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陵夜，红警獠牙初露
金陵城的喧嚣并未随着日落而沉寂，反而透出另一种浮华的热闹。
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管弦与娇声软语揉碎了洒在粼粼水波里。
两岸酒楼客栈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叶墨坐在临河一家颇为雅致的酒楼二层窗边，面前几样精致小菜，一壶烫得正好的花雕。
他看似凭栏远眺，欣赏着桨声灯影，意识却半沉浸在那幽蓝色的系统界面中。
资源点缓慢跳动着：810/10000。
两名动员兵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断将扫描到的零散信息汇总传输回来——城防布哨的规律、几家大商号的货运往来、街头巷尾的流言碎语…效率极高，但于获取“能量核心”这等事，却无首接助益。
能量核心…叶墨指尖轻叩桌面。
看来，守在这金陵城里按部就班地攒资源点，太过缓慢。
江湖，必须去。
那些蕴含奇异能量的神兵、秘籍，或是高手本身，才是快速启动基地车的捷径。
正思量间，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略显急切又强行压低的熟悉嗓音。
“…掌柜的，真不能再通融两日？
我保证，只要找到活计，立刻付清房钱！”
叶墨眉梢微挑，视线掠过窗棂，落在楼梯口。
果然是林晚荣。
他换了一身稍微干净点的粗布衣服，但眉宇间的困顿和焦躁却掩不住，正对着胖掌柜赔笑脸。
胖掌柜一脸不耐，甩着手：“去去去！
都拖欠三天了！
看你小子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穷酸破落户！
今晚再不搬走，休怪我叫人把你行李扔出去！”
林晚荣脸色一阵青白，拳头攥了攥，又无力地松开。
穿越以来的雄心壮志，被白天叶墨当头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此刻连容身之处都要没了。
巨大的落差让他胸口发闷，却只能忍气吞声。
叶墨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一丝淡漠。
主角落难， standard procedure。
只是不知，这次还有没有“巧遇”贵人出手相助的戏码。
就在胖掌柜几乎要动手推搡之际，楼下长街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喧哗，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和瓷器碎裂的脆响！
“妈的！
不长眼的东西！
爷的袍子也是你能碰的？！”
一个嚣张跋扈的粗嗓门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大爷饶命，小老儿不是故意的…”苍老的哀求声带着颤抖。
“哼！
饶命？
赔钱！
五十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拆了你这破摊子！”
叶墨目光下移。
只见楼下街面，一个卖夜宵馄饨的摊子被掀翻在地，热汤和馅料泼洒得到处都是。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被几个穿着豪奴服饰、腰佩棍棒的壮汉围在中间，吓得浑身哆嗦。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指着自己锦袍下摆一块不甚明显的油渍，唾沫横飞。
周围路人远远围观，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
豪奴…看那服饰标记，似乎是金陵城里某个体量不小的盐商蓄养的打手，平日就欺行霸市，名声颇臭。
楼梯口的胖掌柜和林晚荣也被楼下的动静吸引。
胖掌柜啐了一口：“又是刘扒皮家的狗腿子，晦气！”
旋即不再理会，继续逼问林晚荣，“你到底滚不滚？”
林晚荣看着楼下老者凄惨的模样，脸上闪过明显的挣扎和怒意。
他捏紧了拳头，似乎又想冲动一次，但白天叶墨那些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硬生生忍住。
管了，可能又是一身骚，自己都快流落街头了…可不管…他脸色变幻不定，陷入了典型的“主角良心煎熬”时间。
叶墨将楼下楼上的情景尽收眼底，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英雄救美的戏码没上演，倒是撞上了恶霸欺老。
而那位“天命之子”，正陷入可笑的内心挣扎。
他放下酒杯，心念微动。
召唤军犬x1。
指定投放位置：楼下冲突现场阴影处。
消耗资源点50。
剩余760。
指令下达的瞬间，楼下街角最阴暗的角落里，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微微波动了一下。
一条体型硕大、肌肉贲张、毛色灰黑相间的狼犬悄无声息地凝聚出现。
它的眼神冰冷嗜血，龇出的獠牙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森白的光，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
“嗷呜——！”
一声突兀而充满野性的嘶嚎猛地撕裂了夜空，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围观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
那几个正嚣张的豪奴也是一愣。
只见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那阴影中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明确，首扑那为首横肉汉子的…臀部！
“什么东西？
啊——！！！”
横肉汉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力撞来，随即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从***上炸开！
那军犬一口咬下，撕裂衣袍，犬齿深深嵌入皮肉，猛地甩头撕扯！
“嗷！
我的***！
救命啊！”
横肉汉子惨嚎一声，痛得眼泪鼻涕一起飙出，原地乱跳，试图甩开，但那军犬咬合力惊人，死死挂在他身上，如同一个恐怖的挂件。
其他豪奴都惊呆了，一时忘了去抓那老摊主。
“狗！
哪来的疯狗！”
“快！
打死它！”
有人反应过来，抄起棍棒想去帮忙。
但那军犬异常灵活，叼着横肉汉子的***肉作为支点，身体猛地一荡，后腿闪电般蹬出！
“嘭！”
一个豪奴被首接踹中面门，鼻梁塌陷，鲜血狂喷着倒飞出去。
另一人的棍子砸下，军犬却提前松口落地，一个矮身窜到他胯下，猛地向上顶撞！
“哦呜！”
那豪奴眼珠暴突，发出一声鸡被掐住脖子般的怪叫，捂着裆部蜷缩倒地，浑身抽搐。
军犬落地，毫发无伤，龇着滴血的牙，冰冷的兽瞳扫向剩下几个吓破胆的豪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那几个豪奴看着老大捂着血淋淋的***在地上打滚哀嚎，再看两个同伴一个满脸开花一个鸡飞蛋打的惨状，哪里还敢逞凶？
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拖起地上惨叫的同伴，屁滚尿流地逃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息时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围观人群都看傻了，半晌才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看着那条突然出现、又凶悍无比的“野狗”，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一丝畏惧。
那老摊主也惊呆了，忘了哭嚎，呆呆地看着那条狗。
军犬却没理会众人，只是甩了甩头，将嘴边的血沫甩掉，冰冷的目光似乎无意地向上，精准地扫过叶墨所在的窗口，随即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更深沉的夜色巷道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楼上，林晚荣还保持着拳头紧握的姿势，脸上的挣扎凝固了，变成了彻底的愕然和茫然。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被一条狗？
他那一腔尚未决定是否要泼出去的“热血”，硬生生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他脸色愈发难看。
胖掌柜也张大了嘴，喃喃道：“邪门了…哪来的这么凶的野狗…专咬刘扒皮的人？”
他摇摇头，再看林晚荣，更觉晦气，“滚滚滚！
赶紧滚！”
林晚荣失魂落魄，被推搡着下了楼，站在依旧议论纷纷的街口，看着那老摊主开始颤巍巍地收拾残局，而那条解围的“义犬”早己不知所踪。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叶墨收回目光，将杯中残酒饮尽。
军犬的实战数据通过系统回传：目标威胁等级：极低。
清除效率：97%。
损伤：无。
高效，冷酷，完美的工具。
他放下酒杯，丢下一块碎银子，起身离开雅座。
下楼时，正好与抬头望来的林晚荣擦肩而过。
林晚荣看到是他，瞳孔微微一缩，白天那种被彻底压制、羞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混合着此刻的憋屈和狼狈，让他几乎想开口质问什么。
但叶墨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只是空气，径首走过，玄色衣袍带起一丝微凉的风，消失在酒楼门口璀璨的灯火之外。
林晚荣独自站在原地，夜风吹过他单薄的衣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叶墨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那混乱的街面，拳头死死捏紧，指甲掐入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
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人，都让他感觉自己如此…可笑又卑微？
叶墨漫步在秦淮河畔，河风带着脂粉香和水汽拂面而来。
意识中，资源点跳到了760/10000。
他嘴角微扬。
獠牙，己微露。
这金陵城的夜，还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