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穿了她的死期
那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魔力，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心神剧震。
不退？
他凭什么不退？
一个声名狼藉的五灵根废物，凭什么敢当众忤逆炼气五层的三灵根天才，又凭什么敢挑衅执掌家族刑罚的二长老？
短暂的惊愕过后，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疯了吧？
秦武这是被***得失心疯了？”
“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还想赖着林霜仙子不放？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
林霜俏脸上的错愕迅速转为冰冷的讥讽，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甚至懒得再开口，在她看来，跟秦武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高台之上，二长老秦德海的老脸先是涨红，随即化为铁青。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一股怒火首冲天灵盖。
他正要发作，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风暴将起的一刻，始作俑者秦武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仿佛外界的嘲讽、羞辱、杀机，都与他无关。
这一刻，秦武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奇异的黑暗。
不，那不是黑暗，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知。
一股自灵魂深处苏醒的磅礴力量，如初生的骄阳，瞬间照亮了他整个神魂空间。
天命神相，开！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本质的脉络与气运。
他“看”向林霜，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绝美脸庞，此刻在他眼中却被一团翻涌如墨的黑气笼罩，黑气之中，一道虚幻的命格影像若隐若现，上面赫然浮现出一行冰冷的血字——三日之内，血光临身，命悬一线！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林霜腰间，那里佩戴着一枚莹白如月的玉佩，正是他当年送出的定情信物“寒月佩”。
此刻，这枚本该灵气盎然的玉佩，却丝丝缕缕地渗出肉眼不可见的阴煞之气，仿佛被什么未知的邪物悄然侵蚀，正不断吸食着佩戴者的气运与生机。
原来如此……秦武心中一片冰冷。
难怪她气运衰败至此，原来祸根竟在我这里。
不，是在这枚玉佩里。
他的目光再次流转，落在了高台上的二长老秦德海身上。
在天命神相的注视下，秦德海那点微末道行和所谓的长老威严，都成了笑话。
此人命格平庸，除了一道微弱的“家族权位”气运加持外，再无出奇之处。
然而，秦武的视线却精准地锁定在了他的左肩。
在那里，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紫黑色裂痕，正盘踞于其命格虚影之上，那位置，正好对应着他所修炼的功法《玄元护体诀》第三重的一处关键窍穴。
关窍错位，气血淤堵。
秦武心中瞬间了然。
这老狗的护体功法练岔了，平日里看不出端倪，可一旦遭受强力震荡，只需一瞬间，那错位的气血便会倒灌逆冲，让他内腑崩裂，死无全尸！
视线再度拉远，越过人群，覆盖了整个秦家演武场，乃至笼罩着秦家府邸的护山大阵。
那九根冲天而起的巨大石柱，在他眼中化为了九个阵法节点。
石柱之下，竟有三条大小不一的灵脉交汇于此，灵气氤氲，本该是绝佳的修炼宝地。
可惜，布阵之人手法粗劣不堪，阵法刻印错漏百出，硬生生将这三条灵脉的灵气压制了九成九，逸散于天地间，真正被阵法利用的，十不存一！
暴殄天物！
就在秦武洞察一切之时，林霜终于失去了耐心。
秦武那诡异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羞恼，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这种感觉，让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如何能忍？
“怎么？
说不出话了？
想用眼神杀人吗？”
林霜冷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一个五灵根连引气都做不到的废物，也敢妄言修道，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她指尖在身前轻轻一点，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化作一根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冰锥。
“去！”
冰锥术！
冰锥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首射秦武面门！
她终究还是顾及着仙门规矩，没有下死手。
这一击，她只用了炼气五层的三成力道，却将灵力控制得妙到毫巅。
既不会致命，又能瞬间将秦武钉在地上，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受尽最大的羞辱！
广场上响起一片惊呼，秦小蝶更是吓得小脸煞白。
然而，面对这快如闪电的一击，秦武却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就在冰锥即将触及他鼻尖的刹那，他的头，只是随意地向右微微一偏。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计算，精准到了极致。
嗤啦！
锋利的冰锥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凌厉的寒气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细微的血口，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冰锥“咄”的一声，深深地钉进了他身后数丈外的青石板里，整个锥身都没入其中，只留下一个幽深的孔洞，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全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躲……躲开了？
他怎么可能躲开？
秦武缓缓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去脸颊上的血珠，看着指尖那抹鲜红，他非但没有丝毫怒色，嘴角反而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森然的弧度。
就在刚才，在天命神相的视野中，那枚冰锥的飞行轨迹、灵力在术法中的蓄力节点、乃至因为控制力道而产生的灵力断点……一切的一切，都以慢动作的形式，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寒冰诀，起手式前摇零点八息，灵力运转迟滞零点三息，术法模型存在三处致命破绽……秦武心中冷笑：杀你，如屠狗！
“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小蝶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了上来，死死抱住秦武的手臂，颤声道：“哥！
你别再惹她了，我们认输好不好……她可是三灵根的天才，以后是要进入仙门的大人物，我们惹不起的！”
看着妹妹梨花带雨的模样，秦武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眼中的森然瞬间化为温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小蝶别怕，看着吧，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最多三天，她自有报应。”
此言一出，不仅秦小蝶愣住了，连秦武自己都心头一震。
他竟然……开始不自觉地用天命神相看到的东西，来推演和断言未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神明在宣告凡人的命运，陌生而又强大。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笼罩着整个秦家府邸的护山大阵，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九根石柱光芒一阵闪烁，忽明忽暗，显得极不稳定。
一名负责看守阵法的弟子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到高台下，惶恐来报：“二长老！
不好了！
东侧的主阵眼灵石灵力耗尽，大阵快要撑不住了，需要紧急更换！”
秦德海本就一肚子火，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不耐烦地挥手喝骂道：“慌什么！
一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速速带人去库房领取新的灵石补上！
今日是秦家大日子，若因为这点小事出了乱子，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是！”
那弟子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
人群一阵骚动，但很快又在秦德海的威压下安静下来，没人把这当回事。
但秦武的目光，却瞬间锁定在了东侧那根光芒最黯淡的石柱上。
那里，正是他眼中整个大阵裂痕最深、最薄弱的一点！
他缓缓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颈，体内沉寂了十六年的气血，在这一刻，竟如沉睡的江河苏醒，悄然无声地奔腾起来。
筋骨发出一连串细微却密集的爆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着西肢百骸。
阵法将竭，人心轻蔑，天时，地利……秦武的嘴角，那抹森然的笑意愈发浓郁。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等着他，挥出那一拳。
高台之上，秦德海看着被划破脸颊后便不再言语的秦武，只当他是被林霜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之前的狂言不过是回光返照式的挣扎。
他冷哼一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意。
废物，终究是废物。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将威严布满脸庞，目光扫过全场，准备将这拖沓的闹剧彻底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