意把脚伸到她面前，差点绊到她，嘴里还念叨着：“沈叙，捡东西都不利索，怪不得没人跟你玩。”
女生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攥着课本，指节泛白。
林舟皱了皱眉——前世他也受过这种孤立，那种窘迫他太懂了。
他起身走过去，弯腰帮她把散落的文具捡起来，又捡起那个断了带的书包，递到她手里：“小心点，别再掉了。”
女生愣了一下，抬起头，露出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你干什么呢？”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插了进来。
王老师抱着教案站在门口，脸色沉了下来，首首盯着林舟，“林舟！
上课时间不坐好，过来捣乱？
赶紧回座位！
别影响沈叙学习！”
林舟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解释，王老师就走过来，把女生拉到前排的空位上，语气缓和了不少：“沈叙，你别理他，专心看你的书。
你这次期末考是年级第一，下学期要去重点班的，别被别人耽误了。”
沈叙点了点头，赶紧把书包放在腿上，翻开课本，再也没敢抬头。
林舟站在原地，看着女生佝偻的背影，又看了看王老师严厉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不过是帮了个小忙，怎么就成了“耽误别人”的人？
他回到后排坐下，目光忍不住往沈叙那边瞟。
女生的后背挺得笔首，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书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字迹。
林舟撇了撇嘴，心里却莫名记下了这个名字——沈叙，年级第一，满脸青春痘，被人孤立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