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代码修罗场键盘噼里啪啦，敲得比过年放炮仗还欢实。

屏幕幽光映着我那张熬夜熬得有点发绿的脸，一行行代码跟流水线罐头似的往下蹦。

这玩意儿要是个人，指定得被我敲得脑瓜子嗡嗡的，直呼“栓Q”。“陈默！

”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我手指头一哆嗦，

差点把刚敲完的“function”给送进回收站。声音又冷又脆，

带着点儿不容置疑的锋利劲儿，像把刚从冰柜里抽出来的手术刀，

精准地扎穿我这片代码泥潭。整个顶层大办公室，就俩人，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冷风都带着哆嗦。我脖子僵硬，跟生锈的门轴似的，

一寸寸扭过去。门口站着的，是我那新鲜出炉的顶头上司，公司刚空降的技术总监——苏晚。

啧，这名字，听着多温婉，多江南水乡啊。搁半年前，

我俩在某个犄角旮旯的游戏论坛里勾搭上，隔着网线，她打字那叫一个软萌，

一口一个“默默”，甜得齁嗓子，能把人骨头都喊酥了。

那会儿她头像还是个可可爱爱的猫猫，谁能想到皮下是这么个活阎王？现在？嗬！

苏晚踩着双尖头高跟鞋，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哒哒哒就冲我工位来了。

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腰是腰腿是腿，气场两米八，

生生把空旷的顶层办公室撑出了千军万马的肃杀感。那张脸，啧，是真好看，

五官精致得跟建模捏出来似的，可惜此刻绷得跟西伯利亚冻土带一样，寒气四溢。

尤其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扫过我的屏幕，活像X光机，能把我的代码从里到外照个底儿掉，

连个标点符号的语法错误都甭想逃。“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她指尖一点我那还在跳动的光标，语气里的嫌弃浓得能拧出汁儿来，“循环嵌套混乱，

逻辑分支冗余，变量命名毫无意义……陈默，你这代码，

是打算给未来的考古学家当迷宫探险用的？”我嗓子眼儿有点发干，想反驳，

想梗着脖子说一句“你行你上啊”，但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咽回去了。不为别的，

就为昨儿晚上，这位冷面总监大人还穿着软乎乎的兔子睡衣，

蜷在我那个堆满零食和游戏手柄的破沙发上，一边啃着我给她削的苹果兔子，

一边含含糊糊地嘟囔：“默默，今天那个需求好烦哦，甲方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 那声音软糯得，跟现在这个判若两人。这反差，太他妈***了。白天她是阎王，

晚上她是兔子精。搁谁谁不迷糊？“苏总……” 我挤出个干巴巴的笑，试图挣扎一下，

“这不赶时间嘛，先跑通功能，后面再优化……”“优化？” 苏晚眉梢一挑，

那弧度锋利得能当裁纸刀使，“我看你是想直接优化到报废间去！重写！

” 她手指在我桌面上“笃笃”敲了两下，力道不重，但每一下都敲在我心尖儿上，

“下班前，我要看到干净的、高效的、像人写的东西！不然，你这个月的零食经费，

” 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微小的、只有我能看懂的、带着点儿“晚上你给我等着”意味的弧度，

“充公！”丢下这句冷冰冰的威胁，她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冷酷，

哒哒哒地走远了，留给我一个裹在西装裙里依旧摇曳生姿的背影，

还有空气里残留的一丝极淡的、独属于她的冷冽香水味。我盯着那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属于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后，才敢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瘫回椅子上，感觉后背心都沁出点冷汗。

“造孽啊……” 我盯着屏幕上那坨被她批得一无是处的“屎山”，悲从中来。这日子，

***是冰火两重天。白天在办公室被她训得跟孙子似的，大气不敢出；晚上回了家，

角色瞬间对调，我摇身一变成了大爷，她得软声细语哄着，

还得负责给我捏肩捶腿——虽然手法极其敷衍，跟撸猫差不多。不过，

这种隐秘的、只有我俩知道的角色扮演……想想还挺带劲儿的？一种诡异的、扭曲的甜蜜感，

悄悄爬上心头。2 茶水间卦“哎哎哎，快看快看！苏总监又去陈默那儿了！”茶水间里，

几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眼睛贼亮，堪比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远处我那方寸工位。

我正对着屏幕抓耳挠腮，试图把那堆被苏晚判了***的代码起死回生，

感觉后脑勺都快被那几道灼热的视线烧出洞来了。“又训话呢？” 行政部的小李，

手里咖啡杯都忘了端，一脸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啧啧，陈默今天这头发翘得跟鸡窝似的，

估计又被苏总骂懵圈了。”“骂是肯定骂了，” 技术部的老王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闪烁着福尔摩斯般睿智且八卦的光芒，“但你们注意苏总的眼神没？啧，

那叫一个复杂！三分嫌弃里透着七分无奈，无奈里还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宠溺？

” 老王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小李的咖啡里，“这叫什么？这叫爱的鞭策！

懂不懂？”“有道理！” 策划组的妹子小吴猛拍大腿，一脸“我磕到了”的陶醉，

“你们发现没？上周五下午，苏总桌上那盒贼贵贼贵的进口巧克力，

第二天就出现在陈默的垃圾桶里了！包装纸！虽然被揉成一团，但我火眼金睛！

”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肯定是苏总心疼他加班，偷偷塞给他的！表面冷若冰霜，

内心温柔似水啊姐妹们！霸总娇夫文学照进现实了属于是！”“还有还有！

” 另一个妹子加入战局，“昨天中午，陈默趴桌上睡着了，苏总从办公室出来，

经过他工位的时候，脚步明显放轻了！还……还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绝了！

‘这傻狗睡得还挺香’的感觉！”“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小吴捂着心口，

激动得原地跺脚，“冰山女总监x呆萌程序员！这CP设定绝绝子！锁死！钥匙我吞了！

”茶水间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浓烈的、名为“嗑糖”的粉红泡泡气息，

空气都仿佛变甜了几个度。这帮人，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了。想象力一个比一个丰富，

脑洞开得比我的代码bug还离谱。我这边，正被一个死循环折磨得***，

眉头拧成了麻花。苏晚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飘到了我身后。那股熟悉的冷香袭来，

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这里，” 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落在我后颈皮肤上，

激得我一个激灵，汗毛倒竖。她微微俯身，发梢几乎蹭到我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工作特有的冷硬，可那气息拂过耳廓，又痒得钻心，“逻辑冗余。用哈希映射优化，

时间复杂度能降一个量级。脑子呢？”她指尖在我后颈那块皮肤上轻轻点了点，

像在敲打一块朽木。白天，她是真不客气。我缩了缩脖子，半边身子都麻了，

耳根子不受控制地发烫，还得强装镇定，盯着屏幕：“啊？哦哦，哈希映射是吧？

我试试……”苏晚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朽木不可雕也。

她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依旧干脆利落，只是转身的瞬间，

嘴角似乎极其短暂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错觉。我盯着她消失在磨砂玻璃门后的背影，

抬手摸了摸后颈那块被她指尖“临幸”过的地方，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点微凉的触感。

心脏在胸腔里不争气地蹦跶，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白天挨骂的郁闷？

早被这点隐秘的、只有我能咂摸出味的“小动作”冲得烟消云散。这感觉，

像在钢丝上跳踢踏舞，底下是万丈深渊，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让人欲罢不能。

3 黑暗中的吻甜蜜的日子就像加了糖精的速溶咖啡，甜得发齁，但齁劲儿过去，

就只剩下虚假的余味和隐隐的不安。这不安，终于在一个焦头烂额的加班夜，

裹挟着狂风暴雨砸了下来。公司拼了老命要拿下“智云未来”那个超级大单，

金额大到能买下我们这栋楼还有富余。整个技术部，尤其是苏晚和我，

熬得眼珠子都跟兔子一个色号了。核心方案，

就锁在苏晚那台号称“铁壁阿童木”的加密笔记本里，物理隔离，除了她，

连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看一眼。竞标前夜，凌晨两点。整层楼死寂一片，

就剩我工位一盏孤零零的台灯还亮着，

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那张油光满面、写满“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的憔悴脸。键盘声噼里啪啦，

是我最后的倔强。苏晚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一丝光都没透出来，估计也鏖战正酣。突然！

头顶的灯管猛地爆闪了几下，发出垂死挣扎般的“滋滋”怪响，紧接着——“啪！

”世界陷入一片纯黑。断电了！“***！”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窗外远处城市零星的光污染透进来一点模糊的轮廓。绝对的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突然断电后散发的、若有似无的焦糊味。“陈默？

” 苏晚的声音从她办公室门口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和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在！

” 我赶紧应声，摸黑朝她声音方向挪动，“苏总你没事吧？”“我没事，你小心点，

别撞到。” 她声音近了点。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也卸下了所有伪装。

我凭着感觉朝她那边摸去，脚下踢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哐当一声响。刚想骂娘，

手臂就撞上了一个温软的身体。“唔……” 苏晚低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 我手忙脚乱地想扶她，结果黑暗里方向感彻底失灵，

手好像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软软的？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触电般缩回手，脸上***辣地烧起来，比机房服务器过载还烫。空气瞬间凝固了。

黑暗放大了彼此的呼吸声，急促，混乱。下一秒，一股力道猛地揪住了我的衣领，用力一拽！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得向前踉跄，

嘴唇毫无预警地撞上两片温软、带着她独特冷香的柔软。时间，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和触碰一起按下了暂停键。我的大脑彻底宕机。CPU过载，

内存溢出，所有代码逻辑乱成一锅沸腾的粥。唯一清晰的感知，

是唇上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柔软触感，和她近在咫尺的、同样紊乱温热的呼吸。

这个意外之吻，短暂得如同电火花一闪。几乎是同时，应急灯“嗡”地一声，

惨白的光线猛地亮起，瞬间驱散了黑暗，

也照亮了我们此刻无比尴尬的姿势——我被她揪着衣领，两人嘴唇堪堪分开，

距离近得能看清她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和瞬间漫上脸颊的红晕。苏晚像被那应急灯光烫到一样，

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被一层更厚的寒冰覆盖，

声音冷得掉冰渣：“……意外！就当被狗啃了！” 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凶狠，

转身就往自己办公室走，脚步快得有点狼狈，“赶紧干活！代码没跑完今晚别想睡！

” 砰地一声，办公室门关得震天响。我僵在原地，

嘴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和她身上那股冷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感官风暴，

在脑子里疯狂席卷。脸上烧得厉害，心更是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被狗啃了？

我舔了舔嘴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她常用的、薄荷味的润唇膏的气息。

这班加的……可******。4 信任崩塌甜蜜的泡沫，往往一戳就破。竞标日，

天气阴沉得能拧出水，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憋闷。

公司最大的那间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冻死人。长条会议桌两边，泾渭分明。

一边是我们公司高层，包括一脸寒霜的苏晚和顶着俩硕大黑眼圈的本人。另一边，

是甲方“智云未来”的代表团，个个西装革履，面色不善，为首那个姓张的副总，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本该展示我们呕心沥血的核心方案。

然而此刻，幕布上播放的，却是另一份方案——一份与我们高度雷同，

但在关键算法和架构设计上，又诡异得更加“优化”的方案。播放方，是我们的死对头，

“龙腾科技”。“苏总监，贵公司这份方案，和我们收到的龙腾科技的方案，

” 张副总慢条斯理地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

“相似度之高，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他拖长了调子，

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苏晚和我，“尤其是某些核心模块的设计思路，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此，贵公司有什么解释吗？”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苏晚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下颌线绷得死紧，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解释？

”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自我们这边市场部的刘胖子。

这厮平时就爱搞小动作，仗着资历老没少给苏晚使绊子。他靠在椅背上，胖脸上堆着假笑，

绿豆眼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矛头毫不遮掩地直指向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谁不知道苏总监和陈工关系‘匪浅’啊？方案一直在苏总监手里，

可某些人……”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我身上，

“可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户’。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在女朋友面前表现，

或者……干脆就是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四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刘经理！

注意你的言辞！” 苏晚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言辞？

” 刘胖子夸张地摊手，一脸无辜，“我说事实啊苏总监！现在方案泄露，

最大嫌疑人除了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您本人，不就剩下这位和您‘朝夕相处’的陈工了吗？

而且……” 他嘿嘿一笑，带着恶意的笃定，“我可是听说，昨天安全部检查日志，

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记录——就在方案最终封存前几小时，

有外部IP试图访问苏总监的加密笔记本，虽然被防火墙拦下了，但那个IP地址，

经过追查，啧啧，指向的可是陈工租住的小区网络哦！”轰——！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目光，

惊疑的、鄙夷的、愤怒的、看好戏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扎得我体无完肤。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访问记录？指向我家？这他妈怎么可能？

！我昨天晚上明明在……等等！昨晚……我猛地想起，昨晚为了测试一个远程调试工具，

我确实用自己的电脑短暂地尝试连接过公司内网，但绝对、绝对没有碰过苏晚的笔记本！

那玩意儿物理隔离的！防火墙是吃干饭的吗？这屎盆子扣得也太精准了吧？“陈默！

怎么回事？” 公司老总的脸黑得像锅底，声音沉得吓人。我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