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穿梭在上海滩的繁华街道上,两旁西式建筑与中式楼阁交错而立,西装革履的绅士与长衫马褂的老者摩肩接踵。
这般中西混杂的景象,与他离开时已大不相同。
“先生,到了。”
车夫停下脚步,擦着汗指向一条幽深的巷子。
傅疏影提着皮箱下车,望着眼前这条与外面繁华截然不同的小巷。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中弥漫着老木头和青苔特有的潮湿气味。
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白墙黑瓦,几株老槐树的枝叶从墙内探出,已然泛黄。
他按照地址向里走去,最终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
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勉强可辨“沈府”二字。
这就是母亲临终前提及的祖宅,傅家世代守护的地方。
虽然他自幼在国外长大,对这座老宅毫无印象,但母亲最后的遗愿就是要他回来修复这座濒临倒塌的祖产。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荒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
一座三进式的江南宅院呈现在眼前,虽破败不堪,仍能看出昔日的精巧格局。
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即便蒙尘多年,工艺之精湛仍令傅疏影这个专业建筑师惊叹不已。
“有人吗?”
他朝院内喊了一声,唯有回声作答。
正厅的大门虚掩着,傅疏影推门而入,灰尘簌簌落下。
厅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纸间透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他放下皮箱,从怀中取出母亲留下的老宅图纸。
纸张已经泛黄脆化,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建筑结构和修复要点。
傅疏影对照图纸仔细观察厅堂的梁柱结构,越看越是惊讶。
这宅子的建造手法极为特殊,许多结构设计完全违背建筑学原理,按理说早就该坍塌了,却能屹立百年不倒,堪称奇迹。
“你是谁?”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傅疏影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个身着淡青色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
她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清秀,眼神却冷得像腊月寒霜,手中拿着一件未完成的绣品和针线。
“抱歉,我是这宅子的主人,傅疏影。
您是哪位?”
女子眼神微动,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傅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