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熔炉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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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坟场的寂静比噪音更可怕。

程砚踩着没踝的铜屑前进,每步都引发金属疲劳的***。

热力学诅咒的冷却时间显示在手环上——23:59:12,而熔炉之眼被动技能让他看清了恐怖真相:那些看似随机散落的零件,全部以人类骨骼的结构排列着。

"系统,什么是认知污染度?

"程砚踢开挡路的活塞杆,那零件落地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回音。

认知即存在扮演越深入,本体越被覆盖当前记忆风险:母亲瞳色(剩余保存期72小时)程砚僵在原地。

他拼命回想母亲的眼睛,却只浮现出实验室数据屏的蓝光。

这种记忆剥离比肉体疼痛更令人战栗。

熔炉的轰鸣逐渐可闻。

绕过最后一道由齿轮堆成的山丘,程砚目睹了超现实的场景:百米高的青铜熔炉表面布满血管状的蒸汽管道,底部环绕着十二个跪拜的机械体。

它们正用铣刀雕刻自己的脊椎,刻痕组成相同的词组——锈月永恒。

检测到高纯度觉醒体(建议使用热力学诅咒)手环的提示来得太迟。

跪在最外侧的女性机械突然扭头,它的面部装甲像蛋壳般剥落,露出完整的人类面孔:"判官大人,我自愿献祭!

但请先看这个——"它从胸腔取出怀表的动作,让程砚想起实验室里分解的导师。

当黄铜表链落入掌心,玻璃表盘突然映出动态影像:他的同事们仍被封在琥珀物质里,但所有人的眼球都在同步转动,盯着某个不存在于画面中的东西。

"熵减怀表...蒸汽议会最后的遗产..."女性机械的声带开始金属化,"能逆转局部时空...但每次使用都会..."它的喉咙突然爆出齿轮组。

程砚的熔炉之眼看到有黑色絮状物在机械体内窜动,那些物质经过的零件会短暂浮现人脸,又迅速被锈迹覆盖。

怀表在此时自行打开。

时针逆旋三圈后,程砚周围三米内的铜屑全部悬浮,形成保护性的金属风暴。

女性机械的最后一句话被风暴撕碎:"...会加速世界之蛀的苏醒!

"处决时机!

目标污染度突破临界值!

烙铁自动变形为长矛形态。

程砚跃起时,看见黑色絮状物凝聚成多足生物的形状。

矛尖贯穿机械咽喉的瞬间,怀表表面突然显示新画面:熔炉内部堆积着无数人类颅骨,每个天灵盖都被替换成精密的齿轮组。

处决完成(2/3)扮演进度22%→获得熔炉之眼(透视机械真名)认知污染度13%→记忆剥离:母亲的眼睛是灰色的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程砚跪地喘息时,发现怀表背面刻着两行矛盾的铭文:拯救即毁灭扮演者终成墓碑熔炉突然喷发。

数百条锁链从火焰中激射而出,程砚翻滚躲避时,怀表映出的实验室影像发生异变——所有琥珀囚徒的嘴同时张开,发出无声的呐喊。

锁链擦过他左臂,带走的血珠在空中变成微型齿轮。

熔炉中央的岩浆开始塑形。

五米高的黑影从炽热中站起,它头戴由十二个怀表组成的王冠,胸腔里悬浮着不断重组的城市微缩模型。

程砚新获得的熔炉之眼自动聚焦,读取到燃烧的文字:世界之蛀·次级化身——锈月总督(状态:己报废)"己报废?

"程砚的疑问被震耳欲聋的齿轮咬合声淹没。

总督王冠上的怀表全部指向不同时间,它伸出由锁链构成的手臂,掌心裂开露出程砚实验室的门牌。

怀表在此刻疯狂震动。

程砚低头看见表盘显示新的信息:3点钟方向,锈月教众正在靠近。

他转头时,三个披着金属袈裟的人影正从齿轮山丘滑降,他们的机械义眼不断渗出黑色机油。

"判官大人!

"为首者撕开自己的胸甲,露出跳动的人类心脏,"熔炉正在复活初代总督...您必须在我们被污染前..."手环突然弹出血红警告:检测到文明泪滴伪造品!

教众体内含有宿主记忆碎片!

程砚的熔炉之眼穿透教众的躯体,看到他们心脏表面刻着微小的字迹——正是他实验室的工号。

而更远处,整个齿轮荒原的地面开始隆起,形成绵延数公里的金属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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