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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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狠狠砸在村落破旧的窗棂上,噼啪声里满是冬日的凛冽。

六岁的小燕子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额角还残留着箭矢穿透的幻痛,心口像压着块巨石——鄂敏那一脚的钝痛、紫薇轿撵后“骗子”的嘶吼、尔康护着紫薇时冷硬的眼神,还有皇阿玛降旨贬她为“还珠郡主”时,殿内那片若有似无的鄙夷,桩桩件件都刻在骨血里。

可睁眼却是熟悉的土坯墙,手里攥着半块没啃完的窝头,细瘦的胳膊光滑完好,没有箭伤,没有学规矩时戒尺留下的疤。

“我……重生了?”

小燕子掐了把自己的脸,疼得眼泪打转,却笑出了声。

老天有眼,竟让她回到被人贩子拐走前,回到没认识柳青柳红、没听过“夏雨荷”的年纪!

前世她像个跳梁小丑,替紫薇闯围场、认亲,挨箭受辱,最后却成了紫薇的垫脚石。

紫薇藏着“君当做磐石”的诗,从未信她;皇阿玛眼里只有“才女”紫薇,她的“大大咧咧”全是“不堪”;永琪、尔康围着紫薇转,早忘了她的出生入死。

“凭什么?”

小燕子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一世,我不做垫脚石!

要进皇室,学琴棋书画、武功医术、满蒙骑射,要当固伦长公主,得孝贤纯皇后嫡女那样的封号,让紫薇永远仰着头看我!”

有了目标,小燕子踩着积雪首奔京城。

她记得前世听闻内阁大学士纪晓岚随和惜才,便揣着仅有的两个铜板,冒雪堵在纪府门前:“纪大人!

我要拜师学文,还要求富察傅恒大人教我骑射!”

纪晓岚被这冻得鼻尖通红却眼神坚定的丫头逗笑,见她心气不凡,便应下收徒。

往后的日子,小燕子抱着书本读到深夜,墨汁染黑指尖也不在意,前世的阅历让她比同龄学子更懂“知识改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进步飞速,连纪晓岚都赞她“悟性远超常人”。

找到富察傅恒后,她更显韧劲。

寒冬腊月的马场,她摔了无数次仍爬起来练骑射,马背上的身影从踉跄到挺拔,箭术日渐精湛,富察傅恒都忍不住夸她“有巾帼之风”。

学音律时,她西处拜访名师,嗓子练哑了就含着润喉草继续,从识谱到演唱,句句打磨,终能弹出荡气回肠的曲调。

几年过去,小燕子己脱胎换骨。

她不再是莽撞野丫头,而是站在人群中便自带光芒的女子——一手握弓能百步穿杨,一手抚琴可引满堂惊叹,出口成诗、落笔成文,连宗室子弟都忍不住侧目。

这一年,宫里传来要给她定封号的消息,恰在此时,夏紫薇带着金锁入宫认亲,还想像前世那样凭《山水迢迢》和棋艺博好感。

可她没料到,如今的宫里,早己没了“小燕子”这个“垫脚石”,只有样样拔尖的燕熹(小燕子启用的新名)。

宫宴上,紫薇刚唱完《山水迢迢》,燕熹便抱琵琶弹起自创的《燕归赋》,家国情怀满溢,曲调恢弘压过儿女情长,满座掌声雷动;下棋时,皇上先邀燕熹对弈,她步步为营,既不赢太过让皇上难堪,又不失章法,让一旁的紫薇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紫薇攥紧帕子,脸色发白——她的“才情”,在燕熹的光芒下,竟如此黯淡。

册封那日,太和殿上,皇上手持金册,声音洪亮:“封燕熹为固伦和敬长公主!”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这是孝贤纯皇后嫡女的封号,是皇室最高尊荣的象征!

燕熹跪在殿上,接过金册时抬眼望去,人群后的紫薇脸色惨白,攥着金锁的手不停发抖。

她心中没有快意,只有平静——这是她数年苦学换来的,是她应得的尊荣。

从此,大清多了位固伦和敬长公主。

她随皇子出征草原,用医术救死扶伤;宫宴上谈兵法、论朝政,见解独到;围场上骑射拔筹,风采盖过宗室男儿。

曾经轻视她的人,如今都要恭敬行礼;而紫薇即便得了“还珠格格”的封号,也只能在角落看着她的光芒,再无半分可比性。

燕熹站在宫墙上,望着万里晴空,指尖拂过金册上的字。

这一世,她不再是谁的衬托,而是凭自己活成了大清最耀眼的风华,让“嫡女”二字,成了她最硬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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