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子不是来送死的
我攥着战术背包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发白——这包缝着三枚军功章，是维和三年零阵亡纪录的证明，此刻却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我心口发闷。
"林锋。
"通讯器里突然炸响指挥官的破音，"代号影刃，任务目标：地狱犬佣兵团。
"我喉结动了动，没应声。
沙粒打在舷窗上，像有人拿石子儿砸棺材板。
"一旦暴露，你会被全世界追杀。
"电流杂音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包括我们。
"我低头盯着手腕内侧的凸起——那是皮下植入的微型信标，比米粒还小。
接头暗语在舌尖滚了三滚，又咽回去。
维和时我见过太多尸体，可这次不同，死了连块墓碑都没有。
"准备着陆！
"飞行员吼了一嗓子。
机舱门砸开的瞬间，沙砾灌进喉咙。
我眯眼望向前方，铁网围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围栏内的探照灯扫过，照见墙根儿躺着具尸体，血己经凝固成黑痂。
火药味混着腐肉味钻进鼻腔，我想起刚果难民营里的焚烧炉，烧到最后都是这种味道。
"都给老子滚下来！
"沙哑的呵斥声像生锈的锯子。
我顺着声源看过去——雷蒙德，地狱犬的训练营教官，前阿尔法特种部队叛逃者。
他叼着根雪茄，电击棍在掌心转得呼呼响，军靴碾过地上的血渍，"欢迎来到地狱，弱者活不过三天。
"新兵们跌跌撞撞往下跳，有个黄头发的小子大概吓傻了，刚落地就往反方向跑。
雷蒙德的电击棍挥得比枪响还快，"啪"地砸在那小子后颈。
他像被抽了脊椎的蛇，软塌塌瘫在地上。
雷蒙德踩着他的脑袋，雪茄灰烬簌簌落在对方脸上："人权？
这里只有生存。
"我盯着雷蒙德的军靴——鞋跟内侧有道三厘米长的划痕，这是记仇的习惯，阿尔法的人总爱用伤痕标记敌人。
"领武器！
"分配区的铁皮柜哐当哐当响。
我排在队伍中间，前面的卡洛斯突然回头，金链子在胸口晃得人眼晕。
他是南美毒枭的儿子，我在情报里见过他的照片——左耳缺了块儿，是跟他老子抢女人时被砍的。
"亚洲佬，滚后边儿去。
"他用肩膀撞我，指节捏得咔咔响。
我没动。
维和时在黎巴嫩难民营，十五岁的孩子举着AK顶我脑门，我都没退过半步。
"聋了？
"卡洛斯突然抄起最后一把M4A1，枪托狠狠砸在我胸口。
疼得我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撞在铁皮柜上。
他歪着嘴笑，枪管戳了戳我："捡破烂去吧，废物。
"我弯腰从角落捡起支AK47，枪身锈得能刮下渣，拉枪机时"咔"地卡了壳。
旁边传来抽气声，是阿米尔——中东难民，瘦得像根麻秆儿，眼睛却亮得不正常。
他凑过来，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片："他们...会杀掉我们很多人，对吗？
"我瞥了眼哨塔上的狙击镜反光，那光斑正扫过阿米尔的后心。
"想活命，就闭嘴。
"我压低声音，"别信任何人。
"凌晨三点，警报响得像催命符。
我从行军床上弹起来时，窗玻璃己经碎了——营地外火光冲天，子弹像暴雨似的泼进来。
新兵们尖叫着往门外涌，有人被踩断了腿，哭嚎声混着爆炸的轰鸣，震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黑蝎的杂种！
"雷蒙德的怒吼被枪声淹没。
我猫腰钻进走廊，迎面撞上卡洛斯。
他手里端着那把M4A1，正用枪托砸开装甲车的门。
两个新兵扑过去想抢，他连眼都没眨，扣动扳机——血花溅在装甲车上，像两朵开败的红玫瑰。
"亚洲佬！
"他转头看见我，枪口立刻抬起来。
我转身就跑，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在墙上凿出个洞。
身后是卡洛斯的狂笑："跑啊！
看你能跑到哪儿！
"我撞开弹药库的门，满地都是弹壳。
抓起把AK的瞬间，枪机又卡了壳——这破枪！
我骂了句脏话，余光瞥见墙角倒着个黑蝎的佣兵，他手里的格洛克还攥得死紧。
我扑过去，手指抠住他手腕往墙上砸。
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他松了手，我抄起枪转身，正看见卡洛斯的枪口从门后探出来。
"砰！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打在门框上。
他骂了声，缩回去。
我借着这个空档翻上货架，子弹打在脚边，炸起的木屑扎进小腿。
"阿米尔？
"身后突然传来哽咽。
我回头，阿米尔缩在货架后面，怀里抱着半块干粮——他白天从食堂偷的，说要留着给妹妹。
他胸口洇开片血花，颜色越来越深，像朵正在绽放的黑牡丹。
"救...我..."他伸出手，指尖还沾着干粮屑。
我刚要扑过去，枪声又响了。
阿米尔的手突然垂下去，眼睛还睁着，睫毛上挂着泪珠。
我喉咙发紧，握紧格洛克。
维和时我救过二十七个平民，最后都他妈成了墓碑。
这次，我不能再当好人。
"找着你了！
"卡洛斯的声音从货架另一头传来。
他带着两个同伙，端着枪慢慢逼近。
我退到仓库角落，后背抵着油桶。
弹夹里只剩三发子弹，而他们有三个人。
"亚洲佬，你连枪都拿不稳，怎么活？
"卡洛斯舔了舔嘴唇，枪口对准我的眉心。
我盯着他的瞳孔——那里映着我的脸，满是血污，像个恶鬼。
"叮——"一声清响突然在脑子里炸开。
我猛眨眼睛，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蓝光面板，上面浮着行烫金小字：战神成就系统激活。
下一秒，右手突然发烫。
那把格洛克的重量变得熟悉，枪身的纹路像刻进了骨头里。
我想起在刚果雨林，我用这把枪的型号连射三百发，弹着点全在十环内——不，更清晰，更深刻，仿佛这把枪我己经握了十年。
卡洛斯扣动扳机的瞬间，我侧身撞向油桶。
"轰"地一声，油蒸气被枪火引燃，爆炸气浪掀翻了货架。
那两个同伙被压在下面，卡洛斯摔在地上，M4A1飞出去两米远。
我冲过去，捡起他的枪，枪口抵住他太阳穴。
"你...你不是新兵..."他瞪大眼睛，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我没说话，把黑蝎的徽章塞进他口袋。
又捡起他的枪，对着货架上的弹壳开了两枪——弹道会显示，是黑蝎的人杀了自己。
系统面板再次浮现：成就：首次伪装成功（击杀两名敌对新兵并嫁祸第三方）——奖励：成就点×10，技能‘基础枪械精通’自动激活。
我摸了摸发烫的右手，心跳慢慢稳下来。
窗外的火光还在烧，照得卡洛斯的脸忽明忽暗。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眼睛慢慢闭上。
我蹲下来，把他的眼皮合上。
"这局，我还能玩。
"我对着尸体轻声说，声音被爆炸声撕碎。
...爆炸后的清晨，营地像座鬼城。
焦黑的断墙上挂着碎布片，血在沙地上结成硬壳。
我蹲在废墟里擦M4A1——这是从卡洛斯尸体旁捡的，枪身还带着他的体温。
"所有人，***！
"雷蒙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抬头，看见他带着武装守卫从营门方向走来，军靴踩过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响。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尸体，在卡洛斯身上顿了顿。
我垂下眼，手指轻轻划过枪托——那里刻着地狱犬的标记，暗红的，像凝固的血。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基础枪械精通的图标泛着微光。
我握紧枪，站起身，沙粒从裤管簌簌往下掉。
今天，会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