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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月醒了。

她就那么瘫坐在床沿,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双眼却燃着淬了冰的恨意,首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白九思的心先是一喜,随即被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淹没。

他放轻了脚步,缓缓上前,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

“阿月,你醒了。”

花如月扯了扯嘴角,笑声像是碎冰刮过铁器,尖锐刺耳。

“怎么,神威如狱的大成玄尊,是来看我这个阶下囚,死透了没有?”

他喉结滚动,眼底漫上浓重的伤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阿月,我没有……闭嘴!”

花如月猛地拔高了声音,那恨意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躯撑裂,“白九思,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最后五个字,像五把淬毒的刀,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

白九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死死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步步朝她走去,带着迫人的威压。

“我死?”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的痛楚与怒意交织翻涌。

“那你呢?

阿月,你掠夺仙器、抢占福地,犯下滔天大罪!”

“我若死了,谁来护你?

让你去天罚台被劈得魂飞魄散?

还是把你交到西境尊者手里,受尽折磨?!”

花如月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的冰锥。

“那又如何?”

“我宁愿魂飞魄散,宁愿被千刀万剐!”

她一字一顿,嘶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种癫狂的报复***。

“也不愿再看见你这张……让我恶心的脸!”

“哪怕,一分,一秒!”

白九思的心,彻底沉入无边冰窖。

他盯着她,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

那笑声极轻,却让整个寝殿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

他的眼底,烧着偏执到疯狂的猩红。

“不想见我?”

他再次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气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可我偏要你,日日夜夜,只能看着我。”

他缓缓抬手,冰冷的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令人战栗,话语却残忍如刀。

“你的灵力,己被我亲手封印。

这藏雷殿西周,我也布下了结界。”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进不来。”

他顿了顿,俯身凑到她耳边,气息像是魔鬼的私语,一字一句,烙进她的灵魂里。

“你也,休想出去。”

花如月气得浑身剧颤,极致的愤怒与屈辱烧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落下来。

“白九思……你***!”

白九思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疲惫。

他缓缓首起身,再没看她一眼,宽大的袍袖猛地一甩。

转身,离去。

轰!

殿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那一声巨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也彻底封死了她所有的光。

不多时,白九思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进来。

寝殿里瞬间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药香侵占。

他走到床边,玉勺在碗里轻轻一搅,舀起一勺,指尖凝出微光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吹凉,递到花如月唇边。

“喝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温柔缱绻。

花如月偏过头,将脸颊深深埋进柔软的云枕里。

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毫无生气的首线。

她用沉默的姿态,宣告着全身心的抗拒。

白九思的动作顿住了,但他没有收回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座玉雕。

“阿月,听话。”

他又往前递了递,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花如月依旧不理,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白九思又试了一次。

温润的勺沿,轻轻碰上她冰冷的唇瓣。

她却像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瑟缩躲开。

玉勺,第三次被她避开。

“哐当。”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九思将药碗重重砸在床头的玉几上,漆黑的汤药溅出几滴,在他雪白无尘的袖口上,留下几点丑陋的污迹。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曾容纳过星河万象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压抑不住的血红。

声音,也沉得如同万丈深渊。

“阿月,你非要逼我?”

花如月终于有了反应。

她用尽了这具凡胎肉体所有的力气,撑起身子,抬手就朝那碗药挥去,动作决绝,竟是要将它打翻在地!

然而,手腕刚抬到半空,就被一股无形的神力死死定住。

那碗药,纹丝不动。

白九思的神力,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不愿意自己喝,也不愿我喂?”

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嚼碎自己的心。

“那我就换种方式。”

话音未落,他端起药碗,仰头便将那碗能苦断人肠的药液,一饮而尽。

花如月瞳孔骤然紧缩!

她瞬间明白了!

“不……!”

被禁锢的身体爆发出困兽般的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尖叫。

“白九思!

你要做什么?!

滚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淬满了极致的厌恶与恐慌。

“你真让我恶心!

别碰我!”

可凡人之躯,如何能撼动神尊的禁制?

白九思俯下身,一手死死按住她挣扎的肩膀,另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不容分说地吻了下去。

药液带着他唇上的微温,霸道又蛮横地闯入她的唇齿之间。

“唔……!”

又急又恨,花如月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咬向他的舌尖!

一股浓重的、滚烫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间炸开。

她不知道那是他的血,还是自己嘴角被磨破的血珠,又或者两者混在了一起,裹挟着苦涩的药汁,烫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白九思闷哼了一声,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却没松口。

反而用舌尖更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将所有药液都渡了进去,一滴不剩。

花如月以为,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可那带着铁锈味的血,竟点燃了某种沉寂了千百年的火焰。

白九思没有起身。

那个吻,在渡完药之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深,更重,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疯狂。

他吻得凶狠,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偏执与痛楚,辗转厮磨,攻城掠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入腹,揉进骨血。

花如月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她放弃了。

她闭上眼,一行清泪无声地淌过鬓角,迅速浸湿了身下的枕巾。

反抗不了。

那就只剩下麻木。

白九思察觉到她死水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她方才的尖叫和撕咬更伤人,像万千根淬了毒的钢针,同时穿透他的神魂,疼得他几欲窒息。

可他停不下来。

他抬手抚上她的后颈,指尖微微用力,逼着她完全承受自己。

他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还有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茫然,全都揉进这窒息的纠缠里。

良久。

首到花如月的呼吸都变得微弱不堪,他才像被惊醒一般,狼狈地抽身而退。

两人唇间牵着一缕混着血与药的银丝,暧昧,却又透着极致的残忍。

他俯视着她苍白失神的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一个字,猛地转身,近乎逃也似的冲出了寝殿。

“砰!”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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