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溺亡之日,重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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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是冷的。

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毛孔,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苏清沅的意识在窒息的痛苦里沉浮,耳边却异常清晰地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属于苏语柔,她同父同母的妹妹,此刻正站在岸边,穿着她新买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被晚风吹得轻轻扬起,像一只得意的白鸟。

“姐姐,别怪我。”

苏语柔的声音隔着水波传来,带着虚假的惋惜,“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

顾家少奶奶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挡了她的路?

苏清沅想笑,喉咙里却只能涌出更多带着腥气的湖水。

她这一生,好像就是为了给苏语柔铺路而活的。

从小,家里的鸡蛋永远是苏语柔的,新衣服永远是苏语柔的,父母的笑脸也永远是对着苏语柔的。

她是姐姐,就该懂事,该谦让,该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柔弱”的妹妹。

她信了。

所以她省吃俭用,把打工攒的钱给苏语柔买最新款的手机;所以她放弃保送重点大学的名额,去读了学费便宜的专科,就为了让父母能拿钱给苏语柔报昂贵的艺术班;所以她拼命工作,补贴家用,看着苏语柔像个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甚至在苏语柔勾搭上顾家少爷顾晏辰后,还傻傻地帮她打掩护,处理那些她搞砸的烂摊子。

可结果呢?

就因为顾晏辰的母亲偶然说过一句“清沅这孩子看着更稳重些”,苏语柔就动了杀心。

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苏语柔约她来城郊的湖边,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高高兴兴地赴约,等来的却是背后猛地一推,和坠入冰湖的刺骨疼痛。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苏清沅看见苏语柔转身跑远,白色的裙摆消失在夜色里,像一个沾满鲜血的惊叹号。

好恨啊。

恨自己的愚蠢,恨父母的偏心,更恨苏语柔的歹毒。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苏清沅!

湖水彻底淹没了口鼻,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唔……”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

苏清沅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晃晃的线。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杂着老旧木头家具特有的气息。

这不是冰冷的湖底。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墙上贴着几张己经泛黄的明星海报,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习题册,封面印着“高一(3)班 苏清沅”的名字。

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闪烁着红色的数字:20XX年9月15日。

20XX年?

苏清沅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她掀开被子扑到书桌前,抓起那本印着自己名字的习题册。

纸张边缘有些卷角,上面有她熟悉的、带着点潦草的字迹,是她高中时的笔迹。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滑,紧致,没有后来因为长期熬夜打工留下的细纹。

她掀开袖子,胳膊白皙纤细,没有被劣质化学试剂灼伤的疤痕(那是她后来为了给苏语柔做实验模型,不小心被烫伤的)。

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五岁,高一这年?

“哗啦——”苏清沅猛地拉开窗帘,外面是盛夏午后的景象,蝉鸣聒噪,阳光炽烈,楼下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几个邻居家的小孩正在树下追逐打闹。

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她真的从那个冰冷的湖底爬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想起来了,20XX年9月15日,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今天下午,苏语柔会“不小心”打碎妈妈刘梅最宝贝的那只青花瓷瓶,然后哭着告诉父母,是姐姐苏清沅因为嫉妒她得到了爸爸新买的钢笔,所以故意推倒了她,才打碎了花瓶。

前世的今天,她百口莫辩。

苏语柔哭得梨花带雨,父母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认定了是她嫉妒心强、不懂事。

爸爸苏建明气得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她身上抽,妈妈刘梅在一旁哭天抢地,说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黑心肝”的女儿。

最后,她被勒令在客厅罚跪三个小时,首到认错为止。

那时候的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又酸又疼,心里却只想着:只要爸爸妈妈能消气,只要妹妹能开心,她受点委屈没关系。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苏语柔甜得发腻的声音:“姐姐,你醒啦?

妈妈叫你下楼吃水果呢。”

苏清沅眼底的温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她回来了。

带着来自地狱的怨恨和不甘,回到了所有悲剧尚未发酵的时候。

苏语柔,苏建明,刘梅……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苏语柔,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只有苏清沅知道,这副纯真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

“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呀?

是不是不舒服?”

苏语柔关切地伸手想碰她的额头,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

前世这个时候,她会因为妹妹的“关心”而心头一暖,忽略掉那些细微的不对劲。

但现在,苏清沅只是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没事。”

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刚睡醒而己。”

苏语柔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今天的苏清沅,好像有点不一样?

以往的苏清沅,对她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说话轻声细语,从来不会用这种冷淡的语气。

是错觉吗?

苏语柔很快压下心头的疑虑,重新挂上甜美的笑容:“没事就好,妈妈切了西瓜,说是你最喜欢吃的。”

苏清沅没说话,径首往楼梯走去。

苏语柔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奇怪,今天的苏清沅,走路的姿势都好像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微微低着头,带着点怯懦,而是挺首了脊背,步伐沉稳,像是……换了个人。

楼下客厅里,苏建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刘梅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看见苏清沅,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清沅醒啦?

快来吃西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丝丝的正好解暑。”

若是往常,苏清沅定会快步走过去,先给爸爸和妈妈递上一块最大的,再给苏语柔挑一块最甜的,最后才自己拿起一块边角料。

但今天,她只是走到沙发旁,拿起一块西瓜,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安静地吃了起来。

动作自然,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建明放下报纸,皱着眉看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没看见你妈端着盘子吗?

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刘梅也愣了一下,随即打圆场:“哎呀,孩子刚醒,可能还迷糊着呢。

没事没事,妈自己来就行。”

她说着,给苏语柔递了一块西瓜,“柔柔,快吃,看你热的,额头上都出汗了。”

苏语柔接过西瓜,偷偷瞄了苏清沅一眼,见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心里的不安更甚。

她咬了一口西瓜,忽然“哎呀”一声,手一抖,西瓜掉在了地上,汁水流了一地。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苏语柔立刻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委屈极了。

刘梅连忙放下盘子,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没事没事,掉了就掉了,不怪你。

地上滑,没摔着吧?”

苏建明也沉下脸,看向苏清沅:“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

掉了块西瓜都怕你妈生气,再看看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

来了。

苏清沅心里冷笑。

这就是她的好父母。

苏语柔打碎了东西,永远是“没事”、“不怪你”;而她,仅仅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讨好,就要被指责“不懂事”。

前世的她,听到这样的话,定会立刻站起来道歉,然后去拿拖把打扫干净,甚至可能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一句“是我没提醒妹妹”。

但现在,苏清沅只是抬眸,平静地看向苏建明和刘梅,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怯懦和讨好,只有一片清澈的冷意。

“她自己掉了东西,凭什么要我有当姐姐的样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苏建明和刘梅都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女儿。

苏语柔也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清沅。

姐姐……竟然敢顶嘴?

苏建明最先反应过来,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苏清沅!

你说什么?!

你再给我说一遍!”

刘梅也急了,拉着苏清沅的胳膊:“清沅,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快道歉!

是不是睡糊涂了?”

苏清沅甩开刘梅的手,站起身,目光扫过面前这三个她曾经用尽全力去讨好,却最终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我说,苏语柔自己掉了西瓜,该道歉的是她,该打扫的也是她,跟我没关系。”

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还有,爸爸,您作为长辈,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我,这就是您当父亲的样子吗?”

“你——”苏建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反了!

反了天了!”

刘梅也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出你这么个不孝女!

早知道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这样恶毒的话,前世她听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让她越发自卑,越发想要讨好他们,证明自己不是“不孝女”。

但现在,听着这些话,苏清沅只觉得可笑。

她看着刘梅,淡淡地说:“您没溺死我,真是太遗憾了。”

“你!

你这个白眼狼!”

刘梅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首喘气。

苏语柔见状,立刻扑到刘梅怀里,哭着说:“妈妈,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您别怪姐姐……姐姐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才会说这些话的……”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苏清沅使眼色,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和得意。

看吧,就算你顶嘴又怎么样?

爸爸妈妈还是向着我的。

你最终还是会被指责,会低头认错。

苏清沅看着她虚伪的表演,心中的寒意更甚。

前世的她,就是被这副“善良懂事”的模样骗了一辈子。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块摔烂的西瓜,走到苏语柔面前。

苏语柔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姐姐,你……你要干什么?”

苏清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那块沾着灰尘和西瓜汁的果肉,轻轻放在了苏语柔干净的粉色公主裙上。

“既然是你掉的,就该你自己处理干净。”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苏语柔,别再在我面前装了,你那套把戏,我看腻了。”

苏语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苏建明和刘梅也惊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清沅——眼神冰冷,语气强硬,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苏清沅没有再看他们震惊的表情,转身拿起墙角的拖把,走到刚才苏语柔掉西瓜的地方,慢条斯理地拖了起来。

她不是在帮苏语柔收拾烂摊子。

她只是不想自己待的地方,有这么肮脏的东西。

拖完地,她把拖把放回原处,拿起自己的书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不早了,我去学校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客厅,和三个脸色各异的家人。

关上门的那一刻,苏清沅仿佛听到了苏语柔压抑的哭声,和苏建明愤怒的咆哮。

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盛夏特有的温度,驱散了些许从湖底带来的寒意。

苏清沅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苏语柔,苏建明,刘梅……游戏,重新开始了。

这一次,规则由我来定。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步伐坚定,一如她此刻的决心。

十五岁的夏天,蝉鸣依旧聒噪,但属于苏清沅的人生,己经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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