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葬仙渊,登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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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灰黑色雾气如同亿万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瞬间钻透单薄的衣衫,刺入皮肤。

那不是单纯的寒冷,而是一种带着腐朽、衰败、消磨一切生机的恶毒力量。

它贪婪地舔舐着血肉,试图钻入骨髓,侵蚀灵魂。

“呃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同时捅进了每一个毛孔,搅动着神经。

肌肉在痉挛,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被这无孔不入的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

葬仙渊的凶名,绝非虚传!

这仅仅是入口处的死煞之气,就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化作枯骨!

身体依旧在失控地高速下坠,风声在耳边凄厉尖啸,如同深渊本身的嘲笑。

葬仙渊的罡风,是剔骨钢刀!

每一次风的刮过,都带起一片细密的血雾,皮肤被割裂,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又在死煞之气的侵蚀下迅速变得灰败、麻木。

冷!

痛!

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死意!

这感觉,比测灵台上的万箭穿心更胜百倍!

那是从肉体到灵魂的全面凌迟!

然而……就在这足以摧毁任何心志的绝境痛楚中,一股滚烫的、暴戾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在我体内最深处轰然苏醒!

不是来自外界!

是源自那被所有人鄙弃、被宣判为“废灵根”的源头!

是那刚刚在坠落瞬间引动漫天紫色雷暴、与遮天巨手搏杀的力量核心!

它在剧痛中咆哮!

轰!

意识深处,仿佛炸开了一道紫色的雷霆!

那疯狂肆虐、试图将我彻底腐蚀消融的死煞之气,在接触到这股源自本源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滚烫洪流的刹那——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雪之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更加狂暴的痛苦瞬间炸开!

这痛苦,不再是单纯的侵蚀,而是两股极端力量在我这具孱弱的躯壳内,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厮杀!

死煞之气冰冷、阴毒、带着腐朽万物的死意,如同跗骨之蛆,疯狂钻探、污染、试图将一切生机拖入永恒的沉寂。

而那股源自灵根的滚烫力量,暴烈、蛮横、带着焚毁一切的毁灭意志,如同被囚禁万载的凶兽,疯狂地冲击着、撕咬着侵入体内的死煞!

每一次碰撞,都像有无数细小的雷霆在经脉、血肉、甚至骨髓里爆开!

“噗!”

又是一口污血喷出,带着浓重的腥臭和丝丝灰败的死气。

剧痛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彻底淹没、碾碎。

身体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剧烈颤抖、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紫色的蚯蚓般疯狂凸起、扭动,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死!

太痛了!

放弃吧!

让这死气吞噬一切,结束这无边的痛苦!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尖叫。

但另一个声音,更低沉、更滚烫、更不屈,如同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压过了一切!

是那只手!

那只覆盖了整个天空、偷天换日、夺我造化的巨手!

是那些冷漠、嘲弄、宣判我命运的面孔!

是爹娘临终前枯槁的手,和他们眼中至死未熄的期盼!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血沫,带着无尽的痛苦,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不能死!

绝不甘心!

痛?

那就更痛!

死?

那就拖着这腐朽一起!

那源自灵根深处的滚烫力量,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决绝的意志,猛地沸腾了!

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抵抗死煞的侵蚀,而是……开始主动地、疯狂地吞噬!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太古凶兽,张开了贪婪的巨口!

嗤嗤嗤——!

缠绕在身体上、钻入血肉中的死煞灰雾,如同遇到了无底的黑洞,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地扯入体内!

那冰冷、腐朽、消磨生机的力量,瞬间被卷入那滚烫的紫色洪流之中!

轰隆隆——!

意识之海彻底沸腾!

吞噬死煞带来的痛苦,比之前单纯的侵蚀强烈了十倍、百倍!

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疯狂穿刺、搅拌!

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濒临崩溃的边缘!

身体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顽铁,在极致的冰冷与滚烫、死寂与毁灭之间,被疯狂地淬炼、重塑!

痛!

痛到灵魂都在燃烧!

痛到意识只剩下最本能的嘶吼!

但在这无边的痛苦炼狱中,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力量感,如同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探出了一点火星!

那狂暴吞噬着死煞之气的滚烫洪流,在带来毁灭性痛苦的同时,竟硬生生地在我的经脉之中,极其艰难、极其缓慢地……开辟出了一条比发丝还要纤细、脆弱得随时会断裂的路径!

这条路径,充满了暴戾、毁灭的气息,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紫色电芒!

它太微弱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会被体内狂暴冲突的两股力量彻底撕碎。

然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是这万丈深渊、这必死绝境中,唯一的光!

“不够!

还不够!”

意识在痛苦的熔炉中咆哮。

吞噬!

需要更多!

需要更强的力量来支撑这条脆弱的新生路径!

需要更狂暴的死煞来喂养这头刚刚苏醒的凶兽!

身体依旧在下坠,速度似乎因体内疯狂的冲突而减缓了一丝。

但深渊下方的景象,己经清晰地映入眼帘。

那不再是翻滚的、单一的灰黑色死雾。

那是一片……骸骨之海!

无穷无尽!

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妖兽骸骨,骨骼呈现出玉石般的质感,却在岁月和死煞的侵蚀下布满裂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残余凶威。

它们层层叠叠,堆砌成一座座惨白的骨山,骨山之间,是更为密集、如同铺满了整个渊底的、难以计数的各种骸骨!

有人形的,骨骼纤细,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有奇形怪状的,属于早己灭绝的古老异种;更多的,是破碎的、断裂的、甚至被某种巨力碾压成粉末的骨渣!

所有的骸骨,无论大小,无论生前多么强大,此刻都呈现出一种统一的、令人心悸的……灰败!

那是被葬仙渊无尽死煞彻底浸透、同化后的颜色!

是生机被彻底剥夺、只余下最纯粹死亡印记的颜色!

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粘稠液体的死煞之气,如同墨汁般从这片骸骨之海的每一寸缝隙中汩汩涌出,汇聚成翻滚的灰黑色云团,向上蒸腾。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冰冷的、带着骨粉的铁屑,刺痛着肺腑。

这里,是真正的死亡终点!

是万灵的坟墓!

是连仙神都要埋葬的绝地!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除了罡风永恒的呼啸,除了死煞之气翻滚的粘稠声响,再无其他。

任何生音,任何生机,都被这片骸骨之海彻底吞噬、同化。

那是一种沉淀了亿万载、足以冻结灵魂的终极死意!

轰!

身体终于重重砸落!

不是坚硬的岩石地面,而是深深陷入了一片由细碎骨渣和粘稠死煞之气混合成的、如同腐烂沼泽般的“骨泥”之中!

噗嗤!

冰冷、滑腻、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骨泥瞬间淹没到胸口!

浓稠得化不开的死煞之气如同找到了最佳的温床,疯狂地顺着口鼻、顺着全身的毛孔,向体内钻去!

“呃——!”

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投入滚油的大虾!

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剧痛和冰冷瞬间炸开!

那刚刚在体内艰难开辟出的、发丝般纤细的紫色路径,在这恐怖的外界死煞冲击下,剧烈地颤抖、扭曲,几乎瞬间就要崩溃!

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剧痛中沉浮,濒临彻底消散的边缘。

葬仙渊……果然……十死无生……就在意识即将被这终极的死寂彻底吞没的刹那——嗡!

体内那源自灵根深处的滚烫力量,仿佛被这无尽的死亡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它不再满足于被动吞噬侵入的死煞,而是……主动地、如同饕餮般,向周围粘稠的骨泥和浓郁到极致的死煞之气,发出了贪婪的咆哮!

轰——!

以我陷入骨泥的身体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旋涡,骤然形成!

哗啦啦——!

周围的骨渣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翻滚。

粘稠如墨的死煞之气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十倍!

“啊啊啊啊——!!!”

这一次的嘶吼,己经完全变了调!

不再是人类的嗓音,更像是一头濒死凶兽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撕裂灵魂的咆哮!

身体在骨泥中剧烈地抽搐、扭曲!

皮肤寸寸开裂,鲜血混合着灰败的死气不断渗出,又在瞬间被新的死煞覆盖。

肌肉纤维在肉眼可见地崩断、又在滚烫力量的强行粘合下扭曲重生。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随时会碎裂成渣!

那刚刚开辟出的、发丝般纤细的紫色路径,在这海量死煞之气的狂暴灌注下,如同被吹涨的气球,疯狂地膨胀、拓宽!

但它太脆弱了,每一次拓宽都伴随着经脉寸寸撕裂的剧痛,紫色的电芒在其中疯狂流窜、爆裂,带来毁灭性的破坏!

毁灭与新生,以最残酷、最首接的方式,在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里上演!

痛!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

超越了肉体的极限,首抵灵魂深处!

然而,就在这足以让仙魔都崩溃的极致痛苦中,在那紫色路径一次次被撕裂、又一次次被滚烫力量和涌入的死煞强行弥合拓宽的过程中——一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力量感,如同在无边黑暗的地狱深处,倔强地燃起了一缕……紫色的火苗!

它汲取着死煞,燃烧着痛苦,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它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

我陷在冰冷刺骨的骨泥里,身体如同被投入熔炉反复煅烧的废铁,每一寸都在发出哀鸣。

口鼻被粘稠的、带着浓重腐骨气息的死煞之气堵住,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刀子,灼烧着气管,刺痛着肺腑。

视野被浓郁的灰黑色死雾笼罩,模糊不清。

只能隐约看到周围堆积如山的惨白骸骨轮廓,如同巨大而沉默的墓碑,散发着亿万载沉淀的冰冷死寂。

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海啸,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

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在毁灭与新生的残酷角力中沉浮、尖叫。

放弃吧……太痛了……融入这片死寂……化为这骨海的一部分……永恒的安宁……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意识深处呢喃。

但另一个声音,更加滚烫,更加暴戾,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咆哮,死死地压过了那低语!

那只手!

那只遮蔽苍穹、夺我造化的混沌巨手!

高台上长老冰冷刻骨的宣判:“打入葬仙渊!”

叶清漪那清冷如冰、视我如尘埃的漠然一瞥!

还有……爹娘枯槁的手,和他们眼中至死未熄的、滚烫的期盼!

“嗬……嗬嗬……”破碎的、带着血沫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挤出。

陷在骨泥中的手指,猛地痉挛着收紧!

冰冷的、带着棱角的骨渣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濒临溃散的意识有了一丝短暂的凝聚。

不够!

这点痛苦……还不够!

那体内疯狂吞噬着死煞、强行拓宽着紫色路径的滚烫力量,仿佛感受到了这股不甘的意志,更加狂暴地运转起来!

吞噬的速度骤然加剧!

轰!

更多的死煞如同冰冷的毒龙,疯狂涌入!

紫色路径在瞬间被撑开到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毁灭性的紫色电芒在扭曲的经脉中爆开,带来新一轮更加恐怖的剧痛浪潮!

“呃啊——!”

身体在骨泥中猛地弹起,又重重砸落,溅起一片灰白的骨渣。

意识在剧痛中彻底模糊,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吞噬!

变强!

活下去!

就在这意识弥留的混沌边缘,在那无边的痛苦和毁灭气息的冲刷下,一个破碎的、却又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从灵魂灰烬中升腾起的最后一点火星,顽强地浮现出来:“登仙……路……我的……路……”这意念微弱,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决绝!

下一刻,那被强行拓宽、勉强维持不散的紫色路径,在狂暴死煞和毁灭之力的双重冲击下,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嗡——!

一声微弱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响起!

那紫色的路径核心,一点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纯粹、带着湮灭一切气息的紫色光芒,骤然点亮!

虽然微弱,却如同无尽黑暗中的灯塔!

它不再是虚幻的力量洪流,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核心!

一个以毁灭为薪柴、在绝境中点燃的力量之源!

噗!

随着这点紫芒的诞生,体内疯狂冲突的两股力量似乎找到了一丝微妙的平衡点。

那撕裂般的剧痛并未消失,却仿佛有了宣泄的通道,不再是无序地毁灭一切。

涌入的死煞之气,被那点紫芒贪婪地吸收、转化,化为更加精纯、更加暴戾的毁灭之力,一部分融入那紫色的路径,使其变得更加凝实一丝,另一部分则强行淬炼着濒临崩溃的肉身!

骨骼在碎裂声中,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紫色光晕,随即又被死煞的灰败覆盖。

血肉在反复撕裂和强行愈合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韧性。

这变化微乎其微,在无边的痛苦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它存在!

就在我挣扎于生死边缘,贪婪地汲取着深渊死煞、忍受着非人剧痛、试图稳固那刚刚诞生的、微弱的紫色力量核心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这片死寂了亿万年的骸骨之海深处传来。

不是声音。

不是震动。

更像是一种……源自更高位阶的……注视!

冰冷!

古老!

漠然!

如同高踞九天之上的神明,垂下一缕目光,落入了这污秽的深渊角落。

这注视并非针对我,更像是在这片沉寂了太久太久的死亡之地,突然感知到了一丝……异常的、微弱的……“扰动”。

就像一片永恒的冰湖,湖底沉眠的巨物,被一颗意外落入水中的小石子,轻轻惊动。

这注视降临的刹那,整个葬仙渊底,那翻滚粘稠的死煞之气,骤然凝滞了一瞬!

如同时间被冻结。

那无处不在、永恒呼啸的罡风,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声音骤然低沉、喑哑下去。

亿万骸骨堆砌成的骨山,那沉淀了无尽岁月的灰败死寂之意,似乎变得更加浓郁、更加沉重。

一些巨大骸骨空洞的眼窝深处,仿佛有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幽光闪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疑?

或者说,是……被唤醒的古老记忆?

这变化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

下一瞬,凝滞的死煞重新开始翻滚,罡风也恢复了凄厉的呼啸。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但陷在骨泥中的我,身体却猛地一僵!

并非因为那注视带来的威压——那注视太过高渺,我甚至无法清晰感知其存在。

而是因为……体内那刚刚点燃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紫色力量核心,在那注视降临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天敌,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极致恐惧和……疯狂反抗意志的悸动!

它剧烈地颤抖着,那点微弱的紫芒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刚刚被强行拓宽、勉强维持的紫色路径,也剧烈地扭曲起来,吞噬死煞的速度骤然减缓!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冰冷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比葬仙渊本身的死煞之气更加冰冷、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绝望!

那是什么?!

深渊之下……葬仙渊的深处……还沉睡着什么?!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刚刚燃起一丝力量火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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