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聚会的表白
空气中弥漫着酒菜香气、年轻人的喧嚣，以及一种名为“各奔东西”的淡淡伤感。
李然坐在角落，像是这场青春盛宴的局外人。
他身上那件唯一的、洗得有些发白的“好”衬衫，紧紧包裹着他略显单薄的身躯，手心全是湿黏的冷汗。
面前的啤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却丝毫浇不灭他胸腔里那颗疯狂擂鼓的心脏。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越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在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身上——王婷。
西年了，她是他整个大学时代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是午夜梦回时最清晰又最模糊的侧脸。
今晚，他决定给自己的暗恋画上一个句号，无论它是圆满的，还是……破碎的。
“哥们儿，真要去啊？”
室友张浩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我看王婷那边……好像跟刘磊他们聊得挺嗨。”
刘磊，学生会副主席，家境优渥，长得人模狗样，是王婷众多追求者中公认的强力选手。
李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涩声道：“总得……试试。
不然我不甘心。”
张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那眼神里的意味，李然读懂了——自求多福。
终于，机会来了。
王婷起身，似乎是去洗手间。
李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赴死的战士，猛地站起来，跟了过去。
在走廊相对僻静的转角，他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叫住了她。
“王……王婷！”
王婷回过头，灯光下她的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疑惑，随即认出了他，露出一贯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李然？
有事吗？”
“我……我……”大脑一片空白，预先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脸涨得通红，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王婷耐心地等了几秒，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终于，李然眼一闭，心一横，几乎是吼了出来：“王婷！
我喜欢你！
喜欢西年了！
你能……能做我女朋友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王婷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的不是羞涩或感动，而是一种混合了惊讶、尴尬，甚至……一丝怜悯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李然的心脏。
“李然，”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清晰的界限感，“谢谢你喜欢我。
但是……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你是个好人，真的，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好人卡。
经典得好笑。
就在这时，几个同学，包括刘磊，大概是见他们离开太久，找了过来，正好撞见了这告白失败的终极场面。
刘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夸张地“哦——”了一声：“哇哦，李然，可以啊，毕业前还想来个黄昏恋？
勇气可嘉嘛！”
旁边几个跟刘磊玩得好的男生也哄笑起来。
“就是，李然，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痴情？”
“婷姐也是你能惦记的？
照照镜子呗？”
“毕业即失业，女朋友就更别想啦，哈哈！”
刺耳的嘲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他淹没。
王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似乎觉得场面有些难堪，但她并没有出声制止那些嘲笑，只是对李然又说了句“真的对不起”，便转身走回了包厢，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不洁的东西。
刘磊走过来，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僵在原地的李然，低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懂？”
人群嬉笑着簇拥着王婷和刘磊离开，留下李然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一座被遗弃在海岸线上的耻辱柱。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将他脸上的血色和最后一丝尊严彻底抽干。
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那些嘲讽的话语在脑中无限循环。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怎么熬到聚会结束的。
期间张浩试图安慰他，也被他麻木地推开。
他只是机械地灌酒，希望酒精能麻痹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羞耻。
聚会终于散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告别，相约着下一场，或是互道珍重。
没有人再多看角落里的李然一眼。
他像一件被遗忘的旧行李，被遗弃在热闹散尽的废墟里。
“李然，你……没事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
张浩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过来。
李然抬起头，眼睛通红，却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你走吧，我……我自己静静。”
张浩叹了口气，留下一句“有事打电话”，也被其他同学拉走了。
空荡荡的包厢，只剩下残羹冷炙和浓重的烟酒味。
李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他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仿佛要把刚才喝下去的酒，连同西年的痴心妄想和所有的自尊，全都吐个干净。
眼泪终于忍不住，混着污物狼狈地落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青春以一个最丑陋不堪的姿势，仓促地画上了句号。
他不想回那个只有几平米的、燥热压抑的出租屋。
他需要更烈的酒，需要更暗的光线，需要一個能把他彻底藏起来的地方。
跌跌撞撞地走在霓虹闪烁的街头，城市的繁华与他内心的荒芜形成残酷的对比。
路过一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酒吧，他没停。
最终，他在一条僻静小巷的尽头，找到了一家名叫“忘忧”的低调酒吧。
门面狭小，灯光昏暗，正适合他此刻像阴沟老鼠一样的心情。
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劣质酒精、消毒水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人不多，几个看起来同样失意的人散坐在角落。
吧台后，一个满脸络腮胡、表情淡漠的酒保正在擦杯子。
李然在吧台最角落坐下，声音沙哑：“最……最便宜的酒，够劲就行。”
酒保瞥了他一眼，没多问，倒了杯透明液体推过来。
李然看也没看，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灼烧般的刺痛感从喉咙一首蔓延到胃里，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再次涌出。
真好。
身体的痛苦，似乎能暂时掩盖心里的痛。
他又要了一杯。
脑子里反复播放着王婷拒绝的表情，同学们的嘲笑，刘磊的轻蔑……像一部永无止境的羞辱循环电影。
他趴在油腻的吧台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不断下坠，坠向无底的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被酒精彻底吞噬的边缘，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突兀地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叮！
检测到宿主极端负面情绪，符合绑定条件。
‘愉悦暴富系统’开始绑定…… 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发放：初始愉悦倍数 1x，启动资金 10元（己发放）。
规则简述：宿主感受到的愉悦、开心、爽快等正面情绪，将根据强度实时兑换为金钱奖励。
心情越好，奖励越多。
请宿主保持愉快！
李然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西处张望。
“谁？
谁在说话？”
他嘟囔着，以为是自己醉得太厉害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