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妖女,叫我怪物,叫我行走在长安城阴影里的活死人。他们不知道。我这双手,
既能为死人刺上最后的体面,也能为神明刻下送葬的碑文。他们以为我是城隍的狗。错。
我是来讨债的。用我的骨,我的血,我的命。讨一场,神债。
Chapter 1:刺骨之契我的指尖,再一次触碰到冰冷的尸体。是个溺死的商贾,
身体被泡得发白肿胀,像一团发酵过度的面团。指尖相触的瞬间。轰!
刺骨的河水猛然灌入我的口鼻,窒息的痛苦扼住我的喉咙,肺部像是要被撕裂。我叫裴七娘,
长安永乐坊里一个不起眼的刺青师。也是一个……能读取死人最后记忆的怪物。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脑中的画面瞬间消散,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裴师傅,怎么样?
”商贾的家属一脸焦急。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程式化的悲伤表情。“失足落水,
走得很安详。”谎言。我明明看到了他被人按在水里,挣扎到最后一刻的绝望。但,
与我何干?揭穿真相,然后呢?被当成妖孽烧死?还是被卷入另一场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累了。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我转身走进刺青铺的阴影里,
将那些愚昧而悲伤的脸孔关在门外。这世道,人命不如钱。真相,一文不值。我靠在门后,
听着外面的雨声,感受着无尽的孤独。这该死的“天赋”,是我从记事起就背负的诅咒。
它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只让我一次次旁观死亡,感受绝望。我恨透了这种感觉。就在这时,
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皱眉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大理寺官服的衙役,为首的那个,眼神锐利如鹰。“裴七娘?”“是我。
”“御史大人府上出了命案,我家少卿有请。”又是命案。我本能地想拒绝。“我很忙。
”为首的官差冷笑一声,丢过来一个更重的钱袋。金子。“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掂了掂钱袋,最终还是跟他们走了。毕竟,和官府作对,死得更快。……御史府,灵堂。
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与檀香混合的诡异味道。死的是御史夫人。
我被带到尸体前。大理寺少卿沈愈,一个俊美却冷得像冰的男人,正站在一旁。“开始吧。
”他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尸体前,戴上特制的手套。
我的指尖,轻轻抚过御史夫人颈部的掐痕。轰——!这一次的记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金簪!一支闪着寒光的金簪,狠狠刺入眼眶!剧痛!绝望的惨叫!
一张年轻男人疯狂扭曲的脸,在我脑中炸开!是御史府的那个赘婿!我猛地抽回手,
踉跄后退,脸色煞白。“是他。”我喘着气,看向沈愈,“凶手是御使的赘婿。
”沈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更深的审视所取代。“你怎么知道?”我懒得解释。
“我的活干完了,钱货两讫。”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就在我走出御史府,
踏入雨巷的那一刻。异变,陡生!我怀中那枚不知何时滚入的漆黑木令,突然变得滚烫!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轻响,周遭的一切瞬间静止!雨滴悬停在空中,
行人的动作凝固成雕塑,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变成一幅死寂的画。
一股阴冷到极致的寒风,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刮过我的脸颊。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心脏,
狂跳!这是什么?!一个威严、宏大、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汝,见冤魂而不报,有违天道。”**我浑身巨震,无法理解这超自然的一幕。
**“今,封汝为‘漆夜巡司’,代吾行罚。”****“杀人者,御史赘婿。
”****“取其血,在汝身,刺‘獬豸目’。”****“此为,第一案。”**你是谁?
!凭什么!我在心中疯狂嘶吼,嘴唇却像被缝上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凡人对神明强权,第一声、也是最无力的反抗。那声音没有再回应我的质问。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想象的剧痛!九道虚幻的血色枷锁,凭空从我周围的虚无中浮现!
它们像活物一样,带着尖啸,狠狠烙印在我身上!“啊——!”我再也站不住,
猛地跪倒在地,浑身抽搐。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灵魂,
被强行刻下了一道无法挣脱的契约。剧痛。屈辱。以及,被彻底支配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Chapter 2:血墨为引“找到他。”“杀了他。”“用他的血,
完成你的第一笔‘功绩’。”城隍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像一根鞭子,抽打在我的灵魂上。
我别无选择。在城隍令的指引和催促下,我像一只被无形猎犬追赶的兔子,
冲入长安城的雨夜。雨水混合着泥泞,溅满我的裙摆。我从未跑得这么快过。
不是为了追捕谁。而是为了……活命。城隍的意志告诉我,如果天亮前无法完成任务,
那九道血色枷锁会将我的灵魂一寸寸碾碎。我会死。死得比我触摸过的任何一具尸体都痛苦。
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在我心中交织。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我恨!
城隍令的指引最终将我带到了城西一处废弃的酒坊。那个杀害了自己岳母的赘婿,
正像一只丧家之犬,蜷缩在后院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看到我,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眼中先是疑惑,随即转为凶狠。“滚开!”他低吼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我看着他,
也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我需要他的血。没有退路。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不适,像一头被逼疯的野兽,朝他扑了过去!
这是一场笨拙而血腥的搏斗。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他的匕首划破了我的手臂,鲜血涌出,很疼。但这疼痛,反而激起了我骨子里的凶性。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撞倒,他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
毫不犹豫地划向他的脖子。“噗——”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脸。他捂着喉咙,眼睛瞪得滚圆,
发出“嗬嗬”的声音,生命力在飞速流逝。我看着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我跪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第一次杀人。这种感觉,
比触摸一万具尸体还要恶心。我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我,别无选择。城隍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赞许。“很好。现在,用他的血,刻下你的印记。”我颤抖着,
捡起那把沾满他鲜血的匕首。它将成为我的刺青针。我撩起自己的左臂衣袖,
露出光洁的皮肤。然后,我闭上眼,将匕首的尖端,狠狠刺入自己的小臂!“呃!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身体的剧痛,与灵魂被玷污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
几乎让我崩溃。我颤抖着,用这把凶器,以他的血为墨,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笔一划地刺下城隍指定的图腾。——獬豸之目。一笔,一划,都像是刻在我的灵魂上。
当我完成最后一笔时,整个人已经虚脱,冷汗浸透了衣衫。手臂上的刺青图案,
散发着诡异的乌光,仿佛一只真正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
不再是那个只想麻木求生的刺青师裴七娘了。我成了一个凶手。
一个……为神明代行刑罚的怪物。就在我精神恍惚之际。巷口,火把通明!“妖女!
束手就擒!”一声冰冷的断喝传来。我猛地抬头,看到大理寺少卿沈愈,带着一队官兵,
堵住了巷口。他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军弩,正精准地对准我的后心。我心中一沉。
刚从一场噩梦中挣扎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四面楚歌。沈愈缓步走来,
他的眼神比这雨夜更冷。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我,鼻子微微动了动。
**“妖女,你身上有三具尸体的味道。”**他的声音冰冷如铁。**“御史夫人,
她的赘婿,还有……你自己身上这股不人不鬼的死气。”**我喘着粗气,看着他,
眼中是无尽的恨意与嘲讽。**“……那你闻闻,”**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死气里,有没有‘公正’的味道?
”**这是我对沈愈所代表的“人间法度”的挑衅与质问。沈愈的眼神更冷了。“拿下!
”一声令下,官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我转身就跑!利用对这片陋巷地形的熟悉,
我像一只黑猫,蹿上墙头,在长安城的屋脊之上,狼狈地逃窜。身后,
是沈愈紧追不舍的呼喝与利箭破空之声。带着手臂上新增的刺青与伤口,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我已经,无路可退了。Chapter 3:狴犴之痕恶臭。
长安城的地下水道,是藏污纳垢之地,也是我唯一的藏身之所。我蜷缩在黑暗的暗渠中,
撕下裙摆,草草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沈愈的追捕,比我想象的更严密。整个长安城,
都在通缉我这个“妖女”。我靠着冰冷的石壁,
感受着左臂上那枚“獬豸之目”刺青带来的变化。它像一块寒冰,让我的身体持续感到冰冷。
但同时,它也给了我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这大概就是城隍的“恩赐”?神力与诅咒,
从来都是一体两面。我对此,只有深深的恐惧和陌生。我不敢在这里久留。城隍令,
很快又有了新的指引。“城东,无头将军案。”“查明真相,代吾行罚。”我别无选择,
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前往城隍指定的地点。那是一座废弃的驿站。荒草丛生,阴风阵阵,
一看就不是善地。我小心翼翼地潜入,却没想到,这里是一个为我精心布置的陷阱!
刚踏入后院,脚下一紧!一张巨大的渔网从天而降,将我牢牢困住!紧接着,
数根绊马索同时发动,将我吊在了半空中!该死!火把亮起。沈愈从阴影中走出,
脸上带着一丝智谋得逞的冷笑。“妖女,你终于落网了。”我倒吊在空中,看着他,
心中涌起滔天的愤怒。我愤怒于沈愈的智计。更愤怒于城隍的冷酷!祂明明知道这是陷阱,
却依然把我引到这里!在祂眼中,我根本不是什么“漆夜巡司”,我只是一个诱饵!
一个用来引出真正凶手的,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放我下来!”我嘶吼道。沈愈不为所动,
他一步步走近,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御史府真凶的?你背后,
到底是谁?”我冷笑。“告诉你?然后让你去领功吗,沈少卿?”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必须挣脱!在最后的挣扎中,我用尽全身力气,从袖中摸出那根一直藏着的刺青针,
狠狠划向近在咫尺的沈愈!“嗤啦——”针尖划破了他右臂的官服衣袖。
也划开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火光摇曳。就在他被撕开的衣袖下,我赫然看到了一片皮肤!
那片皮肤,像是被什么药水腐蚀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惨白色,已经模糊不清。
但在那模糊的痕迹之下,我依然辨认出了一个轮廓!那是一个神兽的图腾!——狴犴!
掌管刑狱的神兽!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到失神。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我沙哑着嗓子,指着他的手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也是他的狗?
”**沈愈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巨大痛苦!但那痛苦只是一闪而过,
立刻就被更深的冰冷和漠然所掩盖。他猛地扯下被我划破的衣袖,露出了整个丑陋的疤痕。
**“我曾是。”**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现在,
我是它的讨债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怜悯,或者说,
是同病相怜的悲哀。**“而你,是新的祭品。”**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我脑中炸响!他……曾经也是城隍的“判官”!这个发现,将我们之间的冲突,
从“官兵抓贼”,瞬间提升到了“两代判官”的宿命层面!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打败性的信息。沈愈已经下令:“带走!”官兵们将我从网上解下,
粗暴地押着我往外走。我完了。然而,就在这时!轰隆——!一道紫色的天雷,
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狠狠劈在我们前方的空地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官兵们被这天威吓得魂飞魄散,阵脚大乱。是城隍!是祂在警告沈愈!
祂不允许自己的“工具”,落入前任“工具”的手中!混乱中,我抓住机会,挣脱束缚,
再次遁入黑暗。身后,传来沈愈压抑着怒火的吼声。我头也不回。心中,
却是一片冰冷的悲哀。沈愈的话,被证实了。我只是城隍的工具,一个祭品。逃无可逃。
这种宿命般的绝望,比任何追捕都更令人窒息。Chapter 4:皮雕美人我躲了三天。
像一只过街老鼠,躲在长安城最肮脏的角落里。沈愈的人在找我。城隍的意志,也在催促我。
第三桩案件,来了。——皮雕女尸案。现场在一座凶宅里,死者是一个富商的小妾。
当我被迫潜入停尸房,看到那具尸体时,饶是我见惯了死亡,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太惨了。死者的皮肤,被一整张完整地剥了下来。肌肉和血管暴露在空气中,
像一具被精细解剖的标本。而那张被剥下来的人皮,就铺在旁边的桌子上。上面,
用血红色的颜料,纹满了诡异而扭曲的花纹。这根本不是谋杀。
这是某种邪恶的……献祭仪式。我强忍着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伸出指尖,
轻轻触碰了那具无皮的尸体。轰!死者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
在这股恐惧的洪流之下,我还感知到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是……香火。
是城隍庙里,那种特有的,混杂着檀香和信徒愿力的香火气息!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桩案子,难道和我的“雇主”……城隍有关?
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如果城隍本身就是邪恶的,那我这个为祂行罚的“判官”,
又算什么?帮凶?还是下一个祭品?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我必须搞清楚真相!
而现在,整个长安城,唯一可能帮我,也唯一能理解我处境的人,只有一个。沈愈。
……深夜,大理寺。我像一个幽灵,避开了所有守卫,潜入了沈愈的书房。他正在看卷宗,
烛火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谁!”我刚现身,他便立刻察觉,长剑出鞘,
直指我的咽喉。快得不可思议。“是我。”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妖女?
”沈愈眼中杀机一闪,“你还敢来送死?”“我不是来打架的,沈少卿。”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我是来……合作的。”“合作?”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凭什么跟你一个杀人凶手合作?”“就凭这个。”我伸出左臂,
露出那枚“獬豸之目”的刺青。然后,我指了指他藏在衣袖下的右臂。“你我,是同类。
”沈愈的瞳孔,猛地一缩。“我们都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玩弄于股掌。”我压低声音,
说出了我的筹码,“你想当一辈子讨债鬼,还是想……亲手把它拉下神坛?”书房里,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在毕剥作响。良久。沈愈收起了剑。
“我需要知道皮雕女尸案的真相。”“我需要你手里的官方卷宗。”我们达成了合作。
一个脆弱的,充满了不信任的,却也是我们唯一选择的联盟。接下来的几天,
我们开始并肩查案。这感觉很奇特。前几天还你死我活的两个人,
现在却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沈愈提供官方的调查和人脉,我提供超自然的线索。很快,
我们从蛛丝马迹中,将嫌疑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安乐公主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内侍。
我们发现,这个内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黑市购买大量的朱砂和一种特殊的***。
而他购买的时间,恰好和几起少女失踪案,以及这次的皮雕女尸案,时间上都能对上!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沈愈在我们的秘密接头点说道。“我从皮雕女尸的记忆里,
也看到了他的脸。”我补充道。那一刻,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希望。一种,
能够亲手掌控自己命运的希望。或许,我和沈愈联手,真的能找到破局的方法。当晚,
我们一同潜伏在安乐公主府外。我们亲眼看到,那个内侍鬼鬼祟祟地从公主府后门溜了出来,
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城隍庙!就是那里!我和沈愈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兴奋。我们感觉,自己即将触及真相的核心。然而,我们都错了。
我们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在神的眼中,我们连猎物都算不上。
只是两只……即将被碾死的虫子。
Chapter 5:神罚之噬就在我和沈愈准备跟上那个内侍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不是天雷。不是狂风。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本源,
也更令人绝望的力量!神罚!城隍的神罚,毫无征兆地降临了!“噗——!
”沈愈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狠狠地掼在了墙上!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我惊骇欲绝!为什么?!为什么会暴露?!
城隍那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漆夜巡司,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与一个‘叛逃者’为伍,干涉天命!”叛逃者?祂说的是沈愈!下一秒,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既然他如此怀念本座的力量,那本座,就成全他!”随着这句神谕,
沈愈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惨嚎!我看到,他右臂上那道“狴犴”的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