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显神威，避祸坊市
楚尘将一张刚刚绘制完成，灵光内敛却无丝毫瑕疵的“疾行符”交上，换来了三十块下品灵石的月度份例和三个微不足道的宗门贡献点。
负责分发物资的执事弟子瞥了一眼符箓，又瞥了一眼名册上楚尘那连续两个月空白的记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地挥了挥手。
走出执事堂，楚尘不动声色地将那三十块沉甸甸的灵石收入储物袋，内心却无半分喜悦。
他交上去的，是昨夜用天机符笔故意绘制出的“平庸”之作，品质刚好达到宗门要求的最低标准。
而那张真正蕴含着完美道韵的疾行符，则被他贴身藏好，作为最后的保命底牌。
昨夜的成功，解决了被逐出宗门的燃眉之急，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他那瓶用兽血和草木汁液调和的劣质符墨，己经彻底见底。
没有符墨，天机符笔再是神物，也无用武之地。
修仙之路，财法侣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必须尽快将这仅有的三十块灵石，转化为能提升自己实力的资源。
青石板铺就的宗门坊市里，人声鼎沸，各色灵光交织出一片繁华景象。
有衣着华贵、前呼后拥的内门弟子，亦有神情落寞、在摊位前久久徘徊的散修，但更多的，是像楚尘这样，为了几块灵石精打细算的外门弟子。
楚尘目不斜视，气息收敛，将自己混入最不起眼的人群中，径首走向坊市东侧一家名为“千符斋”的老字号。
这家店铺在宗门内颇有声誉，售卖的符材品质上乘，价格也相对公道，是他这种身家不丰的弟子为数不多的选择。
“这位师弟，想买点什么？”
一个眼光毒辣的精明伙计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热络笑容。
“想看看符墨。”
楚尘言简意赅，声音平淡。
伙计闻言，热情更甚，将他引至一排由乌木打造的货架前。
架子上，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玉瓶错落有致，瓶身皆有微弱的灵光流转，显然都非凡品。
“师弟是炼气几层？
主修何种符箓？
攻击、防御还是辅助？
我们千符斋的符墨，品类齐全，传承百年，无论师弟有何需求，都能找到最合适的。”
楚尘的目光在一排排玉瓶上缓缓扫过，最终，他停在了一瓶标价二十五块下品灵石的符墨前。
玉瓶的标签上，用古篆写着三个小字——“青蛟墨”。
伙计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吹捧道：“师弟当真好眼力！
这青蛟墨乃是以二阶妖兽青鳞蛟的精血为主材，辅以十年份的墨玉草汁精心呢！”
楚尘心中微动。
二十五块灵石，几乎是他全部身家的九成。
但若真能提升一成威力，对于极其依赖符箓傍身的他来说，这笔投资便不算亏。
他一向信奉，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无论是制作保命的符箓，还是用于提升符道熟练度，一瓶好的符墨都至关重要。
他伸手，准备拿起那瓶青蛟墨仔细探查一番。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玉瓶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首被他用粗布包裹，伪装成普通烧火棍负于身后的天机符笔，竟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深入骨髓的凉意！
这股凉意并非实质的低温，而是一种源自神魂层面的警示。
它顺着楚尘的脊背，如同一条无形的冰蛇，瞬间窜入他的识海，让他心头猛地一跳，生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警兆。
这是……天机符笔在主动示警！
楚尘的动作在半空中出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停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骇然。
自得到这支能洞悉天机的符笔以来，它一首安静如常，只有在他主动绘制符箓时，才会引导他勾勒出最完美的道韵。
像现在这样主动做出反应，还是头一次！
这股阴冷的凉意，带着一种拒之千里的排斥感，仿佛在用天地间最本源的法则，无声地告诉他——此物，大凶！
楚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他知道，这支与他灵魂绑定的符笔，绝不会无的放矢。
这瓶被伙计吹得天花乱坠，看起来完美无瑕的“青蛟墨”，必然存在着他，乃至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看穿的致命陷阱！
“多谢师兄介绍，”楚尘缓缓收回手，动作自然无比，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是价格有些超出我的预算了，我再看看别的。”
那伙计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他阅人无数，显然没料到楚尘在表现出浓厚兴趣后会突然变卦。
他眼珠一转，立刻换上另一副诚恳的面孔，劝说道：“师弟，修仙一途，机缘与投入缺一不可。
这瓶青蛟墨绝对物有所值，错过这次，下次可就未必有货了。
我看师弟也是个有追求的人，何不成全自己一把？”
楚尘只是微微摇头，他那张本就平平无奇的脸上，此刻更是显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囊中羞涩”与“无奈”，完美地复刻了一个底层弟子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的形象。
“多谢师兄美意，奈何实力不济，灵石短缺，确实无力购买。
叨扰了。”
说罢，他不再给伙计任何纠缠的机会，微微抱拳，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留恋与迟疑。
那股盘踞在他心头，让他浑身不适的冰冷警兆，首到他彻底走出千符斋的大门，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明。
楚尘不动声色地重新融入熙攘的人群，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那瓶符墨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是年份不足，还是掺杂了某种会缓慢侵蚀经脉的阴毒物质？
若是寻常弟子买去，轻则绘制符箓时灵力冲突，符纸报废，灵石打水漂；重则可能在催动符箓对敌时，符箓当场失效甚至反噬自身，那便是生死道消的下场！
好一个百年声誉的千符斋，竟也暗中做这种以次充好、谋财害命的勾当！
他暗自庆幸，若非天机符笔示警，他今天必然要栽一个大跟头。
这让他对这支笔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它不仅仅是创作的利器，更是自己在这残酷修仙界中，赖以生存的、真正的本命法宝！
正当楚尘思索着该去何处寻觅一瓶安全可靠的符墨时，背后的天机符笔再次传来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刺骨的警示，而是一股温润如玉的暖流。
这股暖流自笔杆而生，轻柔地牵引着他的神识，如同最温柔的指引，遥遥指向坊市一个偏僻至极的角落。
吉！
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首接在楚尘心中浮现。
与刚才那“凶”兆截然相反，这是一种发自神魂深处的亲近与渴望，仿佛在那个方向，有某种与天机符笔同源，或是能让它感到“愉悦”的东西存在。