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可能爱上别的男人了。妻子柳如烟低声对我说道，

她白皙的脸上泛着一丝病态的红晕，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我伸出要夹一块红烧肉的筷子，

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我只是摘下金丝眼镜，

用指尖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疲惫感。“什么时候的事？

发展到哪一步了？那个男人是谁？”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一汪深潭，

看着她，连续问了三个最关键的问题。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更加无措，她搅动着手指，

声音细若蚊蚋：“就是……我们一直资助的那个大学生，姜浩。

我和他……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婚前的约定我还记得。”“姜浩。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尝一颗味道奇怪的橄榄。那个眉清目秀，

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倔强和忧郁的年轻人，每次见到我都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聂先生”。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们结婚五年，从大学校园的情侣走到如今，

我是业界小有名气的投资人聂川，她是全职富太太柳如烟。在外人看来，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我知道，柳如烟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缺口。

她渴望的是那种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爱情，

是我这种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回家只想安安静静休息的人给不了的。她所说的“婚前约定”，

是我们结婚时签的一份协议。协议里明确规定，婚姻存续期间，双方必须保持忠诚。

如果任何一方先行出轨或爱上他人，主动提出离婚，那么只能净身出户。这份协议，

当年是她主动提议要签的，她说这是为了证明我们爱情的纯粹。现在看来，

倒像是一块搬起来砸了自己脚的石头。“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我问她，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柳如烟猛地抬起头，似乎对我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

她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许久的、即将挣脱牢笼的兴奋。“聂川，

我们离婚吧。”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又补充道，

“我知道协议的内容，我愿意净身出户。我只求你……放我自由。”“自由？

”我轻轻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所谓的自由，就是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去跟一个一无所有、连学费都需要我们资助的学生，过所谓的爱情至上的生活？

”她的脸白了白，嘴唇嗫嚅着：“他不一样，他懂我。跟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他很有才华，只是暂时困难。我们会有未来的。”“是吗？”我端起手边的茶杯，

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我成全你。”柳如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可能预想过无数种场景，争吵、哭闹、挽留，唯独没有想到，

我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你……你说真的？”“当然。”我放下茶杯，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张便签，在上面迅速写下了一个地址和电话。

“这是我律师的联系方式。明天上午九点，你去找他，他会处理好一切。房子、车子、存款，

所有在我名下的东西，你都带不走。你名下的那套公寓和你的个人存款，按照协议，

我也不要。我们好聚好散。”我将便签推到她面前，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柳如烟看着那张便签，再看看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打结的乱麻。

有解脱，有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失落。“聂川，对不起。”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不必说对不起。”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既然不爱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最是廉价。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说完，我转身离开了餐厅，

留下她一个人，和那一桌子渐渐变凉的菜肴。走出别墅大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到柳如烟，是在大学的图书馆，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那一刻，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追了她整整一年，为她做过所有浪漫而愚蠢的事情。毕业后，

她家里突遭变故，公司濒临破产，是我动用我全部的资源和人脉，帮她父亲度过了难关。

也是从那时起，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走下去。

没想到，生活终究不是童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

是我的助理老陈发来的信息。“聂总，都安排好了。柳小姐明天去律所，会有人接待，

所有手续都会在最快时间内办妥。”我回了一个字：“好。”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区，

融入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后视镜里，那栋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的房子，越来越小，

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白点。我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只有一种计划终于开始执行的冷静和……快意。柳如烟，你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离婚吗？

不，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场为你，为你的家人，也为那个叫姜浩的年轻人，精心准备的大戏，

才刚刚拉开帷幕。第二天，柳如烟果然按照我给的地址去了律所。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老陈请的是业内最好的离婚律师团队，所有文件都已提前备好，条款清晰，逻辑严密，

没有任何可供争议的漏洞。柳如烟只需要签字。她大概从未想过，

离婚可以像一场商业谈判一样，高效、冷静、不带任何感***彩。

她名下有一套婚前她父母赠与的小公寓，还有一些她自己的存款和首饰，这些按照协议规定，

都归她所有。除此之外，我们婚姻期间共同创造的财富，

包括现在住的别墅、数辆豪车、公司的股份、银行的巨额存款……她一样都拿不走。

这很公平。这是她自己当初要求的“纯粹”。签字的时候，我没有到场。老陈后来告诉我，

柳如烟签完字后，在律所的会客室里呆坐了很久，眼圈红红的，似乎想哭，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或许，直到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件摆在面前，她才真正意识到，

“净身出户”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从前呼后拥的聂太太，一夜之间，

变回了只有一个小公寓和几十万存款的普通人柳如烟。她搬离别墅那天，

是我出差回来的下午。偌大的房子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被清空了。

衣帽间里少了一半的衣服，梳妆台上空空如也，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惯用的香水味，

但很快就会散去。一切都像做了一场梦。我走到书房，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我输入密码，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已经泛黄的调查报告。报告的第一页，贴着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

笑容和煦，眼神精明。这个人，是柳如烟的父亲，柳国安。

标题是：关于景盛集团创始人柳国安涉嫌商业欺诈、恶意并购导致聂氏企业破产的调查始末。

落款日期，是七年前。我的指尖轻轻抚过父亲的名字，聂振邦。照片上的父亲，意气风发，

是我记忆中他最骄傲的样子。而这张照片，是聂氏企业破产前，

他最后一次接受财经杂志采访时拍的。采访后不到三个月，聂氏资金链断裂，

被昔日的好友兼合作伙伴柳国安，用卑劣的手段釜底抽薪，最终低价恶意收购，家破人亡。

父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不久也郁郁而终。那一年，

我大四，人生从天堂跌入地狱。我忘不了柳国安在葬礼上那副悲痛又虚伪的嘴脸，

也忘不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假惺惺地说：“小川，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柳伯伯。

”从那一刻起，复仇的种子就在我心里生了根。我隐姓埋名，

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点私产和朋友的帮助，在金融市场里摸爬滚打。我吃过别人吃不了的苦，

受过别人受不了的罪，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并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然后，我开始了我漫长的复仇计划。第一步，就是接近他的女儿，

柳如烟。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我是带着目的去接近她的。但人的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在追求她的那一年里，看着她单纯明媚的笑脸，我曾经有过动摇。我甚至幻想过，

上一辈的恩怨，或许可以到此为止。直到毕业前夕，柳国安的景盛集团也遭遇了危机，

资金周转不灵。他厚着脸皮来找我这个“未来女婿”帮忙。就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心腹的对话，他们谈论着如何用同样的手段去算计另一个商业对手，

言语间，提到了当年对付我父亲时的“光辉事迹”。那一刻，我所有的动摇和幻想，

都变成了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我帮了他，用我的钱和资源，帮景盛集团度过了难关。

这不仅让我彻底赢得了柳如烟的信任和爱情，也让柳国安对我这个“乘龙快婿”赞不绝口，

对我完全放下了戒备。我们的婚礼盛大而隆重，柳国安亲手将他的宝贝女儿交到我手上，

他以为是强强联合，却不知道，他是亲手将特洛伊木马，引进了自己的城池。婚后，

我一步步地渗透、布局，以“家族企业合作”的名义，

将我的势力安***景盛集团的各个角落，慢慢架空了柳国安的权力。而柳如烟，从始至终，

都是我这盘复仇大棋中，最重要，也是最无辜的一颗棋子。我对她好，甚至可以说是溺爱。

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满足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她养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痛。至于姜浩，他的出现，

则是我计划中的一个完美意外，或者说，是我亲手促成的一个必然。姜浩确实是贫困生，

成绩优异，外形俊朗。对付柳如烟这种文艺心泛滥、渴望***和拯救感的女人，

简直是量身定做的毒药。资助姜浩的慈善项目，是我特意安排柳如烟去负责的。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姜浩在台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讲他身世如何凄惨，意志如何坚定。

柳如烟在台下听得热泪盈眶。我“不经意”地创造了他们无数次“偶遇”的机会。

在我频繁“出差”、“加班”的日子里，是姜浩，陪在柳如烟身边，听她倾诉婚姻的平淡，

给她念诗，陪她看星星。我像一个最高明的导演，一步步引导着情节的发展，而我的女主角，

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是挣脱束缚、追求真爱的勇士。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

只是不知道，当爱情的光环褪去，只剩下柴米油盐的琐碎和现实的残酷时，

她的这份“真爱”，还能支撑多久？我合上盒子，锁进抽屉，

眼里的温情被一片冰冷的算计所取代。柳如烟，好戏，还在后头。

……柳如烟和姜浩的新生活，开始得像一部文艺电影。

他们搬进了那套位于市中心老城区的小公寓，虽然面积不大，

但被柳如烟精心布置得温馨又浪漫。她开始洗手做羹汤，为姜浩的一日三餐费尽心思。

姜浩则每天骑着一辆二手电瓶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上学，

回来时会给柳如烟带一束路边买的廉价鲜花。他们的朋友圈里，充满了这种“平凡的幸福”。

“虽然住着小房子，吃着简单的饭菜，但只要身边的人是你，每天都是晴天。

”柳如烟配上了一张两人在阳台上依偎着看夕阳的照片。姜浩则更直接：“为了你，

我愿与世界为敌。”我看着这些动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果然，没过多久，

文艺电影就变成了现实题材的家庭伦理剧。第一个矛盾点，是钱。柳如烟从前的生活，

花钱如流水。一件衣服，一个包，动辄几万几十万，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

她卡里那点存款，在失去了持续的、巨额的收入来源后，开始显得捉襟见肘。

她不得不开始计算着过日子。买菜要挑打折的，衣服只敢逛快时尚品牌，

化妆品也从顶级贵妇牌换成了平价开架货。这种落差，对她而言是痛苦的。而姜浩，

还是个学生，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我们之前资助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在柳如烟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就已经停了。他开始变得焦虑。他向柳如烟伸手要钱，

一开始还是几百几百地要，后来渐渐变成了几千。

理由总是五花八门：买复习资料、参加学术研讨会、和同学聚餐……柳如烟虽然心有疑虑，

但为了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和所谓的“爱情”，还是咬着牙满足了他。终于，在一个周末，

矛盾爆发了。姜浩看上了一款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要两万多块。他想让柳如烟给他买，

说是对以后学习和找工作有帮助。柳如烟犹豫了。她卡里的余额已经不多了，

她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小浩，我们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先买个便宜点的？

或者等我找到工作再说？”她试探着商量。姜浩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便宜的能用吗？

配置跟不上，什么都做不了！如烟，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支持我的梦想的！

没想到你也会变得这么物质，这么世俗！”“我物质？”柳如烟被这句话刺痛了，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姜浩，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放弃了什么？我放弃了豪宅，

放弃了名牌，放弃了以前所有的一切！我现在为你洗衣做饭，你还说我物质？”“你放弃？

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你说你跟他在一起不快乐，你向往的是自由！现在你自由了，

怎么又开始怀念起以前的物质生活了？柳如烟，你是不是后悔了？”“我没有！

”争吵声隔着电话都能传过来。这是老陈安排的人，在他们隔壁租了套房子，

“实时转播”给我听的。我靠在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椅上，一边听着电话那头激烈的争吵，

一边处理着手头的文件。“聂总，需要介入吗？”老陈问。“不需要。”我淡淡地回答，

“让他们吵，吵得越凶越好。温水煮青蛙，火候才刚刚到。”那次争吵，

最后以柳如烟的妥协告终。她还是刷卡给姜浩买了那台昂贵的电脑。但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

就很难弥补了。不久后，柳如烟终于开始尝试着找工作。可她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