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丢人,主要是老方丈回去后,竟真托人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袈裟,附言说“随时恭候小施主剃度”,把沈战气得差点当场砸了那套“招摇撞骗”的袈裟。
“习武你怕血,当和尚你倒积极!”
沈战指着沈知安的鼻子骂了半个时辰,最后一拍桌子,“行!
枪你提不动,和尚你当不成,那咱就学骑射!
这总不用你舞刀弄枪了吧?”
沈知安心里咯噔一下。
骑射?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骑术尚可,被拉去边关“历练”,差点没把小命丢在战场上!
但看着老爹那“你敢说不我就打断你另一条胳膊”的眼神,他只能缩着脖子应下来,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新的摆烂方案。
第二天,镇国公府就来了位新客人——京城骑射名家,人称“神箭李”的武师。
据说这位武师曾教出三位武状元,最擅长***“顽劣子弟”。
神箭李一来,就被沈战拉到马场,指着那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战马说:“李师傅,这是我珍藏的‘踏雪’,性子温顺,就交给你了!
务必让这小子学会骑射!”
神箭李拍着胸脯保证:“国公放心,不出三月,定让小公子骑术精湛!”
沈知安站在一旁,看着那匹“踏雪”马。
马确实神骏,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偶尔抬眼扫他一下,眼神里似乎没什么情绪。
但在沈知安眼里,那就是***裸的挑衅。
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垫了厚厚的棉花,是来福昨晚好不容易塞进去的,说是“就算摔下来,也能摔得‘有质感’”。
“小公子,请上马吧。”
神箭李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还算温和。
沈知安磨磨蹭蹭地走到马边,在仆人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地踩上马镫。
他故意显得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才跨坐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
“放松些,小公子,”神箭李在一旁指导,“感受马的节奏……”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知安突然“哎呀”一声,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双手一松,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噗通”一声,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幸好有棉花垫着,除了***有点麻,一点也不疼。
但沈知安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捂着***,在地上打着滚,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疼死我了!
疼死我了!”
沈战和神箭李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
“怎么回事?”
沈战皱眉,这刚上去还没动呢,怎么就摔下来了?
沈知安一边哭,一边指着那匹还在悠闲甩尾巴的“踏雪”,委屈巴巴地控诉:“是它!
是这马!
它瞪我!
刚才它用眼睛瞪我!”
神箭李:“???”
马瞪你一下你就摔下来了?
“还有!”
沈知安哭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它肯定是嫌我胖!
觉得我压得它不舒服!
所以故意抖了一下把我甩下来的!
我就知道,马不待见我!
我跟马犯冲!”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保眼泪足够“真实”。
“踏雪”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响鼻,歪过头,用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又看了他一眼。
在沈知安看来,这就是***裸的嘲讽!
他哭得更伤心了:“你看你看!
它又瞪我!
它就是不喜欢我!
我再也不骑马了!
打死我也不骑了!”
神箭李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沈知安,又看了看那匹一脸无辜的“踏雪”,嘴角抽了抽。
他教了这么多年骑射,还是头一次见因为“马瞪了一眼”就摔下来,还哭成这样的。
沈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他这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
“行了!
别哭了!”
沈战怒吼一声。
沈知安被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但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掉,那委屈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里发堵。
神箭李干咳了一声,劝道:“国公息怒,小公子可能只是一时不适应。
要不……再试试?”
沈知安一听“再试试”,立刻又开始哭:“不试!
打死我也不试!
这马跟我有仇!
它就是不想让我骑!
我要回家!
我再也不来马场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神箭李看着这架势,心里己经打了退堂鼓。
这哪是教骑射啊,这分明是哄祖宗呢!
而且,看这小公子的样子,确实对马有极大的抵触情绪,硬逼恐怕也没用。
接下来的几天,神箭李又尝试了几次,换了几匹性子更温顺的小马,但结果都一样。
沈知安要么是刚上去就“被马瞪”摔下来,要么是马刚走两步,他就“被马嫌胖”吓得跳下来,每次都哭得惊天动地,控诉马对他的“不友好”。
最后,神箭李实在没办法了,找到沈战,一脸无奈地禀报:“国公,恕在下无能……小公子他……他恐怕是真的与马犯冲。
这骑射一道,强求不得啊。”
他总不能说,你儿子是因为马瞪他、嫌他胖才学不会吧?
只能找个“与马犯冲”的借口。
沈战看着又一次因为“被马瞪”而哭着跑回房的沈知安,长长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走吧。
这孽障……随他去吧!”
看着神箭李离开的背影,躲在门后偷看的沈知安偷偷比了个耶。
哼,想让我学骑射?
没门!
摆烂之路,道阻且长,但他一定会坚持到底!
至于那匹“踏雪”马,后来每次见到沈知安,都会下意识地歪头看他一眼。
而沈知安,则会立刻捂住***,做出惊恐状,久而久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二公子跟马犯冲,尤其是那匹“踏雪”,见一次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