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电台里传来调度员机械的声音:"7-15,凶杀案报案,圣玛利教堂,重复,圣玛利教堂..."沈墨伸手调低音量,指节因长时间握方向盘而泛白。
这是他连续第三十六个小时执勤,眼球上布满血丝,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后视镜里,他的脸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下颌线条紧绷,嘴唇因缺水而干裂。
"7-15收到,预计五分钟到达。
"他按下对讲机,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教堂尖顶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哥特式的建筑轮廓如同蹲伏的巨兽。
警戒线已经拉起,蓝红警灯在雨水中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沈墨下车时,冰冷的雨水立刻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打了个寒颤,却莫名觉得这刺骨的寒意很舒服——至少能让他保持清醒。
"沈队!
"王磊小跑过来,年轻的面孔在透明雨衣下显得格外苍白,"死者是陈阿四,您的...""我知道。
"沈墨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尖锐。
陈阿四不仅是他的线人,还是三个月来第七个"清道夫"的受害者。
他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现场保护得怎么样?
""第一时间封锁了,除了最先到达的两名巡警,没人进去过。
"王磊递过鞋套和手套,"林法医刚到。
"沈墨点点头,弯腰穿过警戒线。
教堂内部比想象中温暖,彩色玻璃过滤后的光线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色块,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而在这片绚烂中央,陈阿四跪在祭坛前,双手交叠,头颅低垂,仿佛在虔诚祷告——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切口的话。
实习法医林小雨正蹲在尸体旁,白色防护服在昏暗环境中格外醒目。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眼睛清澈得让沈墨心头一颤。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午夜。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
手指轻轻拨开死者衣领,"切口呈15度角向上,深约2.5厘米,完全切断了颈动脉和气管。
凶器应该是非常锋利的单刃刀具,可能手术刀或解剖刀。
"沈墨蹲下身,这个角度能看清陈阿四被缝起的嘴角——黑色的缝线在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